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衡是知道康妮对他的心意的,当初因为我那么决绝地把人家赶走了,现在,又把人家召回来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吧。
什么意思也也特么的不关我的事儿好吗。
权奕衡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我会让陈昊过去的,让他帮你向大家解释清楚。就这么说定了。”
我听他这么说,又看他急冲冲地把电话挂了,心里就更以为今天晚上应该是他跟康妮公开亮相的场合,不管是长辈的撮合也好,逢场作戏也好,都说明权奕衡之前是对这件事妥协了的。
他开始试着接纳别的女人了,或者早就对康妮敞开了心扉了吧。
嘴里说着与我无关了,心里却是酸痛得厉害。
我逃了两年多,本以为早就心平如镜了,哪知道在这一刻把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隐忍全都化为了泡影。
我站起身来,抬腿就要走。
没错,当初离开他是我自己的决定,但是我特么的还是没有办法淡然面对权奕衡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件事情。
权奕衡见我要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权岸醒了看不到你,会很失望的。”
我背着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翻滚着的眼泪,也想维护一下自己仅存的尊严。
“你不是说他会睡好一会儿吗,我呆会儿再过来。”
权奕衡拉着我不放。
“我们谈谈吧。”
“放手。”我低吼了一句,但是心里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他真会听我的。
没想到权奕衡皱了皱眉头,真的松开我了。
“好,我不会勉强你,你有你的自由。”
我心中凄然,呵呵,果然不一样了。
我顿时又觉得自己可笑,还在指望着什么啊,像以前一样,让他对我死皮赖脸,越叫他松开她越抓越紧?
我寡淡地一笑,“是啊,我现在很自由,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
权奕衡扯动了一下嘴角,很讽刺地轻笑道,“是啊,你多自由。老子给不了你自由,没人能控制得住你覃东舸。为了自由,你可以抛夫弃子,两年零九个月不回家,对儿子不管不问,呵呵,原来这世上只有没有良心的人才会活着快乐。”
特么老娘多想权岸他知道吗?
他现在就不比从前快乐吗?
这两三年我自作自受都是为了成全谁啊!
我一咬牙,不想跟他废话了,径直跑开。
太阳好大,大得有些刺眼睛,也别是哭过的眼睛,刺拉拉地疼。
我没有回早教中心,打了个电话给珊迪,想请个病假,我这边儿还没开口,珊迪就兴奋地跟什么似的。
“你们谈得怎么样了啊?重归于好了吧。我就知道!权奕衡那么优秀的男人,还对你那么痴情,你不后悔才怪呢。”
“珊迪你听我说……”
“知道知道,你们中国人不是都说小别胜新婚吗?下午的课我让贝莎替你代一下喽,好了,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
哎,就这么把电话给我挂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也懒得跟她多解释什么了,这会儿只觉得头很晕,眼睛很疼,明媚的阳光照得我特别萎靡不振。
忽然,我撞到了一个人,本能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人没有应声,怕是人家生气了吧。
我抬眼,就看到权奕衡淡定地看着我,把我的慌乱和迷惘全都看到眼里了一样。
“看来是真的分开太久生分了,你连撞到老子了都不知道。”
他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不是生分了,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集中精神。
老混蛋这张熟悉的脸庞此时给我很大的压迫感,好像是做梦一样,“权岸呢?”
“我让珊迪帮忙带一下。”
“既然是这样,咱们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我现在下班了,要回家了。”
“你跟你老公没有什么好聊的?”
我笑了笑,“是前夫。”
权奕衡不由分说地宣布着,“没有前夫一说,老子就是你老公,现任的,合法的。”
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权奕衡,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别这么孩子气好不好啊!本来我今天也没有想到会遇上你和权岸,就算是遇上了又怎么样。
现在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你跟康妮俩人今天晚上不是还有宴会吗?时间差不多了就快过去吧,你妈怎么说都那么大年纪了,既然是她为你选中的人,就一定是为你好,你就别瞎折腾了。”
权奕衡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我也不知道我这一番忠言逆耳,那一句话得罪他了。但是我现在不怕他。
权奕衡很危险地笑笑,“凭你单方面给我寄了那两页纸,就能跟老子把婚离了,你也太少看老子了吧!”
我一怔,他没有签字?
