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多想越过谎言拥抱你
Minnie沫2017-11-20 17:073,260

  “夏烛安去哪了?”

  隔天早上,季阡仇踹门而入的声音,吓得我连宿醉的头痛都魂飞魄散了。要知道,我和尹鸩昨晚几乎是坦诚相见着相拥入眠的。

  我眼皮突突直跳,慌乱中裹紧被子。

  尹鸩倒是泰然得多,气定神闲地揽过我的肩膀,闭目合眼地咕哝了一句:“喊什么喊?再不滚出去我就剜掉你的眼睛。”

  “夏烛安一夜没回来!昨天只有你们和她在家!现在人不见了!电话关机!我不找你们找谁?”季阡仇语速极快地继续吼着,这是真的急了。

  我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睛,刚想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猛地想到昨晚我们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庄园里丢了一个人——夏烛安!而白天带夏烛安离开庄园的人就是我!

  我缠着被子捂住胸口坐起来,舔了舔嘴唇,安抚季阡仇:“你先别急,等我和尹鸩穿好衣服,咱们分头去找。”

  “关咱们什么事?”尹鸩把我拽下去,隔着被子抱紧我,“他未婚妻自己不看着,丢了凭什么咱们去找阿?”

  “是我……弄丢她的。”我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不敢看季阡仇焦急的表情,闷在尹鸩怀里小声说:“季阡仇,你先出去,行么?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那……你们快点。”季阡仇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咬着牙说完这句话,一个人下了楼。

  见季阡仇走了,尹鸩放开怀抱,轻轻弹一下我的额头:“尹夫人,你怎么这么会给我惹麻烦?”

  我说不出话来,真没那个心情,眼皮越跳越厉害,心里就跟打鼓似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昨天尹枭在电梯里说的话。

  ——那个小东西……的确是有趣。毁掉她的感觉……应该会比毁掉你更棒吧?

  “怎么了?又生气了?”尹鸩把脸凑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戏谑地勾起唇角,“要不我去拿刀?”

  “我没生气。快穿衣服吧。”我叹着气推了尹鸩脑袋一把,浑浑噩噩下地去穿衣服。

  没人知道我的恐惧,就像没人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夏烛安抓着我的手叫我简瞳姐的画面,说着心疼我、想帮我的画面,全部历历在目,如果她真的因为我的自私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揣满沉重的心事换好衣服、洗漱完毕,我挽着尹鸩的手臂出了门,好巧不巧地在走廊里与纪心爱和林陌狭路相逢。

  纪心爱大概已经“原谅”了林陌,又或者她根本早就忘记了“生气”的原因,笑意盈盈地坐在林陌怀里,喝着林陌喂给她的粥。

  我敷衍地对林陌笑了笑,紧跟尹鸩明显加快的脚步,想逃离这一刻的尴尬。

  但终究还是没逃掉,林陌在我们背后问:“这么早?干嘛去阿?”

  “不关你的事。”

  “去找夏烛安!”

  尹鸩和我同时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一个冷漠,一个急迫。

  我心虚地扯着尹鸩的衣袖,顿住了脚步,回头跟林陌说:“就是那个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夏小姐,她不见了。”

  “我知道她。”林陌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听说我们忙活着要去找人,立刻搭茬,“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我这次学聪明了,没敢回答,静静看着尹鸩,心里的旌鼓越敲越猛。

  尹鸩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林陌,冷冰冰地说:“你也去找人,水太太和孩子们谁来照顾?”

  “也对,我们家爱爱也离不开我。”林陌捧着纪心爱的脑袋亲了一口,声音大得如同挑衅。

  还好尹鸩没理他,拽着我匆匆下了楼。我完全没注意尹鸩是怎样的表情,我已经没有闲心吃醋了,满心只惦记着夏烛安。

  和季阡仇汇合以后,我们商量得很好,尹鸩去机场,我去那位老大爷住的医院,季阡仇去水太太的医院,可车子才开出庄园,我就透过车窗捕捉到了垃圾桶旁那抹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

  我猛地踩下刹车,跳下车子,疯了一样往垃圾桶方向跑。可真到了跟前,我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心里又期待,又害怕。既希望那抹身影是夏烛安,又希望只是自己看错了。

  那人蜷缩身体埋着头,发丝凌乱地遮住上半身褴褛的衣裙,光裸的手臂和双腿布满了冻疮,有干涸的血迹顺着大腿延伸向小腿,脚底被磨破了皮,血水泥水模糊地混为一滩。

  我听不到身后两台车子急刹车的声音,听不到两个男人脚步将近的声音,梦游般抖着手拿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带着微弱地哭腔问:“夏烛安……是你么?”

