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只是想想,秋穗在柳家呆了这么些年,还是知道不该自己肖想的人,还是不要自己肖想的好。
王郡丞出殡的那天,柳十一也前来了,姚七娘站在姨娘堆里,远远便瞧见柳十一站在前头,他穿的与常人一般素淡,可这般远瞧着也能看出他与旁人的不同,便是穿着素淡衣裳,束着玉色小冠,也透出一股飘然味道。
若是那日他没对姚七娘有那本无礼的举动,姚七娘估计如今还当他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啧,倒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姚七娘心中感慨,这便就收回了目光。
漫天纸花飘飞着,抬棺的汉子走在队伍里头,而姚七娘则混在人群里头,假意的抹几滴眼泪。她对这王郡丞没有半分感情,他死了,对姚七娘来说倒也是好事一桩,不用伺候着糟老头子,便能白白享受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许是老天看她过多了苦日子,便许了她这般清闲自在吧。
只是,冠了个孀妇的名头,她只怕后半生都要囚在这王府里头了。如今倒是锦衣玉食享受着,但总归不能困在府里头,于是思绪又飞的转了起来,想着日后积些银子将自个从这王府里赎出来。
出殡的队伍行进了许久,沿路备了些茶桌,姚七娘一下子跟着队伍行了这么些路有些乏了这出殡的队伍自然不能停,故而姚七娘便偷偷躲到了人堆后头,找了张茶桌寻了茶水喝。
姚七娘跟在姨娘堆里,而她的婢女春杏自是不知道她溜了。
姚七娘饮了茶水,自是没先头那般口干舌燥,又从袖子里头抽出了了罗扇儿休息了一会,回过头去便见送葬的队伍眨眼便不见了。
她扑闪着眼睛有些愣,她喝口茶水的功夫,怎么队伍便不见了?
心头暗道不好,虽说王柳氏不喜那王郡丞,但怎么说夫主逝世,面上功夫也要做做,这片刻功夫,姨娘便丢了队伍,她作为主母,自是要略施惩戒。
只是这些宅门里头弯弯绕绕多,若是拿家法伺候她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姚七娘立刻从茶桌里头起身,朝着方才的方向追去。只是出了路口,便看着眼前好几条道儿,白纸片被风吹得四处乱散,也看不出队伍是朝哪个方向去了。
姚七娘咬唇,站在原地干剁脚踌蹴了一会,若是原路返回,只怕夫人知道也是要责罚,若是跟过去,迷了路只怕也不好。
心下烦恼时,身后忽的有人唤了声。
“姚七娘?”
那声音姚七娘听来异常耳熟,回过头便看到柳十一站在不远处,端端一幅芝兰玉树的好模样。
“柳郎君怎么会在这里?”姚七娘询问,又思及柳十一方才唤她‘姚七娘’,便又道:“郎君既是我家夫主的小舅子,那唤我一声九姨娘便好。”
便是他话里头没有半分其它情感,这‘姚七娘’三字在她口中说起来却也过分好听了,好听到姚七娘自己都觉得有些亲昵了。
柳十一仍是面上挂着笑容道:“既是如此,那九姨娘又为何在此?”
姚七娘捋了捋袖子撒谎毫不打草稿,张口便道:“方才不小心崴了脚,寻了处茶桌歇歇,这送葬的队伍便远了。”
“哦?原是如此。”柳十一说得轻描淡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姚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