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声哥,不要,想想我们曾经生死与共,无声哥,我只是很怕,你原谅我一次啊,求你了,我也是为了大家,你听我说,无声哥,如果我不听他们的,咱们早就死了,咱们的藏身地点实际上早就暴露了,咱们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中,你原谅我啊,无声哥。我只是想先保住咱们,以后东山再起啊。”
无声几乎咬着压根,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怕他说出一个字,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他早就怀疑秃头了,可是他没说出来,甚至锦楠他都没说,一但说出来秃头就必死无疑了,他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可是到底这么多年感情,从自己入行他就跟着自己,身边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无声的身边就剩下秃头和麻子了。秃头甚至为了自己神经受到严重损伤。
无声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件事。
他现在身边只剩下秃头了。之前还有麻子,可是麻子受了重伤一直在医院里躺着。
真的是秃头吗?
锦楠也不敢相信,她想到精神病院里秃头的样子,想到生死关头秃头的样子,想到最初认识的秃头,不,不,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等等。”卡娅突然制止住无声的动作,皱眉走向秃头,查看了半晌,突然疑惑的问,“锦楠,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叫秃头的中了九爷下的药,神经严重受损吗?”
锦楠心里一惊,看着卡娅的表情,心跳突然加快,“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卡娅却是眯起眼睛,“问题可大了。”
她突然伸手摸向秃头的脸,摸着那骨骼,幽默这那额头,半晌,“他不是秃头本人,他是被掉包了的,相信应该就是在精神病院时候被掉了包的,这张脸是修过骨的,上面也有硅胶。”说着要撕扯,秃头却是惊慌的护着脸躲开。
“什么?”
锦楠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可是,回想当初在精神病院,确实,疑点重重,换了的病房,还有那些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疑点非常的细节,锦楠一下抓住他的领子,“你到底是谁,秃头在哪?”
无声也愣住,一时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面前的秃头,被掉包了?什么意思?活脱脱的人就在眼前,难道不是吗?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下,车厢门被打开,一股强光照射进车厢内,刺的众人眼花。
几个人从车厢里下来,才发觉到了郊区的一处厂房,现在大灯打着非常刺眼,周围站着许多小弟,还有熟悉的面孔,坐在正中央的是戏子,而他的身边坐着脸色暗沉的常兴,真是一群老熟人了。
啪啪啪,戏子拍着双手像是看了一出精彩的戏,“我以为这戏我是导演,应该看的索然无味才是,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想不到的细节,真是有意思。”
锦楠像是想透了什么,“秃头是你掉的包?”猛地回头看向地上的秃头,心下突然一抖,刚才秃头那话,那说话的语气,还有一直以来他没有被怀疑的原因都是因为熟悉感,这个被掉的,也是熟人,难道是?
无声不可思议的一把拎起地上的秃头,“你不是秃头?你是麻子?”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而无声像是终于想透了,“怪不得,之前麻子会突然昏迷。”之前因为麻子和小杰子那次伤到了头,就常嚷着头疼,再后来就一直住院,昏昏迷迷的,那段时间在处理精神病院的事,所以他也没顾得上,只好先让他住院。
之后锦楠昏迷,爆头受伤住院,无声也没有经常去看他,再加大夫一句受伤需要多休息,可是现在想来真是可疑的厉害,恐怕那医生也有问题。每次想要去看都要先和医生打招呼。
无声当时有点怀疑,可是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再加上,秃头和麻子都是自己熟悉的兄弟,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谁的什么习惯完全知晓,所以,他之前也是完全没有怀疑眼前这个秃头是假的,而且竟然还是麻子假扮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假扮秃头呢?
“做你自己不行吗,为什么要假扮秃头,为什么?”这也是锦楠以及所有人最疑惑的。
麻子却是在地上木然的眼神发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无声却是懂了,一瞬间心痛不已。
他到底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不想让麻子在无声哥的心里做一个叛徒,可是秃头不一样,秃头脑部神经受损,大可以说是自己不受控制。最后也能洗刷的干净。
“我问你,秃头呢?”
麻子张张嘴。没说下去,却看向那边戏子。
一切全都明了,无声抬眼看向戏子,那眼神可怕极了,“你用秃头要挟他?”
