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把后面几个字说的特别重,郭婷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嚯的站起,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没说出任何话,仓皇而逃。
我朝着她的背影,冷冷的扬起唇角。
跟我斗?她还嫩着点。
她以为就凭几句话,几张照片,几个小动作就能留住风衡烈?
她也不看看风衡烈是什么人,连我都不敢控制的男人,她能控制的了么?
真是幼稚。
入夜之后,我的手下告诉我,风衡烈独自一人去了红酒庄。
我等了将近半小时,才出发,这个时候,如果我没估计错,风衡烈已经喝的差不多。
来到那间红酒庄,推开门,悠扬的纯音乐立刻飘进我的耳里。
环视一周,角落的卡座上,风衡烈就坐在那,一个人喝着酒。
红酒庄,顾名思义只有红酒,各种年份的都有,我刚在吧台坐下,老板就过来打招呼,没等他说话,我就摆着手,他很识趣的立刻退回水吧里。
上天其实很公道,当年受了多少苦,只要你当时不放弃,后面就能享多少的福。
我很庆幸,风衡烈能让我在过去的日子所受的苦,在这些年都代替上天,换作福气还给我。
我坐在吧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远距离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是一种享受,一种与众不同的快乐。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我的存在,举起杯子跟我打招呼。
我端着红酒杯,来到他跟前站定,他抬头看着我,微醺的表情更加迷人。
他伸出手,将我扯了下去,我跌坐在他的旁边,他趁势搂着我的腰,带向自己的胸膛。
“你在跟踪我?”他的薄唇凑上我的耳垂,醇香的红酒味,扑向我的脸颊。
我微微侧头,脸颊跟他的侧脸擦过,我轻声说道:“你说呢?”
“一定是。”
他的薄唇碰到我的耳垂,传来酥麻的感觉,我的心颤栗了一下。
卧槽,在他面前,我不但智商为零,连定力都变成负数。
我轻轻推开他些许,面对面,距离很近,鼻尖差点就碰上。
我轻声的问:“你不喜欢我跟踪你?”
他皱了一下鼻子,“你有什么企图?”
我笑了,凑过去低声说:“你不是说我味道很好吗?我想,跟你再来一次。”
他眯起了眸子,我挑了挑眉毛,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有意见么?”
“去哪?”他的手臂一紧。
“我家。”
人类最原始的是什么?是情谷欠。不然,也不会有夏娃跟亚当偷吃那什么果的故事。
都说男人跟女人,有了第一次,食髓而知其味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只是我没想到,我以为我能成功勾引他,然后在车上弄晕他,把他送到覃华那接受针灸的。
结果呢,在我说完我家那两个字之后,却惹来他的嘲讽。
他说:“裴小姐,我没醉,这招对我没用。”
我哈哈的笑了,尴尬到想死,把杯里的红酒喝光光,也没法掩饰我内心的悲伤。
真惨,我以为他的记忆恢复了那么一丢丢之后,还跟我上过床,他一定会食髓而知其味,没想到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我把酒杯一放,拉着他的手,“既然没醉,那我们走吧。”
“去哪?”
“针灸,你上次不是说想让覃华帮你吗?我带你过去,只要我说句话,就算他忙的上天,也会从半空转头回来。”
这次风衡烈没有拒绝,任由我拉着他的手走出红酒庄,上了车,凌飞惊讶的差点连车子都不会开。
路上给覃华打了个电话,他也惊讶的要死,一直追问我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说的我好像真的耍了什么手段一样。
到了覃华家,覃华看了风衡烈好一会,才说:“他喝了酒?”
“嗯,还没醉。”我说。
覃华却摇头说:“喝了酒,不适合做治疗,等明天酒气散掉才可以。”
“纳尼?”我一把揪住覃华的前襟,凶巴巴的说:“不是你说的吗?他越是兴奋,对他恢复记忆这事越好,他现在喝了酒兴奋着,你再给他扎几针,说不定他就记起来了。”
覃华嫌弃的扯掉我的手,拍了拍衣服,“裴梓彤,你的智商哪里去了?我说的跟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两种情况。”
“我不管,你快点给他扎针。”
我不想等啊,郭婷都杀到我公司来了,继续等下去的话,说不定她又耍什么手段来抢走风衡烈。
明天?明天说不定风衡烈就改变主意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愿意跟我来,难道就这么放弃?
