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失去理智的女人,瞪着双眼,胸口像是一团火,似乎什么都不管直接抓过他的领子,“你有什么理由碰他,你个败类。”
张侠一把推开她。周围人全都围过来,有同伴去拉锦楠,“你有病啊,你谁啊,敢找我麻烦,这是谁带来的妞?谁的?”
远处有一群绕了一圈赛道的摩托车过来,看这边有事都下车过来看,锦楠怒火中烧,一样的机车,一样的头盔,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吗,一把挣开抓着她的手,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火棒,挥舞着,四周人害怕的向后退去,这时候没人调笑了,这女人是真疯了。
锦楠指着走过来那批人,“你们这些的丧心病狂,我今天就和你们拼了。”直接冲过去,却被人绊倒了趴在地上,锦楠瞬间暴起,可是为首的那个没有摘头盔的男子却突然抽出匕首,周围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旁边突然有人大喊,“这女人不是咱们这的人呢!”
“给我抓起来。”
锦楠拿起火把,挥舞着,身形敏捷谨慎,没人能考进。
突然有人在后面狠踹了她一脚,手上的火把掉了,人又趴在了地上。世界在旋转,火焰在闪烁,那些充斥着汽车尾气皮革的味道,那些散发着年轻人疯狂的微笑,锦楠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们这群疯子,杀人犯。”
无数拳脚打在身上,她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痛已经盖过身体的痛。
领头的掐过她的下巴,“是个疯子啊。没劲。”
“不过是个漂亮的疯子。”说吧一把拉开锦楠的衣服。大片肌肤露出来,周围人兴奋地尖叫着,“给老子扒光了。”
那些人的眼睛疯狂闪亮,像是着了魔一样。
一旁的张侠皱眉,那女人一定是个疯子,只是,“老袁,别了,不知道什么人,这样不好。”
那领头的挥开他,“别在这拦老子好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怂B啊,傻帽。”
周围人一阵哄笑。张侠被人排挤在后面,那些年轻人散发着荷尔蒙,领头的抽出裤腰带在空中绕着圈,“来吧,老子给你们表演一场真人秀,大干女疯子,哈哈哈。”
只是还没等乐呵,锦楠起身一脚踹开旁边一个小弟,只是人太多了。涌上来的人抓破了她的衣服。
“草,还是个小辣椒,够味,兄弟们给我上。”
锦楠一脚踹开一个,一拳打倒两个。突然不知谁在后面踹了一脚,锦楠一个踉跄,衣服被人嘶的一下撕开了个大口子。她突然惊醒了一般。
不,不,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锦楠恍然,自己是疯了吗?她是疯了,早在多少年前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她就疯了,眼睁睁看着他被这些飙车族侮辱伤害,可知道那疼痛都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从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之所以今天站在这里,完全都是因为他,因为他需要她,因为他想维护他的正义,维护他的使命,想为他心爱的人报仇。
而他所想的,就是她所应该做的。
陆翰成说过,卧底是最好的演员,可是他不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不在是自己,而是潜伏在他心上的卧底。
她可以为了他从一个混子变成警校的学生,吃多少苦都不怕,被多少人瞧不起都无所谓。
为了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可是如果他死了,那她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人,动了他,就是动了她的命!
锦楠大叫一声,奋起一把扑倒那个领头的机车男身上,一拳一拳又一拳。
那人挣脱不开,周围人拉着她,可是她却像是变的力大无穷,像是发了疯,谁也拉不开,哪怕无数棍子打在身上她都像是不知道疼痛,双眼血红,打在那人身上,“你凭什么打他,你凭什么动他,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
渐渐地身下的人开始没力气了,挣扎的力气也没那么大了,周围拿着棒子的年轻人也都开始发抖,不敢靠近,这,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魔鬼,是魔鬼。明明刚刚老袁还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谁想到转眼间就被打的奄奄一息了。
这里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小年轻,算不上什么帮派中人,都是小混混,哪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突然有人崩溃的大叫,“啊,杀人了!”
周围人才惊叫着逃窜。
锦楠这才猛地惊醒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全是鲜血。”她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手,她这是怎么了。
一只手突然抓过她,她猛地抬头,是自己最先方抓的那个张侠,此时他有点惊恐又有点不可思议,却是试探性的抓她的手,“不要打了,再打他真的死了。”那惊恐地眼神像看一个神经病,却小心翼翼,像害怕她情绪激动。
锦楠低头看着自己骑着的那个机车男,头盔早就掉了,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看起来才十八九岁,染着黄毛,嘴角流血,脸上已经青肿的看不出本来面貌,微弱的呼吸着,却是没力气发飙了。
锦楠起身,不可思议的,她杀人了吗?
不,不可能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锦楠茫然退后,周围人都犹如看着恶魔,不敢靠近。
她猛地回过神来,蹲下去试探那人鼻息,还有气,“快叫救护车啊。”
正喊着,一阵警车名叫而来,锦楠惊吓的抬头,糟了,自己这是着了魔了吗,被仇恨冲昏头脑了,自己是卧底,故意伤人,啊,要判刑的,卧底这么久就全都完了,陆翰成的心思也白费了。
可是跑,怎么跑。
马上跳上一辆摩托车,可是不知道是着急还是车子问题怎么打都打不着火。
警车声音越来越大。已经看到人了,怎么办?
