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衡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就冷笑道,“嗬!还真是巧啊,她儿子居然也是熊猫血。”
什么意思啊!
我到底还是有些刺激到这个老混蛋了吧,也是,我不该这么唐突的。
老混蛋虽然浑,但也不是金刚,他这颗老心脏可是一不小心就被魏艾那个女人秒成渣的,光他自己嘴上说不爱了,过去了,不在乎了,顶个屁用,心里压根儿就是最爱,过不去,最在乎的。
“人家是婚内生子的,你也不用这么介意吧。”我真不懂得劝慰人,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幸灾乐祸似的,欠揍得厉害。
“太太哪只眼睛看出我介意了,嗯?”权奕衡挑眉看着我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嗯?”他又开始咄咄逼人了。
我都快被自己蠢哭了,“不管她过去怎么样吧,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傻东西,都说了老子跟那个女人没关系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屎吗!”权奕衡的脸沉得厉害,暴虐的吻说话就下来了。
特么的他脑子里才是屎呢,他们全家都是屎脑子。
我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捎带着骂上了。
我无力抗拒他,又是从心里心疼他,索性就随他发狠地折腾吧。
直到我瘫软到床上,他才罢休,抱着我去洗了个澡。
回来时,我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一下了,但是时间还早,我并不是真的睡着了。
“是我,权奕衡。”
我听到他在旁边打电话。
“谁允许你私自去电视台找东舸了!”
是打给魏艾的,我就更不愿意“醒来”了,特别特别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
“……嗬!别痴心妄想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让她叫你一声妈了,因为你不配。”
他说这辈子都不让魏艾有指望朵拉会叫她一声妈了。
这么说,魏艾其实并没有忘记朵拉,那她白天还问我朵拉是谁,她装个锤子啊!
莫非是她对付我这个情敌的一种手段,这里面藏了什么大阴谋也说不定。
所以,权奕衡才说,人家就算把我卖了我还帮着数钱呢?
想想也是,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多么单纯,要是个傻白甜,她能有那么的传奇经历,能创办和经营那么大一家上市跨国公司吗。
估计人家掉的心眼儿我都捡不着。
为求自保,我以后还是离这女人远一点儿吧。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有没有险恶用心,也不管你是不是情不自禁,我都不允许你再打扰我的家人,否则,别怪我权奕衡不会心慈手软了。”
我的心猛地一滞,他还威胁上人家了!
而且这些话听起来那么狠呢。
我不敢想象,那么深爱着他的魏艾,在电话那端听到了这些话,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何必呢,即便不能再爱了,也别这么深刻地伤害彼此了吧,我突然发现老混蛋的情商也并没有我想象地那么高。
他就是再有手段,心再硬,再怨恨那个女人,也不会对一个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人真怎么样的,我很确定。
挂断电话之后,权奕衡弯腰下来吻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在了我的身侧。
这个老混蛋对我真的很好,至少到目前为止。
我其实在这一刻很有翻身抱住他的冲动,却忍住了。
终于到周二了。
魏艾如约来我们电台了,很拉风的样子,方导追在她屁股后面跟只哈巴狗似的,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过了一会儿连我们台长都过来,跟魏艾打了个招呼又走了。
今天魏艾的气场很足。
跟单独约我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她跟方导聊着,谈笑风生,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目光很温和。
但是没有找机会过来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估计老混蛋的威胁还是起到作用了。
我当然也没有要贴上去,安静地在角落里看自己的稿子。
华喻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角,一副八神附体的尿性,“哎,这位还真是朵拉的亲妈啊?”
我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本来就没你什么事儿。”
“靠!这是什么话,那也是我闺女好不好!”
“我闺女可没你这么八婆的爹。”
“喂,不带这样的哈,我都跟朵拉说好了的,我要当她干爹,你和权奕衡两个谁反对都没用了。”
我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炸鸡腿儿收买的。”
华喻气结,“什么叫收买的啊,我干闺女爱吃,我这当干爹的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讲真,我们俩一个干爹,一个后妈,都瞎操心什么玩意儿呢。
华喻翻了翻稿子,“操!这稿子真是方导写的?”
洛南走了之后,跟我并肩作战地换成了这位爷,特么的也是懒蛋一个,从来不提前看稿子,每回都是临阵磨枪。
不过,人家的记性好,基本是属于过目不忘型的,主持风格幽默风趣又很机智,所以人家成名早也好,价钱贵也好,都不是没有道理的,有的人该当吃这碗饭。
“是方导写的啊,怎么了?”
华喻敲敲手上的稿子,“你看看这儿,你说这姓魏的女人会不会当场翻脸啊?”
我侧目过去,看他手指的地方,有一题居然是——
“魏总跟您先生是怎样一种忘年恋的生活状态,在此之前魏总有没有想过找一个跟自己年纪相当的男士结婚生子呢?”
