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也还算敏感。
至少知道,如果不尽快把这个江立大麻烦解决掉,我可能就会真摊上事儿了。
我还不傻,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我那神祗般的男人来处理,因为那神祗做事虽然有效,但只要遇上我的事情,保不准就会变成活阎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我虽然讨厌江立,可是毕竟他都是江彦的亲弟弟,我不能让他因为我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我现在能想到的,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无非就是警告那个流氓,我已经有男人了,我不会出轨的,你赶紧从我世界里滚蛋吧,等等。
就这些,自己都感觉是那么绵软无力,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我想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免得让江立更蹬鼻子上脸。
要知道上次在上海我已经吃过一回亏了,那个淬不及防的吻恶心了我好几天了,我不能不长记性。
我什么都不做,于是第二天,我又收到了同样的花,99朵蓝色妖姬,见华喻没注意我下楼去签收,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
第三天,也是,我也扔了。
第四天,还有……
我特么真受不了了,每天就像准时收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还要跟做贼似的去拆弹,一点做事情的心情都没有了。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约了龚倩,想从她那里稍微了解一下这个江立。
电话里,龚倩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一家中学英语补习班里当临时的助教老师,她告诉我地址,让我忙完了直接过去找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工作,就有了自我的缘故,我这次看到龚倩,她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神采奕奕的。
龚倩带我去了隔壁的一家水果捞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们俩一人点了一份的芒果西米捞。
龚倩把小勺子递给我,“找我什么事儿,是不是打算给我收房租啊?”
她还跟我开玩笑,说明最近过得真不错。
“我跟你要房租,我还不如直接把房子收回来呢。”
我白了她一眼。
龚倩笑道,“是是是,你现在是大集团的总裁夫人了,哪里会看得上这仨核桃俩枣的,全当接济我这个穷光蛋了吧。”
她真的变了不少,穷光蛋的她,比当初那个美国暴发户的太太,好像富有多了。以前多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啊,现在居然能在我面前开自己的玩笑了。
我挺开心的,看到她这样。
就是不知道她变得开心了,是不是跟江立有关系吗?
不会是那个臭流氓一边儿往我那儿送花,一边儿还在跟人家龚倩骗婚吧。
想到这一层,我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哪怕是虚假的幸福泡泡,让我亲手去给人家捏碎,我也觉得有点儿做不出来。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很怕打碎任何东西,好的坏的。
“怎么了这是,欲言又止的?”龚倩撇了我一眼问。
“你跟江立怎么样了?”我是真关心她,我的事情倒是其次。
“分了。”龚倩笑了一下说,好似无关痛痒。
“啊?怎么分了啊?”我很吃惊,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龚倩此时的态度。
她为了江彦,割腕自杀,为了那个美国暴发户,丢了魂儿一样,这一次倒是平静。
“分了就分了呗,本来就知道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孽缘,早分早托生吧。”就是不知道是她装出来的坚强,还是真的看开了。
既然龚倩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我刚好也不好再瞒着她了。
“我这趟来找你,其实就是因为那个江立。”
龚倩放下勺子抬头看着我,她的眼神不明,我好像没有捕捉到一点点意外,仿佛江立来找我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似的。
“你跟江立分手不会是因为我吧?”我问了一句傻到不能再傻的大实话。
要真是江立自己跟龚倩坦白的,就说明这个江立追我不是一时兴起,麻烦就更大了。
龚倩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否定,但是片刻之后有说,“很多事情,特别是感情上的事儿,强求是没有用的,跟旁人没有关系。”
她不会真以为我在跟她抢男人了。
也是奇了,每一次我都没有想过跟她争,而每一次又好死不死地让我们俩人反冲。搞得我像是她的克星一样。
我赶紧急赤白咧地想要跟她解释清楚,“龚倩,你可能误会了,我跟江立真没什么……”
龚倩苦涩地一笑,摇摇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跟他都已经过去了,彻底过去了,说到底,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开始。现在好了,把什么都看透了,就会发觉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放不下。”
她突然抬起头来幽幽地看着我,“覃东舸,你听我一句劝,不管你有多爱以前的江彦,现在你也是权奕衡的太太,该放下的都放下吧,别因为江立……”
她不会以为,我也跟她一样,看到江立就把他成江彦了,想要玩婚内出轨那么愚蠢的把戏吧。
别说他只是江彦的弟弟,就算是江彦真的活过来,我也不能回头了。我已经有丈夫有家庭了,迟到了的,就算是再重要,也过期不候。
“我没有,就是这次出差在飞机上遇上他了,就特么甩不脱了,天天都往我们电视台送花,烦都烦死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以你对他的了解,这事儿我该怎么办?”我解释说。
龚倩仓皇地笑了笑,“怎么办?你问我啊?”
