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楠站在景天集团大厦门前,夜晚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灯火同兴,没想到在这样的晚上,景天集团门前的记者依然热情满满,围了个水泄不通,除却街道这边被围住怕影响交通,广场上的记者可以说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有的记者连帐篷都带来了,正在泡泡面。
锦楠皱眉叹了口气,从后面迂回过去。只是景天集团因为遭遇之前一连串事故,所以设了门禁。
锦楠皱眉从边上过去,顺了一张保安身上的卡进去,门口另一个保安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锦楠快步装作落下东西的员工,赶快上了电梯。景天集团的楼层很高,可电梯不能直达最上面的天台,不得不坐到顶层,然后爬楼梯上去。
只是通往天台的楼梯间满是灰尘,这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可锦楠只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就觉察到了脚下的粘腻,心一沉,这里因为常年没人来,所以楼梯灯都坏了也没人修。拿出手机照明,却一下没站稳靠在墙上。
只见通往天台的楼梯上满是血迹,大片已经开始凝固的血迹。然而随着锦楠往上走,踩出来的血脚印,以及一股浓重血腥味都让她心跳加速,几乎是发抖的快步走上天台,拉开天台的门的饿一瞬间就有一把冰冷的枪指着她的阳穴。
锦楠身体一僵,站着没动,身后有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看见血害怕了吗?”
竟然是飞鱼。
锦楠不可思议转身,飞鱼一身紫色紧身衣,扎了马尾,天台上没有灯等,可是来自其他大楼的光线却把这里照的很亮。锦楠这才注意到,天台门口两个打扮好像保安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门边上,身上的血一直顺着门缝往下面的楼梯流去。
触目惊心,去让她心里稍有安定。只是她没想到,看到的竟然说飞鱼,马上反应过来,“你竟然和九爷联合了?”与此同时心下一沉,如果九爷猜出了她是警察,那么,飞鱼会不会也。不敢去想。只觉得心跳加速。
飞鱼却拉起嘴角,答非所问,“锦楠,刚才看到这些人的尸体第一反应是庆幸吧。我就讨厌你们这种装英雄的嘴脸,明明也是利己主义,可偏偏要装成圣人,出来混,就出来混,大家靠的都是本事,我真的最讨厌你这种标榜仁义道德,兄弟情的人。看到不是你在乎的人不也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雀跃?”她像是很不屑的,“往里走,把枪仍在地上。”
锦楠却没有动,飞鱼似乎早料到一样。拍拍手,有两个小弟拖着一个半昏迷,脸色苍白瘦弱女人过来,在呼呼是风的天台那边。锦楠迎风走近,心下一痛。
还是那副样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大红色衬衫,没穿外套,在瑟瑟的寒风中吹的嘴唇都发紫了。花白的头发散乱在脸上,常年厚厚的脂粉都没有了,露出本来的那张脸,显出岁月痕迹,却从没有这般衰老。
“红姨?”她失声叫道,可后者并没有醒,似乎昏迷了。
锦楠愤怒转过头,“你不觉得是太卑鄙了吗?”
“什么叫卑鄙,人又不是我抓的,要卑鄙,应该是那个九爷才对啊,我不过是和他合作的合伙人而已。”飞鱼冠冕堂皇,看着锦楠眼神带着光。扔过去一个文件,“少废话,把股权给我,人你带走,我现在已经不是上帝之手的人了,你我之间还是不要斗下去好,倒是让那个人坐收渔翁之利了,不管是你倒还是我到,都是上帝之手赢,而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是你把余柯的事告诉媒体的?”
“我说不说,对于结果有什么意义吗?九爷下的药,余柯没死已经算是预料之外了。”
锦楠心中一沉,愤恨的,“九爷呢,叫他出来,躲在一个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九爷,你倒是出来啊,和我当面对质。你以为你们两个合作了就天下无敌了吗,都是手下败将而已。股权现在在我手里,余柯的股份也在我手里,我才是最大股东。你以为你们赢了吗,笑到最后的是我锦楠,是我。”
锦楠高声大喊着,天台的风很大,刮着人脸生疼,声音被风带走了一半,可是依然响亮。说着抽出枪来对着飞鱼,“如果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就失算了。飞鱼,你和九爷现在都没什么人,没什么地盘,没权利了,你觉得现在你和他合作,胜算大吗?”
飞鱼皱眉,嘴角却是冷笑着,“有她还不够吗?”
指着红姨,突然给了小弟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小弟,狠狠得甩了红姨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响亮极了,像是打在了锦楠的心上。可是她绷住没眨眼。攥紧的拳头指甲扎进肉里。
看着红姨渐渐转醒,捂着脸惊恐的大叫,求饶着,咒骂着,可是叫过之后看到眼前的锦楠,竟一时愣住没再说出话来。
半晌,突然就骂了起来,“你个败家的,你来干什么啊,赶紧给我滚,整天不知道回家,现在知道看我了,赶紧给我滚,滚,我不想看见你。”眼睛发了疯一样的对着飞鱼,“烟是我换的,都是我换的,我就是想占点小便宜,我鬼迷心窍了,您行行好啊,和九爷说我不敢了,赔多少钱我都干啊。”
大哭起来,疯狂的大叫着,她不认得飞鱼,她只见过九爷,知道自己闯祸了,九爷这个大头知道了,以为大头要教训她,九爷问她认不认识锦楠,她说不认识的,她明明不认识的。
红衣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看见锦楠完全慌了,只好哇哇的大叫着,声音及大,掩藏着内心的恐惧。
“不然剁了我的手吧,咱们道上不是偷拿主子东西剁手吗,剁了我的手吧,这个败家子我不认她的,她不是我家里人。”红姨发疯挣扎着,想匍匐到飞鱼脚下,看都不敢再看锦楠,她心在颤抖,哭闹着。从没有这么恨自己,在她的意识里,是因为做了偷拿了香烟的事人家找上来。连累了锦楠,她心里怕极了。
当王老太太出来在九爷面前指认她换了香烟的时候,她就怕极了,从没有这么害怕,她痛骂老王太太故意血口喷人,可老王太太把那天的时间地点全说出来了,细节都说出来了,红姨也算是自小混的,看多了这样的出卖。可是她没想到过,这个老王太太平时那么老实,怎么就能出卖她。
她年轻时候被姐妹出卖过,可从来没有这么恐惧的时候,那时候她没有锦楠,而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锦楠,那个九爷一定不是善茬,她突然恨自己为什么要和老王太太去卖香烟。
此时更是叫嚣着要剁了自己的手。
飞鱼拉起嘴角,似乎对红姨的反应很惊讶,又觉得有趣,“这位红姨对吧,这个难道不是女儿吗?你女儿能看着你被剁手吗?”
