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头皮发麻,骆鹰在天丰集团的股份占了绝大部分,他是什么时候给风衡烈的我不知道,现在他这么轻易的就给叶俊,叶俊竟然还不屑要,我看出了一头冷汗。
风衡烈淡淡的说:“你不要的话,没人接手,那就别怪我拿来玩了。”
“玩!”我低呼了起来,那么大的公司,拿来玩?
风衡烈睨着我,“当然,他儿子都不想要的东西,我更加不想要,不拿来玩,能做什么?”
叶俊烦躁的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别来烦老子。”
“叶俊,那是你老爸的资产,你怎么可以……”我忍不住出声。
叶俊说:“又不是老子创立的,老子不稀罕,再说,你之前帮了我,这个是你应得。”
我越听越糊涂,他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看着我一来的迷茫,风衡烈只是耸耸肩,叶俊抓着外套站起,“我先回去医院,剩下的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是我十二年前的赔偿,我先走了。”
叶俊走了之后,风衡烈也立刻站起,拉着我离开了餐厅。
坐到车子里,一凡开着车,向着别墅的方向开去。
我偷偷的看过风衡烈几次,才鼓起勇气问他,“刚才叶俊说的,你帮他……是怎么回事?”
风衡烈撑着车窗,看着我,淡淡的说:“小事,之前叶雄用公司的钱去投资,有些文件是叶俊签的,我帮他解决了,他还算是明白事理的人,没有怪我把叶雄弄进监狱。”
我凝视着他将近一分钟,才开口说:“就这样?”
“嗯,还有就是他是三太太的儿子,骆鹰开始不肯认他,还要他做出点成绩才肯认他,我也帮他铺桥搭路,谈成一桩大生意,骆鹰才认他是儿子……”
“就这样?”我继续追问着。
风衡烈皱起眉头,“还有,他的身世是我查到的,他的女人是我赶走的,他的男人……”
“你赶走了他的女人?”我惊叫起来。
风衡烈耸耸肩,“他喜欢男人,被女人缠着差点烦死,就不能出手打人,只能靠我。”
“你用美男计泡走人家了吗?”我揶揄着他。
风衡烈抓了我过去,揉着我的头,“幼稚鬼,你想象力太好,我的手下一个个都那么帅气优秀,随便找个人就能把那女人撬走,哪用得着我出手。”
“那你现在算怎样?”我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事。
风衡烈放开了我,看着窗外,淡淡的说:“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受控制,我也没想到骆鹰会出车祸,现在我掌握着公司的命脉,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说的用来玩,原来是开玩笑的,我还以为他说真的呢。
那么大的公司,生意涉及世界各地,如果用来玩,也的确浪费了。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扭过头,凝视着我,忽然皱眉说道:“梓彤,你不恨我吗?我之前那样对你,还在游艇上对你说那些话,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
我一怔,喃喃的说:“怎么会不恨,不生气。”
“那你现在……”
“我只是,恨不起来。”我叹了口气,“我也想恨你,可是,我却怎么都恨不起来,当时的我的确很生气,很想将你直接推到海里淹死算了,可是,分开之后,几个月的时间沉淀,我发现,原来恨一个人是很难的。”
我爱他,爱的无可自拔,爱的犹如飞蛾扑火,本应在游艇上,他那些绝情的话说出来之后,我当时就想,以后都不要见他,不想他,不念他。
可是就在刚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却情不自禁的剧跳,体温骤然升高,早已放下的情感,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烈。
想忘记一个人并不容易,想恨一个自己爱过的男人,更加不容易。
风衡烈抓住我的手,轻声说:“事情到了先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我跟骆小曼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我们没有拿证,因为骆鹰刚开始时还不相信我,骆小曼也一样,至始至终都没相信过我。”
顿了顿,他又说:“骆小曼是骆家的话事人,她也是最近才把一切都交给我打理,只是因为,我三个月都没去看你一眼,她以为我已经把你抛弃了,才放心的把一切交给我,现在,骆鹰的公司就在我的手上,我想怎样都可以。”
“我手里掌握了不少骆鹰的犯罪证据,他洗黑钱,开办地下赌场,所有的黑市交易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我本来想交给警方处理,没想到,他现在却出了车祸……”
我听得心惊胆战,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着急的说:“就算他住院,你也可以交出去的啊,你掌握了那么多证据,很危险的。”
风衡烈沉吟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塞进我的手里,冷静的说:“这里是骆鹰所有的犯罪证据的副本,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就去找叶俊,把这个东西交出去,知道吗?”