我闷着头开始吃东西,也是了,这个傻女自己都活得不清不楚的,她能有什么办法啊。
“覃东舸,现在反正幸福就攥在你的手上了,能不能看紧了,守住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有些事情我就算知道一些,我现在也不能全都告诉你,也算是为你好吧,但是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招惹江立,他会毁了你的。”
这一趟,我找龚倩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而龚倩的话,却让我更加心烦意乱了。
唯一的收获,却是跟龚倩的关系更亲近了一些。
可能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在我仅存的四年的人生经历中,第一次收获了一个闺蜜。这个傻女虽然做过很多我看不上的事儿,但至少还算善良,至少还能交心。
晚上回到家,王姐说权奕衡在书房。
因为心里装着事儿,我现在有点儿怕见他,生怕他的那双火眼金睛看出点什么来,就一个人先回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有人敲门,一听声音那么急,就知道是我们家芭比。
“进来。”我放下手上的手机,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朵拉进门,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房内里,“爹地不在吧?”
“嗯哼。所以你有什么小秘密?”
“朵拉好聪明啊,看到爹地书房亮着灯,就猜到爹地还没有回房。”
“到底什么事儿?”我挑眉看着小东西,有点很反常啊。
芭比关上门,噔噔噔跑了过来,然后从裙子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给我。
“这是什么?”小芭比没少送我礼物,但是搞得这么神秘,却没有过。
“妈咪可以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条手工手链,中间有一块如血玛瑙石一下子就夺了我的眼球。
我很熟悉,很熟悉。
那是江彦的,从不离身的东西。
“哪来的?”我一下子气血攻心,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芭比也感觉到我的异样,有些发傻地瞧着我,“一个叔叔,来幼儿园找、找我,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妈咪,说不让别人知道,这是朵拉跟他的小秘密。”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朵拉不说,我也能猜到这是江立的手笔了。
现在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也知道我嫁的人是谁了,那么他还有胆儿来打扰我的家人,是什么意思。
“妈咪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叫爹地来。”芭比贴心地说。
“不要,妈咪没事儿。”我慌慌地叫住她。
芭比抱了抱我,“朵拉错了,早知道妈咪会不高兴收到这个坏叔叔这个礼物,朵拉就不会拿来给妈咪了。”
“好了,妈咪并没有不高兴,你去睡觉觉,妈咪很困了。”
“好吧。”小东西今天很乖,出去还不忘给我带上门。
我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突然听到手机“嗡”地一声,有一条短信进来。
是一个当地的陌生号码。
“礼物还喜欢吗?”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打每个字,都带着怒火冲天。
“明天中午12点,我在你们电视台下面的左岸咖啡等你。”
我没回行,还是不行,就把电话扔到了一边儿。
他也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了,仿佛就笃定了我一定不会失约一样。
权奕衡忙完了公事回房的时候,差不多有十一点多了。
我听到门声就背过身去,缩到一边装睡着了,他听着他去卫生间洗了澡回来,蹑手蹑脚的上床,然后,轻轻地在我的后脑勺上落下了一个晚安吻。
老混蛋的宠爱,真的让我很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