我咂舌,人家老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老女人还要把人家挖出来消费,是够犀利,是够不道德的。
不过,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的,吼吼。
我拍了拍华喻的肩膀,“谁让你是咱们的台柱子呢,重担就落到兄弟你身上了,加油加油加油!”
我不知道魏艾听到这一题会不会瞬间炸毛。
她这次来S市,是为了权奕衡和朵拉吧,有关她那个前夫的一切,应该是最避讳的了。
“哎,你们俩在那儿嘀咕什么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边方导扯着嗓子叫我们了。
华喻碰了下我的胳膊肘,带着我朝方导魏艾她们那边走过去了。
“魏总,你好。”华喻一本正经地向魏艾打招呼,我也跟着浅浅地一笑,算是招呼过了的。
“这就是今天的主持人,华喻和东舸。”
方导贱嗖嗖地笑着说,“东舸您见过了,这孩子机智,聪明,声音又甜美,已经有很多粉丝了。这次跟咱们国内著名的小钢炮华喻搭档,可算是相得益彰了。”
方导还是第一次这么夸我呢,特么的,从来都是被教训惯了,我还真经不住夸,脸瞬间就红了。
魏艾微微地点了点头,“华先生,幸会。还有东舸,很高兴再见到你。今天就辛苦二位了。”
“魏总客气了,能给您做访谈这是我们节目组的荣幸。”
方导继续哈着,她看了看表,“那,咱们开始吧?”
魏艾点头,“好。”
一切准备就绪了。
场记打板之后,是华喻漂亮的开场白,然后请出了今天的漂亮女嘉宾魏艾女士。
魏艾端坐在嘉宾席位上,面对我跟华喻的提问应对自如。然后,我盼望着的重头戏来了……
“听说魏总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华喻很自然地扯出了私人话题。
魏艾笑得很暖心,“是啊,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可是我听说您儿子从小就没有见过他父亲?我有些好奇,他给你要爸爸的时候,你是怎么跟他解释他父亲的去了哪里的呢?我想现在很多单亲妈妈都会遇到诸如此类的问题。”
看吧,到底是小钢炮,这话儿从他嘴里出来,就没有那么不中听了。
魏艾幽暗地眸光盯着我,有些瘆人。
“我很爱很爱我的孩子,但是因为现实的原因,我其实不是一个好妈妈,在他需要的我时候,我不能陪他在身边。”她的眼圈儿红了。
我怎么感觉她这话像是专门跟我说的呢,所以她指的不是默默,而是朵拉吧,这是让我高抬贵手把男人和孩子还给她?
我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魏艾哭笑着,说了声“谢谢”。
“大家都能体味到一个单亲母亲的辛酸和辛苦,来,大家为魏总加油!”华喻带头鼓起掌来了。
魏艾擦了擦眼睛,稍微好些了。
华喻又开始发难地提问了,“据我所知,您跟您先生相差了四十二岁,您一定很爱很爱他吧,不然不会在明知道他没有办法陪伴你们母子的情况下,还执意为他生一个孩子?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段忘年恋呢?”
我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昨天我看了资料,魏艾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三十上下的样子,但实际上今年刚满四十岁了,她儿子默默十岁,也就是三十岁才生了默默。那个时候,她那个比她大了四十二岁的老公,已经七十二了啊!!!
七十二岁的老男人还能生孩子吗?
虽然什么奇闻怪事都有发生,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所以很有可能默默不是她老公的吧?
那她这个儿子到底是跟谁生的?
特么的不会是权奕衡那个老混蛋吧,要不然为什么默默和朵拉都是熊猫血,这么稀罕!
我也是被自己的想法醉倒了。
如果默默也是权奕衡的种,权奕衡会允许她带到新加坡去才怪呢。
“说实话,我和默默的爸爸,虽说是夫妻,其实更像是父女,而且他也知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经历过一段最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他包容我,心疼我,可以说他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了。
因为他的那些产业有些特别,我们又是老夫少妻,他手底下很多人并不把我当成他的正室看待。
在他临走的时候,还怕我今后的日子艰难,执意让我用他储存在美国的Spermbank的sperm,让我做了试管婴儿。生下默默,我才顺理成章地接收他全部的家产。
这种守护,和爱护,不亲身经历的人是不会懂的,所以,即便他葬送了我的爱情,伤害过我的爱人,但是这辈子我都是没有办法恨他的。”
魏艾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圈儿很红。
我除了震惊没有旁的表情了。
原来是那个老头儿迫使她跟权奕衡分开的,而传说中的WGT那场危机,会不会也是那老头儿的手笔呢。
原来默默还真是那老头儿的种啊。
所以,魏艾做这么个访谈,除了卖给我一个人情之外,她更终极的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向权奕衡解释那些事儿那些情感,告诉权奕衡,而她爱过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