“那你呢?”我吓出一身冷汗。
他耸耸肩,笑着说:“我会有什么事?我还是天丰集团的话事人,骆小曼不敢对我怎样,我只怕那个计划一旦败露,骆小曼就翻脸不认人。”
我紧紧的摇着下唇,死死的攥着那个u盘,沉重的山一样。
我不知道,无间道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发生在我最爱的男人的身上,更加没想到,风衡烈为了帮他那几个兄弟重新做人,会答应做这种危险的事。
如果被道上的人知道是他出卖骆鹰,他会很危险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脸上看似一切都无所谓,内心却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所有人,只要一个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烈,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什么都不要,不要天丰集团,不要管什么犯罪证据,什么都不管,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抓和他的大手,泣不成声。
风衡烈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丢下覃华,欧阳烨还有凌飞他们的,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我哭了,哭得很厉害,眼泪一直都止不住。
我很想跟他说,我怀了他的小孩,可是又怕他因为这个,做起事来就缚手缚脚,我会连累他的。
终究,我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回到别墅,他没逗留多久,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医院,因为叶俊打电话过来,说骆鹰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让他立刻过去。
我没敢留他,也知道就算我开口留他,他也不会留下来。
我连送他出门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二楼的阳台,看着他匆匆的出了大门,上了车绝尘而去。
临走时,他在我额上印下深深的一吻,“等我,好吗?”
我泣不成声,只是不断的点着头。
这一晚,我一夜没睡,那个u盘我拿来拿去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最后想到了那只戒指。
u盘很小很精致,做成了钥匙扣一样的,我就用项链穿过上面的那个洞,跟戒指拴在一起,挂到脖子上,藏在衣服里面。
在很久以前,我就渴望着有人送我一枚戒指,前提是,对方必须是我最爱的人。
因为戒指代表着一段关系的肯定,代表着一个诺言。
风衡烈当初送我戒指,其实是想让我在他公司工作的时候,让全公司都以为我已经结婚,是个有妇之夫。
没想到,那个计划还没实现,事情就变成这样。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个时间,会发生什么事。
那时候,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天长地久的诺言,风衡烈送我戒指,我还误以为他跟我求婚。
那时候的想法有多天真,现在的现实就有多沉重,这枚戒指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几番周折却依然挂在我的脖子上,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风衡烈都会走到一起,共同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的。
两天后,报纸登出了骆鹰去世的消息,整个D市都炸了,各大媒体新闻杂志再次被这件事占了头条。
风衡烈作为女婿,本应该出席他的葬礼,结果报纸上却打出了他没有到场的字眼。
不但风衡烈没有到场,就连骆小曼,都没有在场。
网络舆论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武器,数不清的猜测纷纷炸响,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已经开始跟自己的老婆——骆小曼,计划着怎么吞掉骆鹰的全部财产。
骆鹰突然离世,之前交给风衡烈的股权书,四个太太之中,除了四太太之外,其他三个都不肯承认,都想抢过来或者分一杯羹。
叶俊跟骆明祖都没眼看家里的女人,纷纷躲避不见人,三个女人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骆小曼终于出现了。
只是她不是来调停三人关系的,而是除了自己的妈妈之外,她把其他三个太太都赶出了骆家,还扬言警告她们,让她们别想得到骆家一分钱。
豪门争家产的事,媒体报道的兴致昂扬不亦乐乎,记者天天围在骆家那个豪华别墅的大门口,等着拿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