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没说孩子是你的
Minnie沫2017-11-20 17:093,247

  简瞳明显觉得我很不可理喻,脸色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暗。

  但她终究是简瞳,不是别的女人,她不情愿向我示弱,不甘心被我看穿,伸出那双修长漂亮的手,理了理我长途跋涉略显邋遢的头发,对我高深地一笑:“只要我想离开你,我就多得是办法,别以为只有你会使阴招。”

  “很好。我持目以待。”我顺势捏住她的手腕,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我们走着瞧。我先去看孩子了。”简瞳不甘示弱地掬着笑抽出手,仓皇地转身逃走。

  事实上,她哪也逃不走。

  晚饭的时候,在大家动筷子以前,我给孩子冲了杯奶粉,递到简瞳手里,落座在她身旁。

  我笑意盈盈地巡视着大家,淡淡地说:“回国之前,我吩咐安师傅加强了家里的防盗系统。所有门窗都在屋子反向安装了密码锁,不是小爱的生日。如果有谁想出门,最好提前跟我报备。”

  简瞳气急败坏地问:“你什么意思?”

  “呵,急什么?你现在已经不算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我面无表情地夹了一个饺子扔进嘴里,莫讳如深地瞥了一眼郗语默,“毕竟……我妈还在呢。”

  我故意把那个“妈”字说得很轻,可郗语默还是动容地红了眼眶,欣慰地抖着手往我碗里夹菜。

  “别太激动,我只是在陈述我们亲缘关系上客观存在的事实。”我故作嫌弃地把她夹给我的菜拣出去,报复般盯紧郗语默,轻描淡写地说:“你夹的都是我不爱吃的菜。”

  我要让郗语默知道,她抛弃我的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每年长了多高、多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兴趣爱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捱过多少铁拳和棍棒……

  果然,郗语默一向慈蔼的神情起了变化,哀伤而失落地垂下了眼睑。

  可我竟然丝毫没有得到报复的快感,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去厨房,从垃圾桶里翻出她在饭桌上夹给我的菜,鬼使神差地塞进了嘴里,细细咀嚼。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只知道,这是一个无比冷清的除夕夜,郗语默和雪姨在看孩子。我又不想在过年这天也自私地强迫简瞳跟我发生关系,我看得出她的抗拒。

  于是,没人陪我守岁,我孤零零地蹲坐在厨房的垃圾桶旁边,一个人承受着孤独,回忆着那些不堪回首的,伤人的爱,迷迷糊糊陷入了梦境。

  梦里我回到了挪威夏岛的那片海,眼前是深蓝色的海潮。

  我曾经无数次地梦到过这片海。

  每个梦里,简瞳和小爱都被食人的海浪包围着,每一次,我都牵起了小爱的手,回天乏术地看着简瞳被海浪卷走,吞没得连骨头都不剩。而现实中,小爱却挣开了我伸出去拯救她的手,把我推向了简瞳,独自沉没在冰冷黑暗的海底。

  但这个梦里,没有简瞳,也没有小爱,海面风平浪静,只有我孤独地站在海边。

  一个人慢慢向我靠近,海风撩起她光泽浓密的鸢色卷发,吹红她小麦色的光洁肌肤,她有着和小爱一样精致明艳的五官轮廓,有着和小爱一样摄魂夺魄的桃花眼,可唯独没有小爱的紫色虹膜。

  我看清了,她是小爱的妈妈,也曾经……是我的妈妈。

  我们的妈妈,满面愁容,哀伤地注视着我,质问道:“为什么连小爱最后的心愿你都不能帮她完成?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简瞳?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你的生母?为什么不能按照小爱的意志……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张了张嘴巴,发不出声音,无从辩驳,只能继续听妈妈难过地指责我。

  “你是在报复小爱离开你?还是在报复我当年害你的生母进了监狱?就算你恨我和小爱,可你的妻子和母亲是无辜的阿,你怎么可以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小桀阿,你太自私了。我当年教你的那些做人的道理,你全都就饭吃了。”

  妈妈痛心疾首的话语,在空茫茫的海天之间不断回荡,似魔音灌耳,转瞬又消失。

  海面上再起波澜,我又看到了简瞳在海浪中挣扎沉浮,拼命地跑过去拉住她的手。

  可她却死命挣脱,冷冷地凝视着我:“我不爱你了,放我自由吧,我想跟林陌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我才是幸福的。”

