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最后一片可以栖息的净土
Minnie沫2017-11-20 17:123,441

  待我发现的时候,哥哥已经站在了我们身旁,用一种非常愤怒地眼神俯视着我们,好像被迫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小爱,被他骗了以后千万不要来找我哭,我是绝对不会安慰你的。”

  “因为你选择了一个只会玩弄女人的混蛋。”

  “他到底哪比我好?”

  一开始,哥哥的语气还很生硬,到后面已经掺杂着丝丝的委屈。整个醉意盎然的世界五光十色,哥哥的眼睛却只是一片单纯的漆黑,藏着不甘和伤心。

  明明听得出哥哥在挽回我,可当时的我简直笨得要死,作死地搂住枭哥哥的脖子,条件反射地挑衅哥哥:“他从头到脚都比哥哥好!被玩弄爱爱也愿意!”

  哥哥动了动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咬住嘴唇,转身往回走。

  有一瞬间,我很想跑过去用力从背后抱住哥哥,很想问他的脚痛不痛,很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但碍于枭哥哥和门口一堆看热闹的人都在,我还是拉不下面子,嘴贱地大声说:“爱爱最讨厌哥哥啦!全世界最讨厌哥哥啦!”

  哥哥听到我的话,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得更快了,在雪地里留下淡淡的血脚印。

  我和哥哥从来没吵过架,以前都是我单方面地生气闹脾气,但我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买点玩具和零食,再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好。

  所以这次,我们的矛盾超乎预料地严重。

  我们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你就跟尹枭在一起了?”简瞳姐打断了我的回忆,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我和她握在一起的手。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在一起。”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反问她:“你现在愿意继续留在哥哥身边了么?”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和好的?谁找的谁?”简瞳姐松开我的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威胁其我来了,“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决定。”

  可我真不想说。因为我知道,简瞳姐永远不会这样对哥哥。

  简瞳姐的爱永远都是独立的,不要任何回应也能顽强地把自己照顾好。如果哥哥误会了她,她一定只会笑嘻嘻地跑过去抱住哥哥。如果哥哥跟她发脾气,她一定只会深深地亲吻哥哥,轻轻地说上一句她爱哥哥。

  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我因为自己做不到而羡慕她,她应该同样会因为我做不到而痛恨我吧。

  感谢这段回光返照,让我终于懂了,曾经被简瞳姐指责过我不懂的,那些人情世故。

  “没事,你说吧。死都死了,也不差再鞭尸几下。”简瞳姐似乎看穿了我顾虑,把手从笼子里伸出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你这话说到一半,我不急死,也会被憋死。”

  我只好察言观色地继续讲下去。

  哥哥当时跟我冷战了大半年,每天都找茬地数落我和枭哥哥,再不就是拿雪姨和安师傅撒气,后来干脆避开我们夜夜跑出去泡吧,甚至搞砸了两笔很重要的生意,被尹叔叔痛骂了一顿,还遭到了家法伺候。

  想安慰哥哥的我,原本找不到任何台阶可以下。

  直到哥哥生日前一天的夜里,他主动来找我了。

  那时我不想跟他说话,等到半夜十二点,叫枭哥哥偷偷在他门缝里塞了一张祝福卡片,枭哥哥回来跟我交完差,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拉住枭哥哥,诚恳地挽留:“再陪爱爱一会吧!至少……陪爱爱给那个讨厌鬼唱完生日歌嘛!”

  整整半年,我没有叫过哥哥,“讨厌鬼”就是哥哥的名字。

  枭哥哥一脸为难地皱了皱眉:“小爱,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阿。”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会惹枭哥哥不开心,一本正经地跟枭哥哥保证:“爱爱不会再提那个‘讨厌鬼’啦!”

  “不是因为尹鸩。”枭哥哥搓着手舔了舔嘴唇,避开我的视线,“我怕再待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些什么。”

  我红着脸咬了咬手指,鼓足勇气,看着他问:“是亲亲么?爱爱可以哦!”

  “不止是亲。”枭哥哥抬手摸摸我的脑袋,汗颜地牵起一丝苦笑,“算了,我想好好珍惜你,因为你关乎到我未来的整个人生。”

  “不用珍惜爱爱!爱爱已经厌倦了哥哥的过度保护!”我义正言辞地挥舞着双拳,恨不得把眼珠瞪出来表达我的诚恳,最后干脆把决心直接吼了出来,“现在立刻洗掉哥哥的亲亲留下的痕迹吧!马上留下新的记忆吧!”

