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话没说,擦了擦眼泪开门出去。
正好韩子耀也从欧琳的房里出来,与我对视了一眼,紧皱了一下眉,可能是我刚才哭过太久,眼睛一定是很红,我撇开他的视线,匆匆忙忙的往楼下走。
“你又干嘛去?”他冷冰冰的口气里似乎还带着命令。
我干嘛去?与你有关吗?管好你的小/三和你的野/种吧!
我理都没理他,人命关天的,哪有时间和他闲扯淡,刚要下楼,就被韩子耀一把拽住胳膊,他捏的我生疼。我回过头望着他,在他的眼里我已经看不到一丝丝的柔情了,因为他把它都给了他的小/三。
看着他的表情,我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容,我用力的扯回我的胳膊,惯性弄得我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幸亏扶住了楼梯扶手,而韩子耀就那么冷漠的看着。
呵,你做的很好,简直太好了。
很快,我就不用再看你的这张臭脸了!等你的野/种一出世,我就告诉沈老头,要和你离婚!
我扭过头,高傲的走出了韩家。
这一路等红灯,等的我直着急,越着急,这一路越是红灯,我都想飞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xx医院,我直奔护士站想要打听宁夏她妈的病情,可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只能给宁夏打电话,她告诉我在抢救室。
抢救室外,宁夏很憔悴的坐在那里,和我早上见她的时候不同,她没再穿那些不正经的衣服,也没再化那些看起来像鬼似的大浓妆。
我猜她是开了药,回家换了衣服以后,才发现她妈有病了吧?
这一幕,让我想起三年前我妈的那场车祸,我也是这么坐在抢救室外等待,像在盼望命运的审判。想想那个时候的我,好孤单,好无助,多希望有人能帮我分担一下我的痛苦,可是苏睿宸正忙着和斑斓那个贱/人翻云覆雨,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当我后来将他们捉j在床的时候,他又无形的在我稚嫩的肩膀上压了一座大山。
那个时候,我几乎快要崩溃了,我想我已经游走在精神病的边缘了,而拉我一把的那个人,却是沈老头,是他把我带回了家,让我从白歆变成了现在的沈凝夕。
我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跟前,很想帮她分担一些东西,让她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痛苦和无助,“怎么样?什么病?需要我帮忙吗?”
宁夏缓缓的抬起头,她无助的眼神里闪着光,“凝夕姐,你真的来了?”
我点点头。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买完药到家,就看见她在睡觉,我也没打扰,卸了妆就开始做饭,喊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宁夏情绪有点控制不住,哭出了声,“到了医院说是脑血栓,说恢复好了也是半身不遂,不能说话!恢复不好的话,也就是像植物人似的。”
这就是个花钱的病,就宁夏这样的,能付的起住院费吗?念在老太太长得像我妈的份上,我就当孝敬我妈了!我妈地下有知,她一定也会高兴的!
我叹了口气,“住院费付了吗?”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说,“住院费是我冲别人借的,先交了一小笔,等手术完事,还有,还有一大笔!”
“把住院号给我,我去交费!”
她整个人一怔,身体发僵,“凝夕姐,咱俩素不相识的……”
怎么着,还怕我为了让你还债还把你卖了是怎么着?就凭你这长相,你这身材,说句良心话,根本就卖不上价啊!没准儿还得赔钱!这种买卖谁能做啊?
“把心放在肝上吧,这钱是要还的!不是白给你的!”我抢过她的缴费单子,往收款处走。
到了收款处,那里排了好长的队,我从包里拿出卡,和她原来的缴费单放在一起,我看了眼缴费单上的名字,倒抽了一口气。
她叫,白音。
她也姓白?这么凑巧?
