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惊叫,宫吟夏整个人失去重心,直直的往下坠落。
“夏夏!”宫非衍墨眸一凛,赶紧运起轻功紧追而下。
宫吟夏之所以会踩空坠落,是因为原本密实的枝叶因为她跟宫非衍的蹂躏变得稀松,所以她才会在站起身时一脚踩了个空。
不过,除却顶部被他们蹂躏变得稀松的枝叶外,下面的枝叶依然错综复杂的交错着,宫吟夏并没有坠落多远就被下面的树枝阻拦住了。
“夏夏,你有没有事?”宫非衍掠到宫吟夏身旁一把揽住她,一双墨眸紧张的在她周身巡视。
心惊肉跳的长吁了一口气,宫吟夏有些惊魂未定的道:“没……没事。”
除了坠下的时候周身被浓密的枝叶划拉抽打过有些疼外,她并没有受伤。
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她确实没有受伤后,宫非衍长出一口气,凝眉道:“好了,我们回去。”
“嗯,好。”点头应了一声,宫吟夏自觉的抱住宫非衍的腰,运起轻功与他一起翩然落地。
落地时,由于宫吟夏从树顶坠落时弄掉了不少树叶,此时伴随着她与宫非衍一起飘落旋舞,在寂静清幽的夜色下有一种迷幻的美感。
落地后,宫非衍见时辰已经很晚了,便与宫吟夏一起直接回了木屋准备歇息。
临分别前,宫吟夏有些神神秘秘道:“大叔,你闭上眼睛。”
闻言,宫非衍不解,缓声问道:“怎么了?”
“你别问,你就闭上眼睛就行了。”宫吟夏轻轻跺了跺脚,语气有些急。
见此,宫非衍无奈的笑了笑,依言闭上了墨眸。
“闭好不许偷看啊。”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宫吟夏看了看四周,确认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后,她快速的踮起脚尖,在宫非衍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晚安。”留下有些发懵的宫非衍,宫吟夏转身快速的跑进了她住的木屋。
听到她的脚步声,宫非衍缓缓睁开墨眸,却只来得及看见她闪身进屋关上屋门的一幕。
盯着紧闭的木屋,宫非衍怔了怔,随后唇角轻勾,缓缓绽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晚安。
看着宫吟夏住的木屋无声的道了一句‘晚安’,宫非衍转身朝他住的木屋走去。
……
时间过的很快,宫吟夏三人在白巫族人的精心招待下呆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迎来了白巫族与黑巫族一年一度的巫法大会。
据巫灵儿所说,白巫族与黑族巫其实相隔的并不远,但两族之间平日里却少有往来,除了两族之间一年一度的巫法大会。
“那这巫法大会到底是干什么的?”问出这句话时,宫吟夏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场白巫族人与黑巫族人,使用五颜六色的巫法大战的场景。
然而实际上据宫吟夏所知,白巫族人并不会什么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巫法,他们所说的巫法,好像就只是一些法咒。
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白巫族与黑巫族所谓的巫法大会到底是干什么?
看了一眼脚下的路,巫灵儿一边带着宫吟夏三人往举行巫法大会的地方走,一边解释道:“巫法大会就是白巫族与黑巫族之间一场光明正大的较量,赢的一方可以向输的一方提三个要求,输的一方必须无条件答应。”
顿了顿,巫灵儿又道:“去年的巫法大会是黑巫族赢了,他们提出的条件无理又刁钻,所以今年族长一直为巫法大会的事苦恼着,害怕今年黑巫族又赢了。”
听着巫灵儿的解释,宫吟夏拧了拧眉,试探着问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你们都是巫族,系出同源,两族离的又如此近,为什么不合为一族?”
在宫吟夏看来,现在族长所有的苦恼都源于两族对立,黑巫族有可能会对白巫族不利。但宫吟夏想,既然两族都是巫族,那为什么不干脆合为一族,不就省了所有的争斗了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家都是巫族,争什么争斗什么斗,合为一族好好相处不好吗?