“就算你没签字又怎么样,我会继续起诉的,我们已经分居两年多了,这种情况法院会判的。”
“能耐了,嗯?这都懂?”
我只感觉身子一软,扶着墙站定了,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流。
权奕衡二话不说,霸道地搂住了我,低头便含住了我的唇。
“嗯……”我挣扎,紧抿着嘴唇,又摇头又往后退。
可是我的力气从来都打不过权奕衡。
权奕衡紧紧地抱着我,一手按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握着我的腰身。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愤怒而激动地吻着我。
“你干嘛!”我推拒着。
“你不是生分了吗?你是分居两年了吗?今天晚上咱们就履行一下夫妻义务好了。”
“你无耻!”我哭骂道。
“无耻就无耻,霸道就霸道,有些事情就得无耻一点儿,霸道一点儿才能做得好。”
权奕衡尝到了甜头,痞痞地笑着说。
这个老混蛋又特么上病了是吧。
我哭得更厉害了,在我抽搐的空档,权奕衡又吻了上来。
我一手抵着他的胸膛,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按着她的喉结。
权奕衡拽下我不安分的手,舌头在我口中肆意地扫荡。
“太太,我找得你好辛苦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心怎么能这么狠啊……”
他哭了。
哭得我好心疼。
我再次挣开他权奕衡,伸手擦着嘴巴,看着权奕衡的嘴唇正在流血,应该刚刚我的负隅顽抗,被我的牙齿磕破的。这么多人围观呢,真是又羞又气。
我听到了我心底里其实想听的话,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权奕衡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看到有血,调侃道,“真没良心啊,还想谋杀亲夫。”
我不想在公众场合跟他开玩笑,很严肃地说,“前夫,麻烦你自重一点儿。”
“是老公。”
“你这样,真的挺没劲的。”
权奕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事儿回头再说,珊迪还替我们照看着权岸呢,你跟权岸刚相认,总不能对他食言吧。”
这老混蛋就是这么卑鄙,他很清楚我的七寸在哪儿。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转头就走。
珊迪的办公室的沙发上,权岸安静地睡着,身上还搭着珊迪的外套。
我靠近沙发,用身体挡着照在权岸脸上的阳光,静静地看着儿子。
越看越爱。
小家伙的皮肤吹弹可破滑腻得不得了,睫毛长长的,像权奕衡,其实我没有这么长这么漂亮的睫毛。
他的小嘴抿着,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还是怎么的,一嘟一嘟的。
权奕衡在我身后突然说,“你先去吃个饭吧,这里我老看着。”
“不了,我不饿,我看着他。”
权奕衡又说,“珊迪说你们楼下那家餐厅的小牛排做得不错,呆会儿带权岸去吃,他很喜欢。”
“权岸喜欢吃牛排?”我很想很想知道我的儿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情。
“只要是肉,他都喜欢。”
我皱了皱眉,“不能这么惯着他,要多吃蔬菜。”
“嗯,他不挑食,很好养。这点儿跟你一模一样,有什么就吃什么。”
我抿嘴不说话了,心里暗想,我儿子当然跟我一样了。
“这孩子从小就乖,一觉睡到大天亮,都不用人陪,就算是尿床了也不会醒的。”
“他经常尿床吗?”
“那倒不会,偶尔吧。不过昨天晚上在酒店里就尿床了,可能新换了地方有点不习惯,也可能是白天康妮带他疯,太累了。”
他自然而然地,又提到康妮了。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你们不是晚上有活动吗?你忙你的,权岸交给我来带就好了。”
权奕衡想了想,“也行,但是你得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完事儿我好去接他。”
听说他肯把权岸留给我带了,我也顾不上吃那些干醋了,“行,我找张纸写给你。不用太着急,你可以明天一大早再去接他,我明天正好没课。”
权奕衡笑着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一想到我的小可爱,一整天都能陪着我,我内心澎拜到不行。问了权奕衡很多晚上怎么照顾他的问题,还有怎么帮他洗澡,喜欢吃什么早餐。
权奕衡都事无巨细地跟我交代清楚了。
正说着,权岸醒了。
揉着眼睛看了看我和权奕衡。
“妈妈!”他惊喜地喊了一声,伸出小手,“妈妈,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