  “不要碰我!”

  夏烛安乍然抬头,泪水和冻伤弄脏了她干净漂亮的脸颊,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和昨天面色凝重望着我的眼神截然不同,唾沫横飞地对我狂吼:“为什么要把我出卖给那个人?我明明那么信任你!”

  “谁?谁特么干的?”季阡仇瞬间从我背后蹿出,抱住夏烛安,回头望着我,眼里涌动的红潮堪比海啸,撞破了我心中的那扇鼓面。

  “啪嗒!”

  一支录音笔掉在地上,不知被谁碰到了开关,我和尹枭的声音毫无预警地传出,像从另一个缥缈的空间传来,虚无钝重,让我恶心。

  我听见尹枭说:那个小东西……的确是有趣。毁掉她的感觉……应该会比毁掉你更棒吧?

  我听见自己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到底为什么带纪心爱来巴黎?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太太庄园附近?那个老人家和尹鸩、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听见尹枭说: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呢?简瞳阿,我突然有些口渴,你要不要……请我喝杯咖啡?

  我特别窝囊废地杵在原地,无从辩解,也无心辩解。虽说这段录音只是断章取义,但我拐走夏烛安,抛下夏烛安,都是不争的事实。

  可能是看我不说话,季阡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过来,抡圆胳膊甩了我三个无比清脆响亮的大耳光,我都能看见翻飞的鼻涕眼泪被甩出去,碎在风里,但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痛。

  “你特么再敢碰她一下试试?”尹鸩急了,把我拽到身后,指着季阡仇的鼻子,出乎预料地飙出脏话,“这狗屁录音能特么说明什么?简瞳哪句话出卖夏烛安了?”

  “尹鸩,你记住,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告到你弟弟把牢底坐穿!从今以后,阡陌网络和慈恩集团,势不两立!”

  季阡仇磨着后槽牙说完这番话,沉默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夏烛安瑟瑟发抖的身体,抱起她转身走向庄园,在泥泞的雪地里踩出一串沉甸甸的脚印,穿着白色毛衣的落拓背影,像极了童话世界里纤尘不染的王子。

  也许是后反劲,也许是由于惯性,我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特别没出息地哭了,我比昨天在公园里还要伤心,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咬紧拳头,把悲愤都噎回肚子里。

  “别哭了。”尹鸩声音格外温柔地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肩膀上,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我相信你。”

  尹鸩外套上洗衣片的味道呛得我鼻子发酸,大颗大颗的眼泪更加汹涌,源源不断地划过火辣辣的脸颊。

  我不值得你信任。为了留在你身边,我已经犯下了太多不可饶恕的大错,所以我才害怕,当你看到我面具后的蛇蝎心肠时,会毫无留恋地离开我。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多想干干净净地走进你心里……

  ……多想……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关于尹鸩把我抱回房间的过程,我已经没有清醒的记忆了。

  我只记得外面的阳光炙烤着我的身体,晃得我睁不开眼,让我觉得焦躁不安,胸口异常窒息。于是我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停抠着嘴唇的死皮,直到指腹沾满稀薄的血迹,直到口腔弥漫开一片铁锈味道的腥甜……

  ……直到睡意与现实负隅顽抗,成为我最后的铠甲,包裹着我逃离了不愿面对的一切。

  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毕竟,每个人都在努力挽回……已经失衡的一切。

  在夏烛安身心遭受双重重创的状态下,没法送她去医院,水太太于是找了几位医生每天来庄园。夏烛安的父母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季阡仇替她借的,谦和有礼地谎称夏烛安还在跟他闹情绪,并且承诺一回国就完婚。

  我也努力打起精神,每天跟尹鸩学煲汤,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尽管,夏烛安一口都没有喝。只要送去,季阡仇就会恶狠狠地摔破汤碗,把我和尹鸩撵出去。

  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难过。真正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纪心爱。这次不是因为她跟我抢尹鸩,而是因为她的不懂事。她总是有事没事就往夏烛安房间跑,煞有介事地问夏烛安哪里痛,要帮夏烛安“呼呼”伤口。

  我忍耐了整整五天,第六天,所有蓄积的情绪,终于洪水般决堤爆发。

继续阅读:68.要么你砍倒我,要么我放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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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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