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面色严肃的回到了观澜。
竹屋内,龙小五正翘着脚磕着瓜子,好不悠闲的感觉。
见她回来了,便说道,“吃不吃瓜子?”
洛瑶没有理睬他,来到竹床前,伸手一挥。
顿时,简单的竹床化作一道巨大的书架,书架上陈列着新旧不一的书籍。从上古到近代,应有尽有,无一不是典藏版。
这些书的内容,也是包罗万象,医卜星像,功法兵器。
龙小五吃惊的望着这座书墙,越是认真的盯着看,就会发现这座墙变得越大。以至于,你想看什么内容,只要在脑海里想一想,这本书就立刻在脑海里开始翻阅。
摊开掌心,一本竹简从书墙的最上面飞了下来,落在她手中。
她转身,书墙立刻消失,又变回了一张竹床。
龙小五赶紧凑了过去,“你看的什么呀?带老子也看一个!”
洛瑶不语,只是静静的一行行看着。
良久后,她放下竹简,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
“喂,你怎么了?”
她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坐着。
这一坐就是一天。
龙小五跟石安在竹屋外的石桌上,边吃瓜子边聊天,就这么过了一天。
天色将黑,她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终于肯出来了!”龙小五端起茶喝了一口。
石安赶紧站起来让座,“上神请坐!”
她无言的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想憋死老子啊?”龙小五急躁的说。
“他好像回来了!”她淡淡的开口。
他?哪个他?龙小五一头雾水。
“你在说谁啊?”
“龙小五,你听说过断魂刀吗?”
龙小五一怔,“你怎么会问这个?这是上古的凶器,早就被禁了。”
“我看见这把刀了,而且还被刺伤过,差一点就没命了!”
“这怎么可能?你……”他一惊,脑子里闪过某种可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满脸悲凉之气。
龙小五眼神闪躲,突然起身,“不知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么?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断魂刀是北极紫薇大帝所属,上古一次战役中,他从敌方缴获来的战利品。
此刀乃是盘古的开天巨斧上碎掉的一片残渣,能弑神杀仙,因为过于霸道,早就被禁了。
这是竹简上的内容。
如何被禁,被谁禁了,由于年代久远,书上没有详细的记载。
这件事被记载,说明就是存在过的。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那个时候,她分明已经落世很久了。
从前,她没有细想过,因为年代太远,她常常觉得,遗忘也是一件有福气的事情。
现在细思,她的记忆中,真的缺失了好大一段。好多的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就像断魂刀。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在她脑海里发生过一样新鲜。
所以,绝不是她遗忘了。
而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她上古的一大段记忆。
那么是谁呢?
谁又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抹去她的记忆,而不让她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失去那段记忆的。
之前在北域,雪心说有人要灭世,看情景,连行止也是爪牙之一。
所有的不对劲,都从她恢复凡间的记忆开始,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北域狐族。
她忽然就想起了叶辛的那段话。
“我们北域狐族与你们神族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当年的北极紫薇大帝比你不知高上多少倍的修为,结果不还是来我们狐族剜心杀人。”
“统领天地的紫薇大帝,只是一个卑劣的小人,欺世盗名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明知自己即将羽化,暗中潜入北域,杀了我们的昔日的族长白杉,剜取了他的狐心企图重生。”
可他是地位崇高的神,统领着三界的存亡,早就堪破了生死,为何会做这样的事?不知为何,从前坚定的信仰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这些天,洛瑶在观澜里什么事都不干,只是日以继夜的翻看着上古的历史。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丢失了哪一部分的记忆。
上仙界派仙君几次三番的请她去赴宴,说是要庆祝收服重明这个祸根,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此次又有仙君来发邀请帖,却是为了南极仙翁的诞辰。
她素来同那小老儿交好,他的情面,倒是还要给几分的。
无奈之下,便独自去赴约了。
临行前,她还好心的问龙小五要不要一起去,结果直接被他怼了回来。
想想也是,他被上仙界囚禁了一万年,说是深仇大恨也不为过,不去,也好。
到了上仙界,她直接去了南极仙翁的府邸,却不想扑了个空,想必都去天宫赴宴了。
此次南极仙翁的诞辰,由天帝亲自主办,自然是众仙齐聚。
洛瑶素来最烦这些,聚在一起就跟人间赶庙会似得,一人一句吵得就像鸭子塘。
她打算跟南极仙翁说几句祝贺的话,就悄悄离开,便收了神泽,化作一个普通的仙娥模样。
正轻车熟路沿着密静的小路往天宫去的时候,却在半途闻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堂堂上仙界,有此浊气令洛瑶感到一丝意外,若是换做以前,她根本不会理睬。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令人费解的事,她便寻着血气就去了。
转过一片仙药园,几个守园的天兵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生气。她放轻了脚步,心忖着,不知是哪里来的妖精,胆大妄为的前来盗仙药。
这仙药园里,灵芝仙草,各种灵药应有尽有。强大的仙泽,丰沛的萦绕在仙药园里,使得这里的药草比别处的都要生长的好。她就这么随便一瞧,就看见好几株仙药已经开了窍,即将飞升。
然而,在这么有灵气的地方,她还是嗅到了血的味道。血迹点点滴滴的洒在泥土上,她顺着血迹,往前走着。
突然,脖颈处一窒,一双大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别动,不许叫,否则就杀了你!”耳边是男人虚弱的声音。
这声音,低沉而冷漠,熟悉到早已深入了她的骨髓。
是行止。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不会叫的,你放开我吧!”