  “不要再提尹鸩了!”枭哥哥淬不及防地把扑过来,把我摁在床上。

  近在咫尺的野蛮气息吓得我不敢用力呼吸,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枭哥哥捞进了怀里,本能地想要偏过脸,却被枭哥哥扳正了脑袋。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等待着枭哥哥的吻落下来时,枭哥哥先前进来跟我交代任务时,虚掩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哥哥捏着那张生日贺卡走过来,看似霸气地拽开了枭哥哥,眼神里却满含委屈地盯着我。

  他指着我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小爱,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你只能有一个哥哥……你是要他?还是要我?”

  其实当时我心里高兴得有些飘飘然,心想:你还知道来找我?

  但我还是作死地板着脸,气鼓鼓地呛声:“明明是你先说不能娶爱爱的!”

  “我现在说我娶!我发誓我一定会娶你!”

  哥哥震耳发聩地大吼着朝我逼近过来,目光如炬地望进我的眼睛,原本指着我的指尖像把锋利的剑,滑向了身旁的枭哥哥。

  他气势咄咄地问:“现在……告诉我,我和他……你到底要谁?”

  我怯生生地拉回哥哥指向枭哥哥的手,没有回答他,懦懦地对枭哥哥说了声:“枭哥哥,对不起。”

  枭哥哥扁着嘴巴露出一抹我看不懂的笑,莫名其妙地对我竖起大拇指,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那天以后,哥哥每晚都在我的房间工作,不管在外面应酬到多晚,都会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给我讲着故事,哄我入睡。

  “不用说了,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简瞳姐终于听不下去了,轻轻敲着笼子上的铁丝网,轻蔑地瞥着我,“你讲了这么多,跟要我留在尹鸩的身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煞有介事地挑起眉心,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如果哥哥挽留你,肯定是走投无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他低头,简直比登天还难!他肯向你迈出这一步,都不知道要鼓起比别人多多少倍的勇气!”

  “他低头了么?我只看到了趾高气昂。”简瞳姐冷声嗤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包括当年跟你也一样。他只会逼别人就范,从来都没有认过错。那不叫低头。”

  论到翻白眼,我可是骨灰级玩家,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

  于是我对她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懒散地拄着腮帮问:“是不是只要哥哥跟你认错,你就会原谅他?”

  简瞳姐眉毛一高一低地皱着,故意吊我胃口地说:“看心情吧。”

  我觉得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松了口气,抻着懒腰打着哈欠,含混不清地问:“那你现在不走了吧?”

  “暂时……不走了。”简瞳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苍凉,语速也变得很慢,“我很好奇……尹鸩低头……会是什么样子。”

  我撇着嘴巴又白了她一眼:“我都没有自信哥哥一定会跟你认错,你怎么那么确定?”

  “因为,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做。”简瞳姐苦涩地翘起唇角,眼底泛起淡淡的忧伤雾气,喃喃地说:“纪心爱,我现在甚至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我的悲哀,还是我的幸运了。”

  “我当然是你的幸运!你们和好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站起来,傻里傻气地对她比了个剪刀手,“我从今天起……就是两面派!”

  简瞳姐汗颜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问:“你是想说双面间谍么?”

  我没太听懂简瞳姐的话,只是气势坚决地再给她喂了一颗定心丸:“反正你记住……我目前是站在你这边的就好咯。”

  我不能表现出我的脆弱和难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清醒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聪明多久。

  也许是一夜,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星期,也许是一个月……

  我必须抓紧每分每秒来帮他们解除误会,排除障碍,清除芥蒂,为了哥哥的幸福,我没时间矫情地掉眼泪。

  所以,有一件事,我故意没对简瞳姐讲。

  四年前,哥哥生日那天,尹枭走后,我哭着问了哥哥一个问题。

  那时的我,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无比严肃地盯着哥哥,除了哽咽的声音,我从未让自己那样成熟和强大过。

  我问哥哥:“对你来说,爱爱究竟是什么?”

  哥哥当时一把将我揽入怀抱,紧紧地抱着我,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你是绝对不可以玷污的、最纯洁的天使,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片可以栖息的净土。”

  哥哥说:“你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绳索。你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你是我存在的意义。你是我全部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你是我的一切。”

  那时候,我完全没有听懂哥哥的话。到现在,才终于有点明白。

  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成为他生存的意义,哥哥一定会随我而去。

  哥哥,原谅爱爱的自私。

  请你一定要坚强幸福地活下去,哪怕……不再在我身旁。

继续阅读:15.B计划=“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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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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