正说着,后面呼啸着,像是有人追来。锦楠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他们不可能这么快。”
三个人又马不停蹄,树林里平坦的地方很少,都是碎石和树根,一不小心就会绊倒,可是来不及喊疼就要爬起来接着跑。后面脚步声由远及近,锦楠隐约觉察到什么一回头,竟然是张着大嘴留着口水尖牙利齿的恶犬。足有四五条。
卡娅一咬牙,从怀里掏出几支针剂,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合的往后面狠狠地一扔,啪的一声爆破,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就像是一场生死追逐,锦楠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腿了,之前的伤还没好,腿还隐隐作痛,锦楠大喊着,“卡娅,给我来一针。”
卡娅直接扔过来一支兴奋剂,锦楠也顾不得准不准,一边跑一边挥起手一针扎在那条疼痛的大腿上,可是下一秒钟就绊到了。
锦楠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直接绊倒在一棵树根上,毫无预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前面小墩子惊恐的停下来回过头,可是看到后面追过来的几条巨大藏獒,吓得全身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卡娅却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快速的跑的不见了踪影,锦楠只觉得双腿发麻,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针头,那根本不是兴奋剂,而是麻药。
身后四只藏獒同时扑过来,锦楠挥手捡起一根木棒,精准的挥开一只狗头,冲着小墩子,“愣着干什么,跑啊。”
小墩子想张嘴说话,可是看着那藏獒,直接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跑了,锦楠的右腿动弹不得,身体却是极其灵巧,连着挥开了两只狗,向后面望去,大批人马在后面追来,藏獒体壮先蹿了上来,锦楠心下慌张,抓着木棒支撑着爬起来,向远处跑去。
可是到底是一条腿行动不便,那几条狗警觉地将她围住,她的手颤抖着,看着那蓄势待发的猛兽,呲着牙,像是在看好吃的猎物。
锦楠拖着一条麻了的腿,浑身血腥味,就像是勾引着藏獒的肥肉。
她突然绝望的想要大哭,想要放肆的大叫。
攥紧了木棒,闭着眼睛啊啊啊的大叫着,先发制人直接一木棍挥向一只藏獒,可其他三只却同时一拥而上,锦楠只觉得肩膀疼痛,以为自己会被撕碎,可是下一秒钟一只狗就呜鸣一声从锦楠肩上滑落,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锦楠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一个个在地上抖动的恶犬,勃颈上都插着一支针头。
后面追过来的人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大叫着追过来,锦楠还在发愣,就被一只手抓起来快速离开了这里。
锦楠反应过来,“不行的,你和我的腿都有伤,爬不远的。”
卡娅回过头来,突然站定,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锦楠,“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
她七手八脚的将锦楠的衣服脱下来,回身冲着不远处一间森林小木屋去了。
锦楠看了看身后,那些人被卡娅放得烟雾弹引开了,也奇怪的跟过去,只是推开门,却看到里面横躺着的人,好像是别墅看门的小弟。看着有些眼熟。
“这?你杀人了?”
卡娅带着嘲讽,“这话你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不杀他们,你我就死定了。我是故意给你的麻药,因为我需要有人给我挡一挡,才能有时间布局。”
“什么意思?”
