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是你故意安排的？”锦楠瞪大眼睛。
陆凡生却是摇头，“故意？安排？那都太刻意了，并不是我的风格，就像人的大脑一样没有一定的，都是潜移默化，有一句成语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水到渠成。
很多时候，埋下伏笔，在某一刻发挥他的用途，远比你故意安排来的更有效，更不会引人注意，也更有意思，就像是上帝，那只翻云覆雨手。
而这些潜移默化，都像是命运，你以为当初要那个许欢进来当医生干什么？难道是让他来泡妞的吗？不，他就是一把钥匙，再有人打探的时候，打开。”
陆凡生露出惬意的笑容，“怎么样，锦楠小姐是不是开始感兴趣了？你身边这位曲吾生先生的真实身份？”
无声眼神颤抖着，没有说话。
锦楠却是眼神坚定的望着面前的陆凡生，“你错了，我从头到尾，始终都相信他，相信他是无辜的，不过是被你们利用当替罪羊而已。”
陆凡生闪过一丝诧异，却是更加疯狂，像在欣赏自己的作品，“锦楠小姐，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真期待我的作品，一定比老师的那一个更好。将会成为人类精神科学发展的一个新的篇章。”
锦楠却是面露嘲讽，“什么精神科学，你不过就是个疯子，一个杀人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做的丧尽天良的事迟早会曝光，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你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无能，还精神科学，你离科学家远着呢。”
陆凡生脸色铁青，锦楠却没给他机会，眯起眼睛，“你以为所有人都那么傻吗，你们布的一个局，想让无声当替罪羊，我说过，真相不用他来说，有我来查清楚就可以，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初魏宝莲要死了，有人给无声机会，说可以让她活着。
无声没有办法才听了那人的话，你们的目的就是有一天用魏宝莲的性命让无声当这替罪羊。你们太小看我锦楠了，我说过，我信无声，这种信任是你们这些疯子不会明白的。”
陆凡生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真是个不听话的作品。”他眼神飘向无声那张坚毅的脸，一瞬间迷惑。
可是也没有再废话，“曲吾生你要是还想知道魏宝莲的下落，最好就别动。把你身边这位姑娘绑起来。”
无声没动，而是死死地攥着拳头，什么都没动。
“不听话吗？”陆凡生眼神深邃。
一旁的厨子端起枪瞄着两人，眼中满是兴奋，这样的场景让他血脉喷张。
“这真是个有趣的命题是不是，魏宝莲，或者锦楠，二选一吗？”
锦楠抬头望着无声眼神中满是复杂，又是二选一，自己曾经也面临着这样的二选一。为什么永远让人去选呢？
“怎么不能做决定吗？要我帮忙做决定吗？”
无声双手颤抖着，抬头看向锦楠，那双眼睛在写满愧疚。
她的心头一颤，似乎有些明白了，可不知为何，锦楠心里却突然痛了一下，针扎一样的刺痛。
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陆凡生露出满意的笑容，“锦楠小姐，真是可惜，你这么信任的一个男人却没有选你，真是为你感到惋惜。”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还在高谈阔论的时候，无声突然一个暴起，毫无预兆连锦楠都没预料到，他一边扑过去一边开枪，猝不及防，厨子一个踉跄同时也开了枪。
锦楠瞪大眼睛尖叫，可是无声却毫无畏惧一样的扑在了陆凡生身上，后者的枪打中了陆凡生的左肩，可同时陆凡生的肩膀上也被无声的枪打中了。
锦楠惊叫一声，没再犹豫，瞬间也是暴起，和再次端起枪的厨子扭打在一起，而另一边陆凡生和纠缠着他的无声扭在一起，顿时乱成一团。
那厨子力气奇大，满脸横肉，双眼发红，锦楠和他打的如火如荼，枪都丢了，只能徒手肉搏，可是厨子力气太大了，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就冲着锦楠的脖子咬过来，锦楠被步步紧逼，直接逼到树根下，死死地靠在树上。眼看就要咬过来，情急之下锦楠捡起旁边一根木棍死死地抵在他两牙之间。
同时用力的用粗糙树皮摩挲头上的发圈，发圈啪的弹开，锦楠抓紧时机用力一甩长发，扫在厨子眼睛上的这一秒钟，对着他胯下一踢，一个反扑杀过来，瞬间就地打滚，一气呵成，捡起地上的手枪啪啪啪，直接打在厨子后背上。
那厨子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回头，伤口却没有直接致命，也许他实在是太胖了，看到自己流血，眼神慌张，“我的血，我的血，我要杀了你。”