  我想跟她说我是爱她的,我想告诉她我比林陌更有保护她和给她幸福的能力,可海风封住了我的咽喉,我怎么都无法向她告白。

  她说我松手就能给她幸福,可我松手她就会像小爱一样,永远离开我。

  窒息地挣扎中,我猛地睁开眼睛,大概是还没从噩梦中清醒,我看到了简瞳近在眼前的脸。

  “上楼睡吧,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简瞳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着我,眼前的她,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满头大汗地把她箍进怀里,混乱地呢喃着:“不要离开我,好么?”

  “睡懵了吧你?”简瞳凶巴巴地挣脱着,和梦里一样,不停在我耳边翻来覆去地说:“我是简瞳!不是纪心爱!你看清楚一点!”

  “我知道你是谁。”我无助地抓紧她背后的衣料,使劲往她怀里钻着,像在寻找某种确定,“不要离开我,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失去了。”

  “凭什么?”简瞳说话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嗓子在冒烟,“纪心爱死了,你才来找我。我就那么好使唤么?我不是你的备胎,也不是她的替补,我只是一个正常的渴望被爱的女人。”

  我不顾一切地抱紧她,语气严肃地许诺:“我以后会对你好。我保证。”

  “你以前也是这么保证的。”简瞳又转换成了消极对应的模式,甚至不再反抗。

  我无力地松开她,愣愣地看着她:“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么?”

  “我是想,但也就只能想。”简瞳无奈地笑着,推开我不经意搭在她肩上的手,“你把家里弄得跟监狱一样,我想逃都不可能。”

  听到简瞳的话,我逐渐恢复了神志,眉头慢慢舒展,安心地说:“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我逃不走。我也希望你知道,我不爱你了。”简瞳拍着我满是汗水的脸颊,字字化刀地对我说:“不过,你放心,在你认清现实以前,我不会再逃跑了。总有一天,你会主动跟我离婚。”

  听到她的话,我笑了,笑得很淡。

  但简瞳还是察觉了,她也笑了,笑得很不屑:“别得意!像你这种自以为是又大男子主义的人!永远不配得到爱!”

  她只说对了一半。

  我笑并不是因为我得意,而是为我自己感到悲哀——当初小爱给我的爱,我没能做出正确的回应,最后她离开了我;后来简瞳给我的爱,我也没能做出正确的回应,现在她也要离开我了。

  当然,我说的正确,不止是接受,也包括拒绝。

  但无论是什么,我都没有做。

  我笑,是因为我明明可以放简瞳自由,让她去追逐她的幸福,可我却舍不得,却固执地禁锢着她。

  我猜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像我这样的男人存在,因为太过清楚自己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当有人愿意包容我的浅薄无知,我是绝对不肯放手的。

  这或许就是简瞳说的自以为是,和大男子主义。

  我的不放手,不仅仅是不同意她跟我离婚,我甚至没有放她离开厨房。

  一想到她满脑子都是跟林陌双宿双飞的想法,我就气得快要疯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于是,我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摁在灶台上,让她的脸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撩起她的睡裙,毫无温存地疯狂占据。

  可这次,和上次一样,举步维艰。不同的是,她发出了吃痛的哼唧声。

  简瞳素来擅长忍耐,我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反常,抽出手,借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色,看到了猩红的鲜血。

  我停住动作,把她翻过来,审视着她苍白的面色,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是……那个么?”

  简瞳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肯说话。

  如果是月事,她没什么可瞒我的,我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大胆地推测,恼火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简瞳虚弱而饱含恨意地望着我,沉默良久,才不情愿地说:“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生气地嚷嚷着,急忙抱起她,准备带她出门看医生。

  简瞳在我怀里还在嘴硬:“我没说孩子是你的,也可能是林陌的。”

  “你真当我是白痴么?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还记得。”我气急,却不忍对她发火,把她塞进后车厢放平,拿两边的安全带拴住她。

  她嗓子哑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还挑衅地嘟囔:“不管是谁的,我都没打算要。”

  “闭嘴。”我气得胸腔剧烈起伏,重重关上车门,驱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继续阅读:7.不爱你,所以不想给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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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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