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除了外伤很严重外,还染了风寒。
烧了一整宿,顾子墨便照顾了他一整宿。
好在常青的身子骨并不算糟糕,一夜之间便缓了过来。
清晨时,气色已经大好。
“子墨,你昨夜一整宿都在照顾我,兰陵王那里……”
“不管他,你先喝药,我在陪你一会,等你确定没事我在离开。”
顾子墨知道常青是担心自己犯了兰陵王的规矩。
可,常青伤成这样,又不敢回家怕他爹娘担心,如今住在客栈,由他照顾着,若是他在一走,常青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叫他如何放心离开?
喝完药后,常青将碗递给顾子墨时,发现顾子墨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还在想高孝琳?”
“这到没有,我是在烦忧别的事情……”
“说来听听,看我能否帮的上你。”
“最近,高长恭他……有点奇怪……”
顾子墨其实早就想找常青说说这些事情,想让常青给他出出主意了。
但,又赶上常青身体不适,他便把这些事情暂时压下了。
“奇怪?他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了?”
顾子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矛盾的将那日天香楼后所发生的来龙去脉都对常青说了一遍。
话落时,果然常青的脸色大变,望着顾子墨难掩诧异:“兰陵王他……不但和你同塌而眠,还亲了你?”
顾子墨苦着脸点了点头,叹息道:“这种事,我能乱说吗!”
“咳咳咳,咳咳咳,那他,和你有没有那个……”
常青上下打量着顾子墨,神色颇为怪异。
顾子墨被常青盯的有些发毛,“想哪去了,我和他虽然同塌而眠,但他和我谁都没有逾越,就是纯粹的各睡各的,再说,你明白我的,我喜欢的是女子。”
“既然如此,你还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只是……”
一想起高长恭那日在温泉边的行为,顾子墨便如坐针毡。
心里头一阵阵发怵。
他是喜欢女子没错,可高长恭呢……
想到那个让他心虚不安的吻,顾子墨愈发觉得,若是自己继续留在王府,他会不会更加过分……
见顾子墨神色凝重,常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什么?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会被兰陵王动摇?其实,就算你会对兰陵王产生什么想法,那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可是一个让绝色佳人都要黯然失色的人物。”
“谁对他有想法了,你别乱说,我的心里只有孝琳一个……”顾子墨有些炸毛的打断了常青的话。
不知为何,脑子里总会闪过被高长恭压住强吻的那个画面。
就像魔障一样,让顾子墨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你还真是情种啊,高孝琳其实也没那么好,除了和你兴味相投,在各方面,他都比不上兰陵王,我觉得吧,兰陵王除了和你一样都是男子,其他在任何方面,那可是完全碾压高孝琳的……”
“若不是你我多年交情,我真会怀疑你是高长恭的走狗,怎么竟说高长恭的好话呢!”
“我可没有偏袒谁,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事论事,兰陵王的确很强大,又优秀,长得还美,你说他哪里配不上你了?我就觉得子墨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子墨瞪了一眼常青,怒道,“我娘若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定会杜绝让我和你来往!”
“好了,不逗你了,我说真的,子墨,高孝琳已经消失这么久了,音讯全无,你甚至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你真的以为你和她还有未来吗?”
“我……”
常青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过去和高孝琳惺惺相惜之时,只想当下,并未曾想的太长远。
如今,高孝琳销声匿迹,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知之甚少。
“所以,你不妨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或许高孝琳只是你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不用多久,你便会遇到一段新的感情。”
“可,现在我每天被禁锢在兰陵王府,除了面对那个我讨厌的兰陵王,我什么也办不了!”
“你不是已经加入风云阁了?”
“能不能继续留在风云阁,还是未知的,得高长恭同意才行……”
“你说什么?你是未经兰陵王许可,擅自加入风云阁的吗?”
常青起初还以为是高长恭允许顾子墨进入风云阁交流学习的。
如今,顾子墨这么说,他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顾子墨私自进入的风云阁。
若是这样,那麻烦便大了。
“风云阁找我的时候,时间紧凑,我也来不及向高长恭汇报,而且,我怕他阻止我,所以我就打算先斩后奏……”
“所以,你在我这躲了一晚上,看似照顾我,其实也是在躲兰陵王吧?”
