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躺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枕着手臂,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我偷偷的瞄他一眼,他刚好也看了过来,我连忙收回视线,看着外面。
落地玻璃不是垂直的,而是稍微倾斜的角度,阳光也没有直接照射~进客厅,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度,只觉得舒服无比。
深秋的天气,干燥无比,我的嘴唇在这几天,都没有停止过受伤,加上干燥的天气,伤口又裂开。
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有股腥腥的味道,估计是裂开的伤口上又渗出了血。
风衡烈一直看着我,此时他却忽然站起,去了房间,不一会又走出来,蹲在我旁边。
“嘟嘴。”他命令着我。
“干嘛?”我警惕的看着他。
不会又要借着吻我的时候咬我的嘴唇吧。
“听话,嘟嘴。”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火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嘟起了嘴巴,他掌心一翻,变法戏一样,变出一支润唇膏,拧开盖子,细细的描绘着我的唇形。
我紧张的要死,捏着休息椅的扶手,身体僵硬的像块铁板。
薄荷的味道很好闻,唇上润润的,再也没有那种干燥的感觉。
“这是男士专用的,回头让欧阳给你带女生用的。”
涂完润唇膏,他又坐了下来,像欧阳一样,拿着苹果削起了皮。
他削的比欧阳烨更快,皮削的更薄,而且,削完之后,还是一个完整的原型,提着一端拿出来,好长一条。
我以为他是削给我吃的,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他却放进自己的嘴里。
嗷……他太坏了……
难道一见的温柔时刻,却是为他自己服务的,他怎么就那么吝啬,一次都不给我。
我撇了撇嘴,不看他,转头看着窗外。
李阿姨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菜,看到我俩在晒太阳,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进了厨房。
也正是因为看到她从外头回来,我才突然想起,郭婷今天要走了!
她坐的是下午两点的飞机。
我的手机一直没有响,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机放在哪里,慌忙跳起来,到处找。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迫不得已,只能开口问休息椅上的他,“风衡烈,我的手机呢?”
“不知道。”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大概是你昨天追车的时候,丢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明明放在大衣口袋,口袋是拉链式的,根本不可能会掉出来。
鉴于他上一次,私自把我的手机里的联系电话给删除掉,这次我有理由相信,是他故意弄不见我的手机的!
真是岂有此理,他真的想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现在是网络时代,没有手机根本就会跟外界脱节,跟不上外面的世界,我跟山顶洞人有什么区别?
“手机还我。”我向着他摊开手。
他侧头挑着眉看我,“你怀疑我?”
“除了你,还有谁?”我愤愤的握着拳头,“上次你私自删除我的电话号码,我都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手机在你家里不见的,除了你,还有谁。”
风衡烈往椅背一靠,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淡淡的说:“证据呢?”
“证据……”我去哪里找。
环视了房子一眼,我脑海总一个激灵闪过,连忙说:“你不是在房子里装了摄像头吗?把录像拿出来看看就一清二楚。”
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风衡烈笑了出来,“你哪里来的自信,说这里装了摄像头?”
“你没装?”我大吃一惊。
他为人一向都很谨慎的,以前在那个复式别墅的时候,他都装了摄像头,这里比那个别墅还要大,怎么可能不装?
可是风衡烈也不是说谎的人,他说没装,就应该没装,他骗我也没有用。
手机不见,我只能认命,可是郭婷的飞机我却不能不去送。
事到如今,我只能求眼前的男人,除了他之外,我不知道应该找谁帮我。
我蹲了下去,扶着休息椅的扶手,吞吞吐吐的说:“我手机不见了,可是,郭婷……她今天上飞机,你可不可以……”
风衡烈头也不转一下,声音冷淡,“不可以。”
啊!他怎么这样啊!
我恨得牙齿痒痒的,可是却只能忍声吞气,低声下气去求他,“我就她这个朋友,她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当可怜我,送我一程。”
风衡烈终于看向我,他坐直身子,凑过来,深邃的黑眸注视着我,“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
啧啧,让他载我去一下机场而已,这样也要报答?不是吧。
我咬牙说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我还没想到,想到告诉你。”
风衡烈站起,走向玄关。
“你去哪啊。”我连忙叫住他。
他脚步都没停顿,“我在停车场等你五分钟,过时不候。”
我怔了一下,大门很快传来关门声,我才反应过来,慌忙跑进房间。
丫的,他就不能多给十分钟吗?每次都让我赶赶赶!