厨子凶狠的扑过来，可是这一次锦楠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上树，然后高踢腿，踢在那人头上，同时开枪，只是很可惜，枪里竟然没子弹了，而一摸口袋子弹已经在搏斗的时候不知道掉落哪里了，四周看着竟然掉落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可是那地方就在厨子身后，怎么办。
再回头看无声那边扭打的如火如荼，根本无法帮忙。
那厨子又一次扑了过来，锦楠一走神就被他压在地上。
顿时，带着腥臭味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咫尺，锦楠只好用胳膊挡住，那人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疼的钻心，饶是锦楠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无声回头看到这一幕，慌忙举枪冲着这边开枪，那厨子这一次心脏被打中，松开血盆大口瞪大眼睛倒在锦楠身上。
可是无声这边一分神，陆凡生大喘着气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针剂直接扎无声的脖子上，锦楠仰躺在地，撕心裂肺大叫着，“无声。”
赶紧将身上的厨子尸体挪开，无声此时已经迷迷糊糊，身体摇晃，对着锦楠想拉出一个笑容，可是那微笑都没有来得及，就直接倒地。
“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凡生却是耸耸肩，“曲吾生在这里实在碍事，我很想和锦楠小姐单独谈谈呢。”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那可不一定，之前我们的那次谈话就很愉快，不是吗？”
锦楠皱眉眯起眼睛打量着月光之下的男人，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是身上的白大褂却很刺目，他身后的背景是精神病院的大楼，真是讽刺，整座精神病院里医生才是病人，那么谁又是真正的医生呢？
是不是正如这个男人所说，人的大脑那么复杂，就如同人的情感一样，这么复杂，谁又能不生病呢，什么又是真正的正常呢？谁又能说的清呢，所谓的正常就真的是正常吗，所谓的精神病就是精神病吗？
陆凡生嘴角拉起，“我就好奇一件事，你凭什么就这么信任这个男人呢？这间精神病院分明和他脱不了关系，当初手续操纵全是曲吾生一个人完成，你怎么就知道他是被逼还是自愿的呢？
他说了你就信吗？你就没有仔细想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认识的这个人哪一点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空口白牙所说，你自己见过吗？并没有吧，你确认过吗，也没有吧，甚至没有一点痕迹，我相信你不是没有查过，没有怀疑过吧，是不是真的怀疑都没有？”他皱着眉头像是非常有兴趣，“你又是凭什么相信呢？”
锦楠张张嘴，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反驳，可是自己就是相信，从骨子里相信，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因为他的无所畏惧，因为他的牺牲，因为他的信仰，因为一次次相救吗？
可是对于锦楠这样谨慎的人来说，就单凭这些吗？
她又一次茫然了，她一直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有敢去想这个问题。
“答案就在你心里吧。”陆凡生拉起嘴角，眼睛扫过地上的曲吾生，细细品味着，“曲吾生，吾生，吾生，无声无声，即是吾之生命，又是雁过无声，真是好名字，如果是我，也会为这个名字着迷的吧。他性格坚毅，勇敢，敢担当，真是具备了所有英雄的特质啊，我想这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完美的英雄了。可是这世界真的有完美的英雄吗？”
陆凡生在那里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嘲笑锦楠，说着她听不懂的长篇大论，像是一个陶醉在自己演出中无法自拔的人一般，根本没有在乎听众如何反应。
“怀疑过怎样，没怀疑过又怎样，那都是我的事，不是你一个疯子，一个妄图拿别人生命当儿戏的人能理解的了。”
陆凡生耸耸肩，“看来锦楠小姐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不过也没关系，现在。”
他回身看了看那座精神病院，又看了看满地倒下的人，眼中突然划过一丝邪魅，从怀里拿出一根针头晃了晃，“碍事的都没了，下面就是我和锦楠小姐的战争了，真让人期待啊，其实你大可不用这么抵触，也许我能给你一个完美人生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