“怎么办,小清子,你觉得高长恭他会答应我去风云阁吗?”
常青的面色莫名的严重,望着顾子墨,叹息道:“子墨,这件事,若是你起初和兰陵王商量的话,或许,还有一线机会,但现在,你贸然先斩后奏,你可知你已经触犯了兰陵王的忌讳?曾经我听闻,兰陵王麾下有一员大将,因擅自行动先斩后奏,被兰陵王当场军法处置,他这个人,可以说是心狠手辣,对待犯错之人,毫不姑息。”
“照你这么说,我这次是完了吗?”
“或许你不要提起风云阁的事,就当这些没发生过,以后安安心心规规矩矩的留在兰陵王府……”
“这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想去风云阁!”
“可问题是,兰陵王他不会答应的。据我所知,兰陵王对这风云阁一向没什么好感,今日我们离开之时,你没看到吗,那些兵马已经把风云阁团团围住了,若是我没猜错,那正是兰陵王麾下的兵马……所以,你觉得兰陵王会同意自己的幕僚在他所厌恶的风云阁内任职吗?”
“这个幕僚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做多久,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让我脱离兰陵王府吗?”
“你想脱离兰陵王府,只怕比你进入风云阁任职还要难。”
“若是我可以抓住兰陵王的小辫子,去邺城告御状呢?陛下总能为我伸张做主吧?”
“天真了子墨,这大齐的天下,可是兰陵王在捍卫,就算是陛下,他又能拿兰陵王怎么样呢?况且,他们是堂兄弟,不论怎样,也比你一个外人要亲密啊,你去告御状,不是自找苦吃吗?”
“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算是交待在兰陵王府了?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见顾子墨快闷的吐血来,常青忙对顾子墨开导道:“子墨你先别急,这事,到不是完全没办法,不知你可有听说过兰陵王与太上皇的事?”
“太上皇?他……大概很疼兰陵王吧。”
顾子墨不由想到了那个花瓶。
到底是不是太上皇御赐的呢?
“我听说兰陵王自幼丧父丧母,除了靠着自己的一身本领打下了今天的地位外,其实和这位太上皇脱不掉干系,太上皇虽然是兰陵王的叔叔,却和他年纪相差的并不是太大,加上两人性格都比较冷,所以很多时候都能谈到一块……”
“你的意思是,高长恭他未必会听当今圣上的话,可他一定会听太上皇的话?”
“这要试过才知道,毕竟那位太上皇自从禅位给当今圣上后,便云游四海,同样不知所踪了。”
“哎,说来说去,想见到太上皇,怕是比面见当今圣上还要难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哎……看来我真的要完了……”
“你也被太想不开,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位太上皇的生辰快到了,若是兰陵王真的将他放在心上,一定会去给他祝寿,到时候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明白!意思就是说,在我得到太上皇的庇护之前,万万不能和高长恭闹翻是吗?”
“算你聪明,至于风云阁的事,你回去之后,高长恭若是没有提起,你也别主动提起,免得引火烧身。”
“听你的,小清子还是你想事情想的周到,若是我能躲过此劫,一定请你大餐一顿。”
“好,这可是你说的!”
……
顾子墨回到王府时,正巧碰到高长恭出府。
“殿下……子墨公子回来了呢……”
高长恭没有应答,甚至看也不看一眼顾子墨,愣愣的对高文说了句,“将本王所需之物打包好放入马车。”
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整个过程里,连余光也没在顾子墨身上停留。
顾子墨见高文愁眉苦脸,忙上前询问状况,“高总管,发生何事了?殿下他要去哪儿?”
“在下也不知,殿下他今日很早便在这候着了,在下还以为他是在等公子回来,可,谁料公子您刚一进王府大门,殿下便下令让给他收拾行礼……”
“……”
顾子墨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
高文在说笑吗?
高长恭要出门怎么可能跟自己有关?
定是他有事急着处理。
“公子,您不相信在下的话吗?殿下他真的很早就站在这候着了,若是他没在等您,那在下便实在想不出,殿下为何要站在这儿了,而且,他是在见到您回来后才让在下去收拾行礼的,大概殿下是有急事要处理,可出发之前,殿下他还是想要在见上您一面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