在最后三秒,我终于到了停车场,他的车子太过豪华,我一眼就看到,扑到车窗的时候,他已经发动车子。
我连忙拉开门,坐了进去,刚关上门还没坐稳,他已经踩下油门,咻的一声飙离原位。
哎呀!
我还没绑安全带,他这么突然蹿出去,我很自然就扑了出去,脑袋一下撞到前面。
驾驶座上的风衡烈发出轻蔑的笑声,我摸着额头,想发火却又不敢说,只能快速的绑好安全带,然后鼓着腮帮子,憋了一肚子的火。
半路上,风衡烈突然拿出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听了一会,放下手机后,忽然就加速起来。
我吓得半死,连忙拉着拉环,一路上都不敢松开。
到了门口,恰好看到郭婷在一辆商务车上面被一个男人抱下来。
那是凌飞。
“老大,一切都办妥了。”凌飞推着郭婷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她的爸妈。
两位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到风衡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嘴脸。
郭婷也是一脸的幸福,拉着风衡烈的袖子,兴奋的说:“烈哥,谢谢你,让凌飞来接我,还带着彤彤来送我飞机。”
“我答应过你的。”风衡烈的声音异常温柔,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原来风衡烈早就安排了凌飞去接郭婷,他也答应郭婷会来机场送她,所以,就算我不开口,他也会带上我来送郭婷。
啊呀呀,他太阴险狡诈了,竟然把答应别人的事,作为他送我来的交换条件。
切,还想我报答他,做梦去吧。
郭婷眼里只有风衡烈,让我有了小小的失落。
在候机大厅里,她挽着风衡烈的手臂,有说有笑,我被郭妈妈跟郭爸爸隔开俩个位置的时候,心里竟然泛出酸酸的痛楚。
临分别时,我俩还是抱着哭了,多年的好友,可以说,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这次她走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听医生说,她这个情况,就算手术成功,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
她走了,我的朋友更少了……
郭婷进了登机口,我就催促着风衡烈快点走。
他也没多问,带着我去了机场旁边的空地,我看着飞机从跑道上起飞,逐渐上升,直至消失在视线内,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风衡烈靠着车门,点了烟,缓缓的吸着,就这么看着我落泪。
我哀怨的看着他,“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呢,他就拒绝了。
我只想借他的肩膀而已,有必要这么吝啬,这么绝情吗?
我更加痛苦,郭婷走了,没有人再听我说废话,也没有人整天安慰我,一想到这些,我哭的更厉害。
风衡烈皱了皱好看的眉,扔掉了烟,用脚踩熄,走到我跟前,一脸的嫌弃,却将我用力的扣进自己的怀里。
生离死别,人生最痛。
哭泣,是发泄情绪的一种,多日来,这个男人给我的心酸,屈辱,痛苦,却被我全部化作跟郭婷离别的泪水,送回给他。
郭婷走了,我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整个人都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风衡烈载着我回家,是回他的家,晚饭我都没有吃,躺在床~上发呆。
他也管我,独自用过晚饭,又进了书房。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从书房出来,推开我的房门,把一份协议放在我的床头。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爬起来,抓起文件。
风衡烈坐到床边,交叉着双~腿,拨了拨裤子上的皱褶,慢条斯理的说道:“上次你签的协议,一式两份,这份是你的。”
协议?
他不说我都忘了我自己签过一份这样东西。
我上次签的可是空白的,这次这份,怎么看起来,这么厚!
“你耍我?上次签的是,空白的!”我有点抓狂,把协议砸到他的身上。
“我不是说过,内容我会补上去的。”风衡烈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气,反而多了一抹戏虐,“幼稚鬼的记性果然不是一般的低。”
这一点我不可否认,他的确是这么说过。
“那也不能、不能这么多页……”
“我喜欢。”
他勾起唇角,爬上床,趴在我身上,“现在,请裴梓彤小朋友履行第三页第二十五条,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