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白天在街上碰见的孙韵,楚淮顿时松了口气,他拿掉她的手,退后几步距离。
“你跟着我干什么?白天不是说跟我不熟吗?怎么现在又熟了?”楚淮嘲讽的说。
孙韵勾起红唇呵呵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在这无人的路上,她这样一笑倒是有些慎人。
“其实你也挺可爱的……”孙韵打量着他,围着他绕了一圈,慢慢的说道,“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其实杀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要不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她说杀他?楚淮一惊,防备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我可从来不过愚人节,我的意思就是要杀了你!”孙韵眼神转冷,眼底一片阴森。
“就凭你?”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人,怎么敢对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说这个?
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一道光亮笼罩住楚淮的身体,令他彻底动弹不得。
楚淮挣扎无效,惊恐的看着她,“你施了什么妖法?”
孙韵慢里斯条的转了一下右手,走近他,又将右手贴到他的胸膛上,她吐气在他耳边,“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
“什……什么新闻?”
“剜心杀人!”她一字一句的重重说出这四个字,右手的指甲突然变长,锋利的指甲如同利刃,微微一用力,指甲就已经插入他的肉里。
楚淮大叫一声,这才害怕的浑身哆嗦起来,“你……你别乱来!”
孙韵将指甲一寸一寸的陷入他的肉里,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手,随着手指的深入,她的表情就越麻木。
楚淮疼得脑袋上全身汗水,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手指插进自己的胸膛。
就在她触碰到楚淮的心脏时,突然一阵笛音在黑暗中回荡开来,孙韵一惊,有人破了她的结界。
她猛地的抽出手指,血液顺着她的手往下滴,楚淮的胸前更是一片血污,他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笛声越来越近,孙韵一把抓住了楚淮的胳膊,大声问道,“是谁?藏头露尾,岂不是鼠辈所为!”
笛声止,齐楚一身白衣翩翩而来。
孙韵见到来人的面目,顿时转变态度,眉眼妩媚的看着他,“原来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齐楚抚弄着玉笛,眼神淡淡的说,“把他放了!”
“把他放了倒是可以,不过你要替代他吗?”眼前这个男子温柔如风,俊逸出尘,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齐楚轻轻的笑了笑,“你的胆子倒是不小,知道我是谁吗?”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孙韵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齐楚抬手解了楚淮的禁锢,一把将他吸了过来,指尖轻轻一弹,一道亮点弹到了孙韵面前的地面,顿时地面轰隆一声裂了一个大洞下去。
孙韵很明显吓了一跳,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楚淮已经昏了过去,齐楚抱着他冷眼瞧了一下孙韵,便瞬间离开了原地。
当!当!当!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
孙韵浑身一颤,她赶紧从包里掏出镜子,只见原本精致无暇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发青的纹路。
她将镜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眼里愤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突然有人横插一脚,她的容貌怎么会有瑕疵,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脸有任何的不完美。
在红点集中的地区,最高建筑的顶楼之上,行止跟轻尘注意着脚下的一举一动。
轻尘一到夜里就精神抖擞的,想着要好好的为民除害一次,也过一把当英雄的瘾。以前她看电影时,总是很羡慕那些银幕上的英雄,居然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她实在是太兴奋了。
“大仙,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猫女,能够步伐轻盈,一把长鞭,行侠仗义,实在是太帅了。想不到,我居然也有这天,看看这个天台,实在是太带感了……”
见她又在滔滔不绝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行止有点觉得好笑,她这个模样不切实际又有些迷糊可爱,行止的心随之也柔软起来。
“大仙,你喜欢猫女吗?”她突然问。
猫女?是个人吗?他一脸懵的看着她。
轻尘咂咂嘴又摇摇头说道,“唉,大仙,我们果然有代沟。”
行止皱眉,代沟又是什么意思?
轻尘看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她拍拍行止的臀部,“哎呦,我们家大仙真的好可爱!”
她、她、她在干什么?行止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人,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后半句居然敢调戏本座,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大仙,轻尘的胆子是你给的!”她大胆的说。
行止怔住。
她的一切可不是就是他给的吗,她的大胆,她的软弱,她的勇敢,她的坚持,都在他的面前展露无疑。
胆子大了,那也是他给惯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要是还搞不懂自己的心,那她就不是迟钝,而是白痴了。
她喜欢他,信任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想通了一切,轻尘望着行止,眼睛亮得惊人,脸也被染上了胭脂色。
“大仙……”
“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行止不解的看着她。
轻尘咬了一下嘴唇,又说道,“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眉头皱起,他一脸震惊,却又一脸无奈,伸手拍拍她的头顶,他叹息道,“别说傻话了!”
“为什么是傻话?我知道你也在乎我的!”她肯定的说,他对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他为什么要说这是傻话?
行止转过身背对着她,眉头深锁,语气淡淡的说,“我注定没有姻缘,不论是你还是其他任何人!”
“因为紫陌?”她突然想起了紫陌所说的七世姻缘。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说道,“天定的姻缘,三生石上有我和她的名字,这辈子,下辈子,除非不娶,否则只能娶她。”
轻尘后退了一步,早就料到的结果,并没有太意外,可是被他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难受。
“那我就不嫁给你,大不了,不领证,咱们同居,气死她!”她痛定思痛之后说道。
行止不可思议的转过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
“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她坚定的望着他说。
行止深吸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有薄荷的清香,略带凉意,却舒服的令她喟叹。
远处突然绿光一闪,行止目光一凝,揽住她说道,“抓紧我!”
轻尘依言抱紧了他的腰,耳边风声呼啸,头发往后飞扬,她的心雀跃又欢喜。
“大仙,我能叫你行止吗?”她期待跟他有对等的关系。
“随你!”
“那我能叫你阿止吗?”她得寸进尺的问。
阿止?行止浑身一阵恶寒,立刻否定道,“不许!”
“可是行止不好听!我要叫你小名!”
行止想了想道,“我母亲曾经给我取名白泽,你可以这样……”
“阿泽!”她立刻叫了一句。
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前面加个阿字呢?他着实不解。以免她再想出什么奇怪的名字来,阿泽就阿泽吧!
“大仙,我们去哪里?”好吧,她还是叫惯了这个名字。
“剜心的凶手出现了!”
风声止,他们落在了地面上,眼前是一处职工宿舍之类的地方。
时间指向了凌晨两点,正是一个人深度睡眠的时间,整栋大楼除了路灯每个房间都乌漆嘛黑。
轻尘跟在行止身后一步一步往上走去,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轻尘有些惧意伸手拉住了他。
行止握紧了她的手,施了个隐身术,继续往上走去。
随着黑气越来越重,行止加快了脚步,在一个完全被黑气笼罩的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门大开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室内没有灯,血腥味扑面而至,轻尘压下作恶的感觉跟紧了行止。
声音从卧室传来,他们走到了卧室门前,推开了没有锁上的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出现了一幕,轻尘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床上躺着两大一小三个人,血渍遍布了他们全身,三个人胸口都开了一个大洞。小的那个,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那么幼小那么孱弱,胸口血淋淋的大洞里,心脏已经不在里面跳动了。
轻尘眼眶湿润,她捂住嘴,却止不住心头的难过。
行止扫视了一眼室内,发现床的另外一边还在有声音传出来,他走了过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嘴满脸满手的鲜血,她手里正捧着一块被吃了一半的人心,一口又一口的咬在生肉之上……
“啊……”
轻尘受到惊吓大叫一声。
女人听见叫声,从生肉之上抬起了头,她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血渍顺着嘴角滑落,整个画面令人作恶又惧怕。
“是谁?”她木然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