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现在怎么办?”刘妈一时之间有些慌神,春妮昨晚递过去的银子张桂山也收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万无一失了,谁知过了一个晚上,村长竟还要推脱。
“我再去找他!”李春妮说着就要动身,谁料张宇竟站在前面挡了她的去路。
“别去了,没用的。昨天说的好好的,今天村长又不认账,肯定我二哥昨晚找过他。”
他们的村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宇的心中十分清楚,“我早就该想到的,二哥的杂货铺子一向是他借此和村子里立威的手段,他又怎么可能得罪二哥。”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春妮听的稀里糊涂的,杂货铺子和村子里的人有什么关系。
张宇苦笑一声,村长也不是年年都是一个人,每过五年,镇上就会来考察村长的功绩,今年恰好就是张桂山当村长的第五年,算算时间也快到考察的时候。
之前村长就曾在村子说过,杂货铺里的东西给村里人会稍微优惠,剩下的钱是村长给他们垫。
二哥又奸,不损失银钱还能拉客户,自是很满意,若是他拿这个去和村长说话,那村长有有这样的反应,也就没什么奇怪的。
“你的意思是说,村长要靠张魁让村民承他的情,好应付上面的考察?”李春妮眼睛一亮,抓住了重点。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啊,这是村长目前最关心的事情了……”
“婆婆,你随我再去村长家一趟吧。”有了张宇的推测,李春妮霍然起身,招呼刘妈就往外走。
“春妮,你可不能朝人家动手!”李春妮的眼神发亮,让刘妈的心里毛毛的,想起那些死在李春妮手里的狼群,不由叮嘱一句。
“婆婆,你想哪儿去了,我真的有办法让村长答应。”
刘妈心里揣揣的跟上李春妮,双臂微张的护在后面,若是李春妮到时候真要动手,她就扑上去抱住她,这人可不是狼,打死了是要住牢房的。
“怎么,你们和张魁谈好了?”张桂山笑迎着刘妈和李春妮,好像收了钱又推诿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村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凤凰镇村民都在种的马兜铃?”李春妮并没有回答张桂山,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凤凰镇这次种马兜铃的事情很火爆,风都刮大口镇了,我自然是听过的。”虽然不知道李春妮什么意思,但只要不提分家的事情,张桂山还是愿意和她天南地北聊上一聊。
毕竟昨天他收了人一锭银子,还是有点心虚的。
“既然村长听过,马兜铃药苗一亩的价格,村长应该也是了解的,难道就没想过让大张庄村民也种吗?”李春妮一步步地给村长挖坑,她要让村长说出他的需求。
“怎么没想过,不过那草药也实在太贵了,一亩草药苗就要一两银子,我们这次虫灾损失大发了,哪里是我们这些人家买得起的,我们又不是白村和富裕村。”村长说着,竟是对白村和富裕村充满了艳羡。
然,李春妮却乐了,张桂山竟然都知道白村和富裕村,看来对马兜铃的事情很关注,“村长既然都知道白村和富裕村的事情,想来对马兜铃已经仔细了解过了?”
“听说马兜铃要是种得好,一亩可以得三两银子,两个镇子离得不算远,镇上有大户买了几亩,我知道些”
张桂山倒也实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艳羡,他多希望自己村子也有白村和富裕村那么幸运,要是那什么刘秀才是自己村子里的,他哪里还会为上面的考核焦头烂额。
听说今年那么大的虫灾,富裕村和白村都没有什么损失,他对这两个村子的村长真的是羡慕嫉妒恨,简直是烧了高香了。
“现在倒是可以让大张庄村也和白村一样种马兜铃草药,不知道村长可愿意支持?”李春妮也不吊着,直接甩出大肉饼,倒是让身后的刘妈放了心,只要不动手打人就好。
“你的意思是说?”张桂山像见了腥的猫,整个人一哆嗦,李春妮的话,让他心中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李春妮也不绕弯子,笑道:“昨儿我就和村长说了一句,庆丰粮铺便是我娘家开的,村长贵人多忘事,可能忽略了马兜铃就是庆丰粮铺散布的,所以,这马兜铃的事情……”
多年的老油条,哪里还能不明白李春妮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但眼神越来越亮,这可是好大一个肉饼砸在他的头上,“说的这话可当真?”