行止踟蹰着,手依旧掐在她脖子上,方才杀死几个天兵,此刻有些虚脱,又见她如此冷静,便松开了手。
“你伤得挺重的!”她淡淡的说。
行止在地上坐了下来,撕开胳膊上的衣服,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是方才天兵刺伤的。他用撕碎的衣服擦拭着手臂,随手拔起一根仙草揉碎了,将药草敷在了伤口上。
洛瑶蹲下来,解开腰间的绸带,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连同药草缠上了他受伤的位置。
一边替他裹着绸带,一边语调漠然的说,“这么点伤,似乎不还不足以令你虚弱成这样,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行止防备的望着,“你不怕我吗?外面的天兵可都是我杀的!”,一个小小的仙娥,居然有这般胆识,也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裹好最好一层,将绸带打了个结,她站起来无谓的说,“你若是想杀我,方才我一进来,你就已经动手了。既然你不想杀我,我又为何要怕你呢?你身上的伤可不轻!”
“胆子倒是不小!”行止冷然说道。
“胆子大的是阁下吧!你擅闯上仙界,可知这已经是死罪,更何况,看你一身伤,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若是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还能帮你逃出去也不一定呢!”
行止嘲笑着望着她,然后闭上眼睛,打坐疗伤,完全没有要接受她好心的意思。
她也不恼,只是随意的在这仙药园里转悠了一番,东拿一个,西拿一个,不一会手里就拿了一大把的仙药了。
行止疑惑的睁开眼,“你一个小小的仙娥,居然敢私自采药,你不怕死吗?”
“谁告诉你我是私自采药的?我是奉了南极仙翁的命令前来采药的。”她拨弄着仙药说道。
“你要骗人也要先打听打听,今日可是南极仙翁的诞辰,众仙都云集在天宫庆贺,他怎么会叫你在这里采仙药?”
“难道南极仙翁要仙药,就非要自己用吗?他就不能拿来送人吗?”她反驳道。
送人?行止见她手里一水的都是疗伤的圣药,“有拿疗伤药送人的吗?”
她突然不语,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这小鬼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最后还堕入了魔道。此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上仙界,还弄得一身伤,虽然都不是她所造成,却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她所起,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
北域他们拔剑相向,她重伤了他,而此时,他正静静的坐在她的面前。面色苍白,那样的清瘦,那样的无助,却还强撑着自己。
忽然间,她就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过问了。
“你看什么呢?”行止不悦的问。
“我圆你一个梦可好?”
“你说什么?”
伸手一挥,眼前的仙药园突然变成了观澜的那条河边,河岸上一支鱼竿插在泥土里,金色的河水泛着波光。
行止没有了伤痛,惬意的坐在河岸旁,望着鱼儿游向鱼钩。
突然鱼竿一沉,他用力的拉动鱼竿,一个身影拽着他的鱼竿浮上了水面。
他勾起浅笑,对她招招手,“洛瑶,过来!”
她像一只美人鱼一般,拨开水花,游到了岸边。
他伸出手,示意拉她上来。
她调皮的笑着,“你确定要我上来吗?”
不等他回答,她拽住他的手,自水里,哗啦一声站了起来。
薄纱的衣裳,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魅惑着他每一根神经。
她靠近他,在他唇边吐气如兰,“行止,我冷!”,说着便钻进了他的怀里。
她冰凉的体温,更是衬得他滚烫,连呼出的鼻息都灼热的烫人。她的手伸进他的衣裳里,滑溜的触感,她忍不住在他结实的胸膛游走着。
“你确定吗?”他拉开她,呼吸急促,眼睛通红,脸上也泛着异常的红晕,将他俊美无双的脸衬得更加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