我的心里开始犯嘀咕。
她叫白音,我妈叫白琴,她四十七岁,我妈要是活着,该五十岁了,她们还长得那么像……
我心里有无数种猜测,但猜测终归是猜测,没有得到可靠的回答,猜测始终是站不住脚的。
我交了费,还给白音安排了一间vip的病房,宁夏就差对我三跪九叩的痛哭流涕了。
做了手术的老太太一直没醒,我开始试探性的问宁夏,她妈有没有什么亲戚和她长得特别像?宁夏摇了摇头,说她活了二十年就从没听她妈说过,有过什么姐姐妹妹的。别说她,就是我妈也从来没提过有什么兄弟姐妹。
难道她们只是单纯的长得像?连姓氏相同也是偶然?真的有这么巧吗?
也许,我妈真的有兄弟姐妹,她和我不是孤零零的,说不定宁夏是我妹妹,我多希望这是真的,除了沈老头和韩子耀,我还有小姨,有妹妹,多好。
等着老太太醒过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我可能也会有亲人了。
说实话,我好期待。
过了大半天,天色已经渐黑了,老太太有苏醒的迹象,我赶忙凑了过去。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把眼睛瞪的溜圆,我疑惑的看着她,她是觉得我只是单纯的和她长得像,还是说,她认识我?
“阿姨,你是不是认识我?”我趴在她的耳边低声的问。
她费力的张了张嘴,嘴里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忘了,这是她最好的状态了,她不会再开口说话了,白音神情黯然的摇了摇头。
我的心也低落下来,也许她们真的只是单纯的碰巧吧!
她把眼神瞥到一旁的宁夏,又斜了斜我的方向,可能觉得我是个陌生人不大习惯吧。
既然不认识我妈,我也没必要守在这里了,和她还有宁夏告了别,就开车回了韩家。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韩子耀又睡在欧琳那房间了吧,我实在不想去研究他俩是怎么个睡姿,又是怎么个睡法,所以还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当我一开灯的时候,却看见床上坐着这个人!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下,韩子耀?!
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墙角的那堆东西,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冲上去挡在他和那些东西中间,指着他的鼻子骂,“韩子耀,你有了新的女人,也有了新的孩子,你可以说任何话来伤我,谁让我贱呢?非得死乞白赖的喜欢你,爱你呢?哪怕明知道你的花心和不忠诚,我特么也是对你死心塌地的,还帮着你隐瞒你的野种!我知道,我越是这样,在你的心里有就越不值钱!你可以不在乎我,也可以不在乎那个早就流掉的孩子,但是你要是还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小心我就一脚踹掉你的野种!”我和他之间,已经完全不需要和颜悦色的商量了。
从他住进欧琳房间的那一天,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再有结果。哪怕是有一天欧琳真的不在韩家了,我和韩子耀的关系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了。就算我们不离婚,心中的那个隔阂仍然在,怎么想,都会觉得膈应。呵,也许,他的身边以后还会有赵琳,王琳吧。
韩子耀眸子越来越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嗜血的阴狠,他猛的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手指几乎能捏碎我的骨头,“沈凝夕,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你敢碰我儿子试试!”
呵,儿子?在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儿子,为了他竟然可以和我恶语相向?我承认我的话是有点过分,可是他和欧琳要是不逼我,我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韩子耀,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沈凝夕就是这么刁蛮任性不讲理,还附带恶毒,怎么样?你当初不就说喜欢我的个性吗?怎么?有了新欢了,不喜欢我了,捎带脚连我的个性也不喜欢了?”
韩子耀有种想掐死我的眼神,“我就是喜欢欧琳,就是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的性格!怎么样?”他恶狠狠的回答我,口气斩钉截铁。
不喜欢我了么?呵!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韩子耀了,我还对他有什么幻想呢?够了,有他这句话,我也就把心放下了,不会再为他魂不守舍了。
我点了点头,眼里蓄满了泪,越蓄越多,“韩子耀,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低下了头,任眼泪肆意的流着,自从欧琳进了韩家,我从没有一次在韩子耀面前哭成这样,也许是因为积怨已久。也许是因为他们动了梓银的房间,我今天,把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韩子耀掐着我肩膀的手越收越紧。
韩子耀,我们在相爱的道路上,背道而驰。
也许,再也碰不上了。
我几乎能听见他吞咽的声音,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可能,他也觉得无话可说吧。
咚的一声,我的房门被推开,门口站着满眼含泪的欧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