人急的够呛,可就在这时,东厂隧道里,一阵急迫的摩托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辆黑色重金属摩托上一身机车服,带着黑色头盔的人速度极快的驶来,在摇曳的篝火中渐渐放大,不清晰的画面却让人的心也跟着那引擎声不断地速度再速度,忘记呼吸。
摩托车冲向众人,来不及躲避的人被车子带起的风刮倒在地,车子却没有丝毫减慢速度,一把捞起还在发呆惊恐的锦楠,就那样尘土飞扬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渐渐远去的引擎声在隧道尽头。
速度极快在隧道里,机车回声极大,耳边是呼啸,光影交错,仿佛穿越时空。锦楠紧紧的抱住前座人的腰,这场面让人恍惚的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抓紧了,别放手。”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女孩,混在街头惹了当时的大哥,那一次是真害怕了,十几个人撕破她衣服,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可是那人单枪匹马来救她,就是骑了一辆机车,将她抢出来。
她贴在机车人后背上,“这一次,又是你来救我了吗?”
一滴泪划过,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带起的风刮的脸生疼,耳边呼啸着听不清任何声音。
不知多久停在了市区内一处胡同里,前面的机车男摘下头盔,晃动着全是汗的脑袋,挑眉着面前的女人,“别看那群都是小孩子,青少年可是荷尔蒙控制不住的生物,想找乐子,小心被玩死。”
锦楠恍然抬头,下场的眉眼,挑着嘲讽的春娇,橘黄的灯光下棱角分明,摘下机车手套的手指夹着一支烟,那个佛字在灯光下异常刺眼。
“曲,无声哥?”锦楠瞪大眼睛,没想到是他。完全没有想到。
可是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你也是俱乐部的人?”
没听说曲吾生插手了俱乐部的事啊,难道?锦楠心里一沉,那些人是他的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过偶尔来开开机车。那都是群小孩子。”说吧一手抓住锦楠的下巴,邪魅的眼睛盯着那张脸,像是在审视什么,“从哪来的?”不像是问句,倒像是自言自语。
锦楠一把甩开他的手,“小孩子?他们是哪个大哥的?什么人?”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曲吾生像是在听笑话,骑上机车将头盔扣上,“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摩托车发动带起一阵尘土。
锦楠不可思议的看着车子的背影。
惊恐而又疑惑,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么是发现陆翰成在查他吗?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还要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呢,不打自招吗?还是说,那些人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想要栽赃给机车俱乐部。
清醒过来的锦楠只觉得自己乱的厉害,这性子从小就这样,每次头破血流都因为这个性格,在警校已经磨练了不少,却没想到,还会再犯。
也许每个人都有无法逾越的雷区,而她的雷区就是陆翰成。
锦楠潜入医院,整条走廊上都有便衣警察看守,锦楠只能爬上三楼窗口外的树,树叶隐藏之下远远看着。
陆翰成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头部受伤。
锦楠咬着嘴唇,只觉得眼前模糊,他就在那,自己不能过去,不能去看他一眼。
走廊里有不少警员来回走动,锦楠赶紧回身隐藏在树后。
窗户开的小缝吹进了凉风,有人过来关窗了。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呢?真是车友俱乐部的人?未必吧,就算是动手也不会穿着那么明显。”
“不知道,还好大队长抢救的及时,大夫不是说了吗,再晚来一会人就抢救不过来了。”
“一定是犯罪分子恶意报复,唉,在那么偏的地方,他们也想得到。队长没事,一定是他未婚妻保佑了。”
“怎么那么迷信?”
“有时候迷信一点挺好。”
两个人叹气。
“刚才队里来电话,说俱乐部那边出警了,还没等咱们暗中调查那边自己报警了,说有个女疯子,在那边闹事。你说这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对方沉默,抽出一支烟。
两人没再说什么,关窗户到走廊那边去了。
锦楠附在窗外的那棵树上,视线模糊,还好,真好,他没事。
忍不住双肩抖动起来,还好,你没事。
锦楠查看着走廊里的人,皱眉爬上三楼的窗台,贴着墙慢慢向另一面移动,很危险,可是和想看他一眼的心比起来,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锦楠看看走廊里的人,转了转眼睛翻身去了二楼,撬开护士办公室的门,弄了件护士服带上口罩,推着换药车子就来到了三楼。
“换药。”
一个新来的年轻警员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锦楠透过监护室玻璃窗,看到了里面躺着插满管子的陆翰成,心里一抖。
刚要拉开门。
“等等。”后面一个老警员刚好从外面回来,叫住了她,正是刚才那说话的二人之一,锦楠其实也认识他,刑警队有名的阎王爷。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人为人谨慎眼睛毒辣,素以严格谨慎著名,锦楠在心里骂了一声,转头,“有事吗?我还要给病人换药。”
“晚上刚换过,还要换啊?”
“他伤的比较重,不换会发炎的。”锦楠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皱眉检查车子上的药品。
“你是夜班护士?”
“对,”
“叫什么名字?”
锦楠向来了解这人脾气,指着胸前的名牌,“盘查完了吗,我要给病人换药了。”
那个老警员皱眉让她进去。可就在锦楠松口气的时候,那人又一把拉住她,“等等。”
不耐烦的回头,“还有什么事?”
还没等锦楠说完,那老警员就已经掏出枪来指着她,周围的小警员诧异的看着组长。
“这个人不是护士,保护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