这可真是大手笔,和白村一样每户人家都能不掏钱白领一亩草药苗,大张庄村七十来户人,七十两银子……
张桂山被刺激的眼都红了,脑袋点的比小鸡吃米还勤,这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我既然敢说这话,就能做这主,想来村长也听说这两个村虫灾没受影响,出资研究的就是我男人,张老太的干孙子”
李春妮加了一把火,张桂山惊得不住吞咽口水,结巴道:“马兜铃成熟了,我们是不是也和其他村子一样,一两按五文钱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张桂山哪还有刚才的悠闲,瞅着李春妮就好像看见了发光的财神,点头哈腰:“这事儿我就现替大张庄村的村民谢过了,张宇大嫂收了个好义子,好福气噢,我们大张庄村跟着沾光了。”
几句马屁一拍,刘妈掩着嘴笑起来,李春妮这么一弄,大张庄村的村民再不会说她在丈夫死后就离去的不义,反而还会感念她养了刘清白,自此她的名声也会好一些,老四也就不愁娶媳妇,只是粮铺里还有那么多的苗种么,刘妈心里添了一份愁。
“那村长你看这分家的事情?”
李春妮拉着长腔,挑眉一问,张桂山连忙应道:“我想了想,老人还在,分家嘛自然应该听老人的,这是应该的,再说村子里别家分家都是这么办,没的说,我今儿就做这个主,大家伙儿都是讲理的人,错不了。”
刘妈刹那间喜笑颜开,赶忙拿出揣在怀里的分家文书。
张桂山有马兜铃这么大一块蛋糕等着,此时自然不会再磨蹭,接过刘妈手里的分家文书,拿起桌子上的笔,刷刷两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村长,马兜铃的事情你只管使人去庆丰粮铺拿就是了,我会事先说好,你也不用担心我说大话,我奶奶以后还要多靠您照料不是。”事情的顺利,让李春妮也乐意多应和一些,权当给了刘妈面子。
“好好,不知道这收购的事情?”
“合同粮铺会准备好,凡是领了种子的都要签合同,这样我们不怕你们也就不用怕,村长放心。”
两个人谈论了几句,事情算是圆满解决。
而张桂山自李春妮走后,在屋里高兴的差点躺倒地上打两个滚,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这可真是天降大喜,没想到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
“婆婆,村长签字了。”回到张家老宅,刘妈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老太和张宇。
“真的签字了?”张老太先是一愣,后缓缓的点点头,“这样就好……”
既然分家文书已经有用,回张家大宅的事情不再磨蹭,李春妮和刘妈两个人把张老太扶上马车,一行四人重新赶着马车往张家大宅门前。
有马兜铃草药苗的事情许着,张桂山办事可谓尽心尽力,此时他已经召集来一波村民,在张家宅里将结果说与张魁,态度强硬,必须尽快离开张家大宅,要不就告他不孝。
张魁不愿意,还想捏着曾经张宇推如玉,害其小产的事情说事,可张桂山却是大笑,称之若是不想要脸,有些事情他也是可以帮着查证,做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来之前已经告诉全村的人,沾了张老太的光,全村每户可以白领一亩马兜铃药苗种植。
有消息不灵通的纳闷,就有那百事通跳出来宣传,一亩地收三两银子,所有的人心里此刻十分火热。
心若偏了,道义也就偏了,曾经背地说张老四心黑手脏的人,现在全都指责张魁不孝,现在只要张老太和张搬进了张家大宅,他们就能拿到马兜铃,他们怎么会允许张魁赖在张家老宅不出来呢。
老人分家挺公平,值钱的铺子都分给你,还贪心想全占,不孝,忒不孝。
走在最前面的大爷,平日里和张魁的关系还算不错,此刻语气和善,一副全权替其着想的模样,说道:“张魁,你们的分家文书村长已经签了,你大嫂做主把这里送给你四弟,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你还是快离开吧,都是亲戚,过了面上就不好看了。”
“你们干什么?”如玉怒气冲冲的瞪着逼近的村民,这些人不经同意,已经开始把屋里的东西往外搬,拦都拦不住,“这是我们的家事,用的着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快从我们家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