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娅的豪迈点燃了每个人心里的火，爆头从不喜欢哭哭啼啼儿女情长，就算是夜华倒了的时候，面对兄弟们的牺牲，他在废墟上干了六瓶白酒，这才是真汉子的悲伤。
而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努力前进，让他不白白牺牲。
众人拿过酒一饮而尽，将眼泪咽进肚子里，才是道上对兄弟最好的敬畏！
饭后锦楠和无声说了发现，后者若有所思，半晌，“不管飞鱼是谁的人，我发现的却是操纵集团神秘人的蛛丝马迹。”
锦楠一下瞪大眼睛，对啊，在出事之前，无声说在别墅那边发现了操纵集团神秘人的事，之后就出了一系列事故，所以两人并未交流。
说到无声那个别墅，锦楠印象深刻，无声在大学时候学的是科技研发，这种东西对外以为是类似电子工程什么的，实际上，在无声神所就读的这所大学的科技研发是隶属警校系统的，算是警方内部的研发科技，说白了就是一些运用于刑侦的高科技，类似007这种，倒没有电影里那么夸张，可是一些摄像头，机关，密码什么的都是必备项目。而无声在他那一届应该是很优秀的学生。
所以无声那别墅布满了机关和摄像头，可是当他再次回去的时候，虽然内部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还是敏锐发现了一点不同。
“最里面保险柜的密码锁有变动。”
“怎么会？”锦楠疑惑，无声地技术绝对在一般保险密码高手之上，而且那个保险柜加了好多层防盗。
“丢什么了？”
无声摇头，“我这么多年收藏的资料都没有放在保险柜里，上学时候我的老师曾经说过，这世界上从没有万全保险，所以如果你有不想叫人发现的东西，那么只能记在脑子里。”无声指着自己的头，回想着那位人到中年仍然气质卓越的女导师，这句话曾经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但是我在那个保险柜里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真的假的原来帮会里的资料，就为了以防万一，可我本以为这个万一不会出现，可没想到。”
锦楠皱眉，“资料丢了？”
无声摇头，“资料没有丢，只丢了一样东西，凤梨的那后半本日记！”
“什么？”
电光火石突然想到什么，“也就是说，神秘人他们当时招揽九爷的筹码说是有第二本日记是真的了？”
“恐怕是这样。”一直以来，九爷掌控着前一本日记，无声他们手里有从白凤那得到的后一本日记。所以当知道神秘人对九爷宣称第二本日记时候，锦楠真的以为是神秘人故意的噱头，可是现在他们这本日记失窃了，看来，拿走它的人可想而知。
不过看着无声欲言又止的样子，锦楠知道事情远远还不止这些，让他继续说下去。
无声却抿着嘴一时没有出声，锦楠心里却是一抖，想试一下就明白过来，无声大概心里有数，能破解他密码的人并不多，也许他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只是，这个怀疑的人可能是他认识的，并且是曾经很熟悉的人。
果然，半晌，无声缓缓开口，“其实就算再高的高手，也未必能解开我的密码，除非。”他没说下去，锦楠却是明白，除非是教他这个密码的人。
“我的导师，研究中心的张敏主任。”无声突然心中苦涩，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怀疑到自己的恩师身上，虽然自己最后草草的辍学，去做了卧底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但是，曾经在学校，这位恩师教会了自己很多，自己身份使然没法去见她，更没脸去见她。
一瞬间气氛沉重，锦楠却突然眉心一跳，“你是说省刑侦科研中心的主任张敏吗？”
“对。”
锦楠心里一抖。半晌。
“她是云欢的妈妈。”
无声一下愣住，这一点却是他不知道的。
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锦楠拿出手机，发短信给云欢，真的许久未见了。
鉴于之前云欢暴露，陆翰成为了甩掉锦楠身边的眼线，解除道上对锦楠的怀疑，可谓是在报纸杂志电视上将云欢宣传成了深入地方的英雄，省局还给她颁了个最佳金牌卧底奖，一时之间风头无二，再加上云欢冷艳的外边，绝对是警队最美一枝花。被警局塑造成了形象代言人了。
相信就算上帝之手盯上云欢也知道她现在是有价值了。
约在一家地下录像厅，锦楠进到包厢里的时候，云欢已经带着帽子坐在里面了，多日不见，云欢越发瘦了不少，整个人有点颓废，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叉着腿，手里夹着一根烟。
锦楠关上门，笑着拿下她手里的烟，“警花，你这幅样子可不是警队表率啊，回队里是高兴的事，看你这什么样子。”
多日不见，两个人狠狠拥抱了一下，虽然云欢在她身边时间不长，但生死与共多次，两个人的感情自然不必说。
“没办法啊，当卧底当习惯了，就算回警队也正派不了，一开始我还能装两天，后来就装不住了，还是在外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的痛快，坐办公室写东西，我可来不了。”
锦楠哭笑不得，“你以前可是挺正派的。”
“那时候能装，觉得自己装的住，可是尝到过自由的滋味，谁还想吃素的啊。”
云欢又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中。一时都没说话，半晌，云欢开口，“我和队里打招呼了，案子结了，我就给爆头哥好好安葬。”
