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兄,别再折磨她了。”萧亭痛心的望着乔郎,“现在的她,心性单纯善良,向往着世间一切的美好。她以往的二十世轮回,你我都不曾找到,她定也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在某个轮回道赎罪,才会在两千年后心性变得如此纯良,她已经……”
“够了!”乔郎眉心一冷,狠狠的打断了萧亭的话,手握成了拳。
萧亭,“……”
乔郎反复的深呼吸,神色才恢复如常。他瞥眼望着萧亭,冷冷道,“怎么,我待她不好,你有意见,待她好,你也有意见。我倒是不知道,你我两千多年的交情,及不上你跟她十九年的师兄妹之情吗?”
“你明知道这不一样的。”萧亭沉声道,“或痛或恨或爱,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反抗的能力?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乔郎仰头嘲弄的笑了出声。
萧亭无言的望着乔郎,不知以何相对。
“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真正没有反抗的能力。”乔郎嘴角一勾,似含笑的眼,却冷的如同冰山雪雨,他的手在自己脸上一摸,他本光滑的肌肤变成了腐朽溃烂的一片,血肉横翻的脸格外的可怖。他冷声道,“这、才是真正没有反抗的能力!”
“乔兄……”
“够了,你不必再说了。”
萧亭还想再说些什么,乔郎声色一沉,再度打断了萧亭的话。他慢慢的扭动了一下脖子,脸上的伤口快速的愈合,恢复了常时的模样。
萧亭神色复杂的看着乔郎。
乔郎闭着眼睛舒缓着气息,脸色平静了下来,他道:“至少,眼下我对她还很好,不需要你紧张什么。”
“但是,我却知道你不会善罢干休。”萧亭叹息道,“你我相处了两千多年,我太了解你的想法了。”
“是吗?或许你这一次想错了呢?也许,我真的放弃仇恨了呢?”乔郎轻笑,朝着又靠在青蒿深处的那颗大树下的季尘望去。
“是么?”萧亭不可置否。
有鬼侍飘来,在乔郎的耳边耳语。
萧亭问道,“有事?”
乔郎点头,视线从季尘身上收回,“鬼伯找我,我去看看。我不跟她打招呼了,你跟她说声吧。”
萧亭应道,“也好。”
“对了。”乔郎方要离开,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背对着萧亭道,“你不曾见过那时的她,所以你不了解那时的她,对我说出这番话,我也不责备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时的她,并不想你想象的那样恶毒。那时的她,也很爱笑,也很快乐,也喜欢天天跟喜爱的人诉述心事。只可惜,唉……”
幽幽的叹息声还在蒿里的上空回荡,乔郎的身影慢慢淡却,最后连一个虚影都不曾留下,只留下了萧亭一个人独自站在蒿里愣然出神。
“萧师兄,乔郎呢?”直到远处的季尘发现了不见乔郎,提着裙摆跑回,萧亭才从愣神中醒转。
萧亭垂目望着季尘,从她眼中看出了找寻。渐而,萧亭微微一笑道,“鬼伯唤乔兄,想来有事。”
“鬼伯?”季尘扑闪扑闪眼睛,好奇道:“大师兄教过我,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那鬼伯真的就是阎王吗?”
“嗯。”萧亭点头。
“哦。”季尘鼓了鼓嘴巴,噘嘴。
“怎么了?”萧亭不明。
“没什么啊。”季尘摇摇头,弯腰坐在青蒿里,手托着腮望着远方。萧亭怜惜的看着季尘的侧脸,疼爱的揉揉她的头发。
乔祾祯和她的虐缘,真的可以就这么化解吗?
他不知道……
“萧师兄,你和乔郎在冥界,是不是挺厉害的啊!”季尘不曾发觉萧亭眼中的异常吗,好奇的问。
“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了?”
“无聊,随便问问,我总不能连自己嫁给什么人,认了什么人当师兄,自己却一无所知吧。”季尘耸耸肩,手臂朝着半空抬起,馒头从远方飞回,落在她的胳膊上。
馒头,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