看到我抓狂的样子,覃华伸手想要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风衡烈却忽然插到我们中间,冷冷的说:“弄点解酒的药就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他高大的身形,将我完全遮挡起来,我在他身后弯腰探出脑袋,看着傻眼的覃华,“烈说得对,多晚我们都能等。”
“好吧,你们赢了。”
覃华无奈的耸耸肩,回了房间。
吃过解酒药,风衡烈躺在沙发上休息,我就在单人沙发上坐着,玩手机。
女人的耐性比男人好多了。
沙发上的男人,总是问覃华可以了没,我一句都没问过,覃华是医生,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动手的。
凌晨时分,我开始昏昏欲睡,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眼皮沉重的不像话。
我不想睡,我想亲眼看到覃华给风衡烈做针灸,我努力的撑着眼皮,却看到风衡烈还躺在沙发上,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鼻鼾声。
覃华不在客厅,估计也去了睡觉,大家都睡了,我也没必要死撑着。
第二天醒来,我身上多了条薄薄的毛毯,而风衡烈却已经不在沙发上。
我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大声的叫了起来,“烈,你在哪?”
客厅里空荡荡的,也没人回我,想到覃华的治疗室在三楼,我立刻跑了上去。
我刚推开治疗室的门,覃华立刻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缩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挪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看着躺在治疗床上的风衡烈,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风衡烈头上扎了好多银针,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覃华说:“这种事很难说,我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的脑血管畅通无阻,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我真的不知道。”
我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不管可不可以,我都不会怪你的。”
话虽然这样说,我心里可是强烈的渴望,一次针灸就能让风衡烈记起所有。
好可惜,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我如我所愿,风衡烈除了气血看起来比之前好看之外,并没有记起任何事。
“中午一起吃饭吧。”没什么事,能阻挡饥饿的感觉。
覃华说他中午没空,要回诊所照顾他的大老板,我只能跟风衡烈出去吃饭。
我很好奇,为什么风衡烈出来一天一夜,郭婷都没有电话打来找他。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难怪郭婷没有打电话过来,她一定被气死,没气死也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脑海里跳出她生气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衡烈抬起眼皮看了看我,“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没有,我……”
我刚说了半句话,包房的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推开,郭婷赫然出现在门外。
我一愣,她怎么来了?
“哟,真巧,我刚路过听到声音,还以为不是你呢,梓彤姐。”郭婷走到我身边,亲昵的挨着我坐了下来,这才跟风衡烈打招呼,“烈,我说昨晚你怎么没回家,原来跑梓彤姐姐那边去了呀。”
啧啧,这话听着真别扭。
就像古代皇宫里的帝王,每天翻不同的牌子,然后决定去谁的寝室一样,如果我是东宫,她就是西宫。
“既然这么巧,一起吃饭吧。”
我刚要让侍应多加一双碗筷,郭婷却立刻说:“不用了,跟你坐在一起,我不一定吃得下。”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她。
郭婷走到风衡烈身边,双手压着他一边肩膀,凑到他耳边,用我能听见的声调说:“伯父跟紫菱姐姐在隔壁房间,烈哥哥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在这一刻,我很期待,风衡烈能说,不去了这三个字的。
然而,风衡烈在听到郭婷的话之后,便放下手里的筷子,那餐巾印了印嘴唇,跟我说:“那我先过去了,你慢慢吃。”
郭婷得意的勾着风衡烈的手臂,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抛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的心情登时失落到极点,他都要离开了,我哪里还吃得下?
结账后,我路过旁边的包房,果然听到宋紫菱跟郭婷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我听到我的心在叹气。
回到别墅,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瘫在沙发上,脑补着包房里那些欢声笑语之下的场景。
一抹孤独浮上我的心房,看着空荡荡的家,我忽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