济南一时没说话，云欢继续道，“大家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没想到最后这样送走他，当时正好抽调我去做案件记录，都知道我在道上混的，问我认不认识。都炸成那样了，谁能认得出来，可我确认出了那块手表，那手表是我送爆头哥的。”
两人都沉默了。
“算了，爆头哥解放了，该为他高兴，再也不用替这些小的操心了。”
两人各自点了烟，直抽了半盒。
锦楠先开了口，找了话题，“你怎么坐办公室去了，我看电视，你不是警队表率了吗，你可是第一个这么年轻进重案组的，连升三级啊，往后数五十年就你一个。”
云欢冷哼一声，像是自嘲，“我早不在那干了，就干了一星期，我就请辞了，后来队里给我安排了去扫黑组，后来我又请辞了。”
“你没啥事请辞干嘛啊，耍大牌啊？”
云欢一把楼过锦楠的肩膀，“说的好听叫我请辞，实际上就是队里不想要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影响队里团结，对，都是这理由。”
锦楠皱着眉看着云欢，录影厅里灯光很暗，只有一闪一闪的小射灯，以及屏幕里外语片一闪一闪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
云欢抻了个懒腰，“谁知道呢。我本以为好不容易归队该是高兴的。可是大概是我在外面惯了吧，一点规矩都没有，没几个人喜欢我，尤其扫黑组那两个坐办公室的女的，你说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就会化妆，在扫黑组有什么用。我们队长还说这是俩个优秀同事，几次伪装打入敌人内部抓住嫌疑人，我呸，他们那也算打入敌人内部？
一共当卧底几分钟，和咱们这出生入死的一样吗？我他么就看不惯那两个对我趾高气扬装前辈的样子，心里烦。”
“你别这样，到底是同事。”
“我要不是看同事面子，我早就tm打人了，我在洗手间了还听到她们嚼舌根，说我什么痞子样，一点警察的样子都没有云云的，不就是靠关系，锦楠你说我是靠关系的人吗？我要是靠关系，我还用tm当初出来当卧底？
他们一个个的J觉得咱们当卧底的多容易，回来就连升三级，他们熬了多少少年也上不了三级，就气皮眼胀，就是嫉妒，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最可气的是，他们说当卧底没什么，用不着那么神气，我神气了吗？再说，我tm就趾高气昂了又如何，枪指着我头的时候我都没皱眉头。”
锦楠叹了口气，云欢心情不好，做卧底做惯了，随便惯了，一回警局，当个正派警察多多少少会不适应。
“她们不是不了解吗？以后相处相处就好了。”
“我知道，锦楠，我以前没当卧底之前，也不了解，当时还嘲笑你呢，几次死里逃生才tm知道这卧底哪那是人当的，多少无名卧底死了，连个英雄的称号都没有，那根本不是一般警察能做的到的，我是不应该计较这些，可是我就是气不过。
他们还tm让我去心里辅导。我为啥要辅导啊，就因为我觉得他们在警局一天天太逍遥了，我这就不正常吗？”
锦楠一把抱过云欢，“别这样，云欢，他们不理解是他们的事，你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就行了，我懂你就行了。”
云欢那么坚强的女孩，从没有这般样子过，面对犯罪分子，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没想到，最后却折在了自己人手里，折在了口舌之争，折在了自己相亲相爱的同事的嘲笑中。
这不得不说是个讽刺。
“队里说让我去心理辅导，给我调了一份文职。那心理辅导师更tm操蛋，让我画什么图，说我内心阴暗，有变态倾向，队里已经叫我休息，不能再参与任何案子了，你说这像话吗？像话吗？我在外面出生入死，回到家里，家人就是这么对我的？”
云欢瞪着眼睛，不可思议，这些话她憋别了心里很久了，之前陆翰成曾看过她几次，她也不想见，陆队这段时间出了事，队里对外保密，她也是偶然才知晓得，那一刻她才发觉局里的人早就把她当成异类，而在她心里似乎也从未将这些人放在心上，锦楠才是真正的战友和同事。
“还不如我和你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候我是真正开心。危险也开心。”
两个人有些唏嘘和感叹。
“可惜我啊，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当卧底的机会了。”云欢笑了笑。
“傻丫头，还当卧底是好事呢。”
“和你们一起，就是好事。”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云欢发泄完，心情也好了不少，点着烟，“说正事吧，让你听了这么久了，该说正事了，说实在的，我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你主动发信息找我，我一开始还很惊讶呢，但是后来打听了一下你们最近的情况，我就猜到你有正事找我。
说吧，能干的我都会全力以赴，现在老子不能当卧底了，就在警局给你当线人。这样也算我还有点价值。”
锦楠看着云欢没来由的心中一颤，想说出口的话竟有些犹豫了。
云欢看出锦楠的犹豫，拍了她一巴掌，“你和我还扭捏什么啊，咱俩什么关系啊，那是打出来的铁感情。”
锦楠看着云欢，半晌，“我是需要你帮我当个间谍，不过对象就有些。”突然觉得对于云欢来说有些残忍，可是，她叹了口气。
“谁啊，你这么犹豫，不会是你暗恋的陆翰成在外有别人了吧，哈哈哈。我告诉你啊，那不能，陆队现在受伤了，今天手术，他可没时间想有的没的。”
锦楠一下抓住云欢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打断她，“是你妈妈，张敏，张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