卡娅没回答,那三个人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来了,卡娅把她们的衣服扣在那几人身上,然后将药品扔进去,最后点了一把火。“制作你我意外身亡的假象。”
“这不可能,他们会发现的。”
“尸体我已经简单处理过,能瞒住一会是一会,那个冒牌货自作聪明,故意将药品标签换掉,就是防止我逃跑时候拿药品做武器,可是我这人闻着味就能知道成分,根本不用看标签。”她露出嘲讽,“那个冒牌货以为自己够聪明,实际上他连阿九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随着后面人的追来,小木屋几声爆炸,声音震天,而锦楠三人则是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喘着气。
“等他们走了咱们才能出去。”
卡娅像是终于松懈下来,头上全是汗,看样子她的腿疼的厉害,咬牙又打了一针。
同时扔给锦楠一针。
锦楠拿着针头若有所思。
“怎么,怕我再害你一次?不过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样在道上混,我很难想像你怎么活这么久的。”
卡娅有点嘲讽。
锦楠却冷笑一声,“几次濒死,不过我这人天生命大。”
把针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给自己的腿打了一针,“不是只有你会闻药物的成分。”
卡娅瞥了她一眼,又扔给他一个药盒。
锦楠看了看那盒中的药丸,微微皱眉。抬头看卡娅,对方却是耸耸肩,“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交感神经干受损,你这么高强度的食用阵痛剂,过不了几年就会完蛋,不如早点找到能给你移植的交感神经,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是不可能换的。听说早就有成功的了。”
锦楠靠在树上,用牙咬开盒盖,“说的容易,这东西比肾还难找。”
“你去黑市不就得了,十个人里没有,杀一百个人总有的,像你我这种人还在乎杀人吗?”卡娅那张满是恐怖伤疤的脸上,此时让人觉得诡异又惊惧。
锦楠深呼吸了一口气,看那边人还没撤,望向天空,没有接话。
卡娅倒是摸着小手指若有所思。
锦楠明显看到她小手指有一个白色的印记,像是长年戴戒指的痕迹,只是现在戒指不在了。
“这个冒牌货,我没想到竟然还有把我追的到处跑的今天,他也算是传奇了,父亲是山里贵族那边养的奴隶,别惊讶,在我们那山里什么事都有,别说奴隶了,就算是把人制作成各种残疾表演的玩意儿都有,低贱的不行,连狗都不如。
可是这个奴隶呢却胆大包天把主人杀了,还强暴了主人的女儿,你应该能想象得到,那是怎么种情形,被如此低贱的人强暴,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锦楠皱起眉头心下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卡娅。
“我们那边山里和城市不同,就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王朝,所有的规矩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杀人犯跑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那个女人就有罪,关在他们自己的监狱里,最后疯了生下了一个孩子,可是这孩子不是贵族,出生就被贴上低贱的标签,供人玩乐,贵族里面的肮脏你也许不知道,那么小的男孩子,只要是被贴上低贱的标签,早就注定了低贱的一生。”
卡娅说到这里顿了顿,锦楠却是心下震惊不已,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她曾经在图书馆看过国外卷宗,当时一本叫做东南亚不为人知秘密的书里面就写过这样一段,小男孩被贵族迫害和玩乐,其中手段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锦楠当时觉得这书写的耸人听闻,是一本杂谈,在她看来不过是山海经一类的神话,却没想到那根本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
现在想来不是真正知道这种事的人,只会把那本如此严肃的一本书当做是娱乐吧。
她心里翻江倒海,卡娅继续厌恨的道,“后来这个冒牌货被他的父亲救走了。他父亲一直在难民营。我听以前的老辈们说过。
听说后来他父亲死了,是被他杀了。谁知道呢。
一开始我还没认出他来,是他自己以为我认出来了,对我大喊大叫,我才知道他就是那个阿赖公的儿子。”
锦楠皱眉。
“像他这种出身的人,心里都住着狼。在难民营里见多了,在我们那啊,难民营就是个世界。里面多肮脏的事都有。
哼,不过我就是想不透他是怎么来这的,他那样的,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以最悲惨的死法,山里那些所谓贵族,折磨人的本事可是很厉害的。”
卡娅眯起眼睛,“可是本该死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呢,还顶着阿九的名义,这是为什么?那阿九又去哪了呢?”
锦楠突然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你口里说的阿九是谁?”
卡娅却是戒备的看了锦楠一眼,“这一点恕我不能告诉你,用你们这的话来说就是无可奉告。”
“你在找他?”
“找他的可不止我一个。”卡娅拉起嘴角,那边声音渐消了,她死命的站起来,突然对着锦楠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锦楠心里一沉。
动了动腿,立刻皱起眉头,腿竟然又动不了了,怎么可能,明明应该。
卡娅却是贴近锦楠的脸,满眼的嘲讽,“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自己,给你的针剂是没错,可是你大概不知道,你吃的那种镇痛药被我换成了糖衣的麻药,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
锦楠攥紧拳头,想起来,可是却动弹不得,不只是腿连同胳膊都动弹不得。
她着急的看了一眼小墩子,那个孩子早就吓得失禁了,更别说帮她抓人了。
于是,锦楠只能懊悔的挫败的,看着卡娅挑衅的笑着,拖着残腿消失在树林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