戏子却是玩味的欣赏着几个人的表情,“无声哥,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选秃头啊?在你这手下心里,他可是觉得自己一直比不上秃头在你心里的位置,这份嫉妒心倒是有些让人不知所措呢,真有趣。”
说这话,示意自己的人过去把地上颓然的麻子拉起来,带到眼前。戏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麻子,半晌看向众人,最后定在有些陌生的卡娅身上,“听说你是个易容高手?我这次的戏也是你闹大的?是什么药剂师?你说我这易容的如何啊?”
卡娅眯起眼睛,微抬下巴,带着一股傲气,眼前的男人让她有些作呕,在卡娅的意识里,男人就因该是男人的样子,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虽然自己也不够有女人味,可是眼前的这个娘娘腔真是让人恶心。
戏子看着卡娅那股傲气,微微拉起唇角,“我几岁就开始学戏了,在我们戏曲行当里,历史悠久,花样繁多,这世界上你们听过的没听过的成千上万。在四川有个挺有名的叫四川变脸,其实它是由一种古老的秘术而来,而这种秘术,你们大概只在武侠小说里才听说过吧,叫做易容。”
戏子有兴趣的看着卡娅,“我对你非常感兴趣,我可以留你一命。”
卡娅嘴角冷笑,“说这种大话,最后还是要看谁能活到最后吧。”
戏子眼神眯起来,冷冷的,几乎没低头,手掌咔嚓一声摆在麻子下巴上,后者顿时疼得满带打滚。戏子的眼神却再次回到无声身上。
无声眼中一闪,可是还是止住了过去的冲动,死死地盯着面前那块地砖。
戏子拉起嘴角,一脚踩着麻子身上,眼睛看着无声,“无声哥,不是向来有情谊吗?”
无声收敛自己情绪,“我该说的话刚才已经说了,这个人是条子,我不会心软的,我是常兴的人,我是你这边的,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无声说这话眼神快速的看向常兴。
常兴的眼睛一抖,没有作声。
“哦?”戏子眯起眼睛,似乎在掂量无声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又像是在逗弄。
“我早就知道他是条子,只是没动,你信不信我会不会威胁到你都是其次,我用这个条子换你放了我们。”
无声眼神闪动,尽量不去看地上的麻子,手心在抖,余光瞥着已经没有血色的余柯。
他必须弃车保帅,余柯涉及到景天集团,一旦景天集团落入对方手里,他们就可能被上帝之手抛弃,那么再无揭开真相的一天了。
所以现在他必须这样做,这也是无声刚才在车里那紧张时刻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只是,兄弟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兄弟,终是不忍看向地上的麻子。
“用这一个人,换这么一大群人命,你当我傻吗?而且,就算这个人真的是条子,我已经知道了,你觉得这还算的上筹码吗?
无声哥,我看你是这些日子东躲西藏的,脑子坏掉了吧,和我戏子讲条件,你首先这出戏要精彩的让给我感兴趣才行啊。”戏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出声的常兴。
无声低头嘴角突然冷笑,“谁说,我只有这一个筹码,我能知道他是条子,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能力,我知道的,远比你能掌握的,以及你背后的人能掌握的要多得多,所以,与其把我们当做对手,不如合作,捧我上位,总比捧那个九爷要划算的多。而且。”
无声眯起眼睛抬头,看向戏子的眼睛,像是一下能看透人心,饶是戏子也不禁心下一抖,无声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而且,戏子哥不必担心我会像九爷一样和你争那个位子,你只要今天放了我们,我无声保证只做你一个人的狗。”
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看着无声,包括常兴。
可无声却依然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戏子,“我想你不是愿意受人摆布的人,这个交易怎么样?只要你现在放了他们。”
“无声哥。”爆头在后面几乎哽咽,锦楠则是将手放在他的手中,想抚慰那冰冷。
戏子嘴角拉起,“哦?做我的狗?可是曲吾生,做我的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你说说而已,这年月狼子野心的人太多,那个九爷就是最好的例子,老恒邦可是养虎为患,我很担心自己变成东郭先生。
不过你这提议实在有趣,我又舍不得放你走了,不如这样如何。”戏子突然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然后眼神看向卡娅,“药剂师也在,听说九爷那些药丸都是从你那里学到的,那就算是祖师爷了吧,那就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