巫灵儿眼神复杂的看了宫吟夏几眼,迟疑着道:“其实,以前只有一个巫族,并没有白巫族与黑巫族。”
闻言,宫吟夏狠狠一惊,瞪大眼睛不惊诧的看着巫灵儿。
落后宫吟夏和巫灵儿一步一直默默听着她们说话的宫非衍和顾子珏,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看了巫灵儿一眼,眼中皆有着惊讶的神色。
看到他们三人露出惊讶不解的神色,巫灵儿一点也不意外,沉重的叹息一声后道:“大概五十年前,巫族出了一位奇才,对巫族的法咒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修习起来也非常快。到他十五岁时,就已经将巫族中人所会的法咒都学会了,于是,他开始自己研习新的法咒……”
“他是巫族百年不出的奇才,但当时也只有十五岁,年少贪玩,竟然奇思妙想的研习出了一些恶毒的法咒。”
“原本巫族所有的法咒都是祝福的,祈祷的,或是治愈之类美好的法咒,但他却研习出恶毒的,带着诅咒的法咒。”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一些整人的小法咒,可随着对法咒研习的越来越纯熟,他不再甘心只研习出一些无用的小法咒,于是便大胆的开始研习强大的,伤害性很大的恶毒法咒。”
“再然后,巫族出现了分裂,有人认为他研习出恶毒的法咒是不对的,有人认为只要都是法咒,就不分对与不对,单看人怎么使用。确实,那个时候密林中生活着许多猛兽,时常会攻击巫族中人,然而巫族中人除了会一些祝福祈祷治愈的法咒外,武力却很低微,根本阻挡不了猛兽的攻击。这个时候,他却用他研习出的恶毒法咒制服了猛兽,但手段有些血腥和残忍……”
听到这里,宫吟夏几人已经大致能猜出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了,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打断巫灵儿,而是一边走一边静静的听她继续述说。
“至此开始,巫族开始出现分裂,所有人分站两边,一边认为这种恶毒的法咒绝不能继续使用流传,应该将其杜绝。而另一边却认为恶毒的法咒大有用处,坚持要继续研习出更多的法咒,壮大巫族的实力。作为研习出恶毒法咒的第一人,少年当时不过十七岁,恰好是成亲的年纪。而那个时候,少年也确实有一位即将成亲的未婚妻。”
“然而,少年的未婚妻是巫族一位大长老的女儿,原本两人是巫族人人艳羡看好的一对,但少年的未婚妻和她的父亲家人当时却对恶毒法咒反对的最为激烈。于是,好好的一对即将成亲的璧人,就这样被迫分开,解散了婚约。少年一怒之下离开巫族出走,至今都没有他的下落,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顿了顿,巫灵儿叹息道:“少年出走后,巫族的分裂争执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越演越烈,直到最后彻底分裂,变成了如今的白巫族与黑巫族。”
说到最后,巫灵儿情绪复杂的叹息一声,抬眼看向不远处举行巫法大会的地方。
那里,黑巫族的人已经到了,与白巫族的人整齐的分列两方相对而立,形成了一幅剑拔弩张的对立局面。
见此,宫吟夏几人顿住脚步,抬眼朝黑巫族人看去,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然后,宫吟夏发现,黑巫族人除了全都穿着黑袍与白巫族的白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外,两族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黑巫族人整体看起来都很年轻?”宫非衍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宫吟夏和顾子珏心中一惊,赶紧定睛细细打量。
果然,如宫非衍所说,黑巫族人都是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男女,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以上的。而反观白巫族,却是从十几岁到七八十岁不等,其中四十岁以上的人占了三分之一,比重很大。
这……
宫吟夏疑惑的看向巫灵儿,等待着她为他们解惑。
感受到宫吟夏的眼神,巫灵儿无奈苦笑:“宫公子真是个细心的人。”
沉沉的叹息一声,巫灵儿无奈道:“这就是黑巫族一直与白巫族敌对的原因。”
“五十年前,巫族分裂成白巫族与黑巫族后,原本以为两族会因为意见相左而老死不相往来。但谁也没想到,黑巫族分裂出去后,竟然发生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
说到这里,巫灵儿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黑巫族人心惊道:“所有的黑巫族人,竟然都活不过四十岁。”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谁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白巫族的人认为黑巫族人是因为修习恶毒的法咒受到了巫神的诅咒惩罚。而黑巫族的人却认为这一切都是白巫族人捣的鬼,是白巫族的人在背后偷偷诅咒他们。
所有的黑巫族人都活不过四十岁,这才是黑巫族一直敌对白巫族的真正原因。
所有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听到这句话,宫吟夏震惊无比的看向黑巫族人,眼眸涌现出一抹同情。
这时,相对而立的白巫族与黑巫族中,有人冷声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