红姨听到女儿这个字,吓得眼睛都直了,慌忙的喊着,“她不是我女儿,她是个野种,我和她早没了半点关系了。是她不养我,不看我,我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的。”说着冲着锦楠拿,“你给我滚,你来干什么?人家让你来你就来,你不是都不养我了吗,你来干什么。”向锦楠吐口水,可是那眼神和锦楠对视,直达她的心。
红姨大喊着对着飞鱼,“你们找她干嘛,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她没关系,她来就是看我怎么死的,她从来也不关心我。”不断这骂着锦楠叫她走。
飞鱼看着,哈哈大笑起来,畅快极了,“锦楠,没想到你还有个这样的妈,这么为你着想,宁愿自己剁手,也不想连累你,这样的母女情深,我看你怎么割舍的下。
锦楠,你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救下你的母亲,股权还是妈,你可以选择啊?”她眼中射出奇异的光芒,像是看到了多精彩的戏码。
锦楠攥紧拳头,几乎浑身发抖,红姨,案子。她没法做选择,可是,那是红姨啊,是红姨。
红姨法发愣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多少年在道上混也混得不好,此时只是觉得自己惹祸了,只知道他们现在逼着锦楠用什么来换她。她疯狂叫骂,被人用毛巾堵上了嘴,惊恐的挣扎,看着锦楠拼命地摇头。
“以为股权到你手上,你会活得长吗,上帝之手是不会放过你的。”
飞鱼笑着,“他是不会放过我,他巴不得我事,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可锦楠,如果我没有股权,我会死的更快,我只有掌握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才能制衡他,而这股权在你手上一点用都没有,你以为你可以一步登天了,殊不知,他把股权转给你,就是为了弄死你,直接让这些股权消失,他要收手了。收手知道是什么么意思吗,就是让之前的一切都结束。”
锦楠皱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飞鱼看着锦楠,像看多可笑的东西,“这是一个局,一个幕后那个人的局,上帝之手,不过是那人的影子,这个大计划很快就要实现了,所以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可只有你,锦楠,你是这个大计划里的异数。因为的出现破坏了很多原来的设定。
所以你必须死,你明白吗?这就是我之前为什么几次想铲除你的原因,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他不是要除掉我吗?我知道那么多,可是,想除掉我飞鱼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锦楠你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挑战。”
锦楠瞪着眼睛完全不知道飞鱼在说什么,可是突然意识到,飞鱼跟了上帝之手时间最长,知道的最多,她一定知道真相是什么,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把股权给我。我都告诉你。”
锦楠思考着她说话的可靠性。
而飞鱼还在循循善诱,“锦楠,股权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对于我,是我战胜那个人唯一的先决条件,我只有掌控了集团才会掌控一切,我只有制衡了他,才能活下来,不然我这一生都要逃避追杀,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而你,你是混的,有兴安就好了,不是吗,余柯的股份全是你的了,你完全可以做一个被洗白的商人,不是吗。但如果你掌握了这些股,只会中了那个人的计,上帝之手本身就是要把这些黑股全都扣在你的身上,杀了你,他就可以彻底洗白了,而你必须死。”
锦楠发蒙一样的踉跄,似乎答案就要破茧而出,可是却又完全不知道原因。
“不明白吗?锦楠,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从头到尾就是个荒唐的故事,那个所谓上帝之手,也不过是幕后人的走狗,哦,对了,那个幕后人应该叫做上帝。
上帝为了实现自己的一个人生愿望设了这个局,包括景天集团,包括操纵集团,都是为了这个局而造的。道上多么肮脏,却没有任何规矩可言,从道中涌现的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所谓时势造英雄,想要成为真正的一代枭雄,就要造一个世,一个乱世。贩du,涉黑,器官,乃至枪支,没有上帝这些一样存在,但上帝的意图是把这些全都放大了,成为几条主线,交织成一个更大的黑暗帝国。
而这些的组成,这个黑暗帝国的组成,竟然不是为了称霸黑道枭雄,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猜出这个真相的时候,觉得自己多可笑吗?”
飞鱼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个笑话,我和丽清,为什么选中的是我,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原以为我所跟随的是个英雄,我原以为我终于可以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可是一切都是个笑话,你和我都是被安排的演员,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那个可笑的英雄梦。
好在我现在清醒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只要掌握了景天集团的黑股权,这条黑线就是我的了,这个黑暗帝国就是我的了,任上帝之手奈如何一手遮天,他也不能耐我何,而那个上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死了活着又有什么不同,不过也是个可怜虫而已。
这也是我可以威胁上帝之手的原因,如果我说出真相,他会疯的,哈哈哈哈。他疯了就真的会对我下死手,所以,我也只能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