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也为你儿子多积点德,跟万琳那样的渣女划清界限吧。”
“艹!覃东舸你这话说得也太操蛋了吧,我跟小琳本来就没什么!”
“没什么吗?青梅竹马啊!”
我也是跟华喻太熟了,才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毕竟除了他,还有龚倩我再没有亲密无间可以开这种玩笑的朋友了。
我们俩相互挤兑着来到了权奕衡的病房门口,要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停滞住了脚步。
我家老混蛋真醒了!
我摸了摸脸,抓了抓头发,转头问华喻,“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简直丑毙了!跟农村三天不洗脸的小媳妇儿差不了多少!”
华喻自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挤兑我的机会。
我翻了个白眼,正要准备推门进去。
就听见里面权奕衡的声音了。
“那天,我昏倒了之后,东舸有没有受伤?”
“太太那天在现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她之前身体消耗太大了,被救回来之后在医院里住了几天,现在都恢复了。而且,经历里这么一场劫难,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好的,已经算是万幸了。”
是陈昊的声音。
他回答地很有技巧,没有说我右手断筋的事情。估计他也是怕权奕衡受刺激,影响病情才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的。
权奕衡也是太相信陈昊了,没有继续追问,切换到下一个他一直惦记的问题,“江彦呢,死了?”
“嗯,被狙击手一枪击中了头部,当场死亡。”陈昊认真地回答。
“警方那边怎么说?”
“肖恩警官那边儿都替我们处理妥当了。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们自己手头掌握的那些证据,我还没有向警方提交,所以他们都还没有怀疑上万总那边。”
听到陈昊说到万琳,我的心跟着一滞,特别想知道老混蛋会拿万琳个小婊砸怎么样?会不会继续姑息养奸?
权奕衡只“嗯”了一下就没声音。
特么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公司怎么样了?”
陈昊笑了笑,“要是全指望我一个人,肯定撑不下来,最近师父一直在暗中帮忙谋划,WTG的信息资源那块儿万卿岭暂时是没办法动得了了,我们股票最近两个月已经基本回升到你出事前的点了。”
权奕衡哼笑,“呵!覃离这头犟驴,还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他倒是有点儿骨气别管老子啊。”
“你倒是进不进去啊!不进就别挡着路。”华喻在我身后出声,这个王八蛋吓了我一个激灵,我还没有来得及骂人呢,他已经把房门推开了。
权奕衡抬眼看向我。
面部表情立即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深情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激动,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他哑着嗓子轻唤,“傻太太,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我看着无比清醒的他,我的老混蛋,眼睛对上他墨黑而深情的双眸,他温和热情的笑容,有些掉链子了,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不敢相信眼前突如其来的美好。
反正我没动。
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的揪心和苦涩。
“傻了?你认识你男人了?”华喻在我身旁大咧咧地说。
权奕衡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声,“特么有你什么事儿!滚!”然后向我伸出了他的手,“过来!”
我终于驱动了脚步,艰难缓慢。
这是我的丈夫,我最爱的男人,他终于没有抛弃我,终于醒了。
权奕衡看着我慢慢地走向他,眼圈儿竟然泛红了。
他这一想哭,我便不再迟疑了,直接奔到他跟前。
权奕衡一把抱住我,用他的大掌揉了揉我的头发,咧着嘴笑了。
“笑什么?我是不是丑了!”
一定是,我的发丝凌乱,眼角还挂着泪痕,就像华喻说的,一定丑毙了。
权奕衡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回答我,而是用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然后侧头努力的吻向我的脸颊。
当他柔软湿润的嘴唇贴到脸上,我只觉得自己被温暖熟悉的气息包围了。
这样安稳美好的触感如此真实。
一如从前权奕衡的宠溺。
因为太过美好,我傻乎乎地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了。
屋内的华喻,陈昊,还有苏珊,即便再不识趣,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躲避出去,三个人默默地闪了出去。
过了半晌,我才转过头看向权奕衡。
午间的阳光很明亮,有那么一缕覆盖在权奕衡半边的脸颊上,如同为他涂抹上淡金色的光彩,让他的脸更加好看了。
我颤着声音,对着权奕衡焕道:“权奕衡!”
权奕衡看着我不说话。
我感觉还没叫够,“权奕衡!权奕衡!权奕衡……”
权奕衡温柔地笑了,抬手揉了下我的发顶,“傻太太,应该叫老公的。”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自然明白我的心情。
他把我又搂紧了一些,贴在我的耳边说,“太太,我在这儿,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的傻太太!老子再也冒不起这样的危险了!”
我特么又没出息地哭了。
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揣着他的孩子,经历过分别,经历过入骨的想念,经历过绵绵无绝的绝望。心里还想堆积了无数话要跟他说的,可是此时这样看着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就算是想要对着权奕衡展露一个安心的微笑,都没能笑出来,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没有人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担忧,惶恐,和无助。
没有人知道,我又多么害怕失去权奕衡,害怕权奕衡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权奕衡抬手,温柔地替我擦去眼泪。
他看着我眼底重重的青黑的眼圈儿,无限心疼,“傻太太,别哭了,都是妈妈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赖哭包似的。
好了,不哭了我的小笨蛋儿,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我听了权奕衡的话,跟小孩儿似的,更加委屈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个没完了。
我也不想这样,也知道这么哭起来没完,他就会心疼,就会难过,阻止不了汹涌而来决堤般的眼泪,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权奕衡的掌心滚烫,无言地为我擦去泪水,我流多少,他就不停地擦。
他轻叹了一声,努力抬起没有痊愈的身体,伸手抱我。
然后不断地吻着我的泪水,以最最温柔的力度。
我感觉到权奕衡每个呼吸间,热气都喷在我的脖子上,那样真实的存在感,也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我猛然意识到权奕衡这个姿势拥抱我,对他的伤口很不利,就伸手推他,“你快躺好,快躺好啊,你是猪吗,不知道疼啊!”
权奕衡笑着,顺从地卧靠在柔软舒适的病床上,我小心地靠在他的肩头上。
权奕衡侧头亲了亲我的脸,“东舸,如果你不在我耳边哭,我还醒不过来。”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权奕衡,一脸的惊讶。
权奕衡对我笑了笑,“我之前的脑子好像昏昏沉沉的,眼睛也睁不开,耳边总隐约听见有人在嚷嚷,烦的我想马上睡过去。”
“所以你就给我托梦了,让我回来?”
他看了我一眼,“回来,从哪儿回来?”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翻了个白眼给他。
“太太,我睡了多久?”
“四个月二十三天。”
权奕衡一脸懵逼地看我,“这么久?”
“当然了,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站起来腆着肚子给他看。
“我……我有儿子了?”
我被他气笑了,好吧,这货的反射弧有点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