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轻轻抚上宋熙年发青的眼眶,心里一阵的悔恨,她好歹也是个病人,带病这么饥渴真的好么?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朝着宋熙年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思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今天江南言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宋熙年一句话就跟着他出去了?她住院的这段时间,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田穗不知为什么,心里像被石块堵着一样,总预感有些不好的事情,像是要发生。
痛!
真的好痛!
脏器像是被人扯开一样,撕心裂肺的痛。
“熙年,熙年!”
田穗身体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痛,靠在窗边狂吐了起来,之前吃的药膳,像是被黄连浸泡过的刀子狂割她的喉咙……
痛得她直掉眼泪。
田穗猛地吐了一口血,红色的鲜血像是瞬间在白色床单上绽放的玫瑰花朵,妖娆艳丽,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怎么了?!小穗!”宋熙年听到动静,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田穗惨白着脸,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呕——”
田穗痛苦地一口一口地将血从肠胃里吐出来,腹痛如绞,浑身难受。
“医生,医生!”
宋熙年皱着眉一把抱住田穗的腰,一手替她顺背。
“小穗你坚持住,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你马上就来了!”
在宋熙年的吼声里,田穗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虚弱无力地倒在她的怀里,手指无力地抓住宋熙年的衣服。在晕过去前,口里不断念道:“熙年,熙年……”
医护人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田穗扯的手掰扯开,送进来手术室。
她干净的小脸因呕吐难受而布满汗渍,额际的头发湿黏地贴着肌肤……
在随时随地迎接死亡与新生的医院,田穗的生命显得太过脆弱!
仿佛风一吹,就会随之消逝。
薛素素和江南言赶到医院的时候,宋熙年已经在手术室门外站了快一个小时了。
薛素素狂徒一般奔到手术门前,纤细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扒着宋熙年的衣领,声音里都透着嘶吼:“你就是这么照顾穗子的么,好好的一个人,自从跟了你,你看看她受了多少苦!”
从看到田穗吐血的那一刻开始,宋熙年整个人就是蒙的,面对薛素素的质问,他的内心翻江倒海,自责和内疚让他此时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你什么!”薛素素吼得宋熙年几乎耳鸣,“穗子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田穗还在里面手术,你们安静点儿。”一直在旁边为田穗担心的江南言看不下去了,“要吵出去吵,少在这儿闹腾。”
宋熙年整个人吃炸药一样,一拳揍在墙上,手背上青筋突出。
他这次是真的着急了,从田穗被送进医院开始,他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关注着她的情况。
然而现在一方面李家已经采取行动了,他们通过公关手段封杀了3位华夏的女星,宋熙年必须处处谨慎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另一方面他又想给田穗找到足够的血源……其实手术早该做了。
但是医生说,假如手术状况中突发血崩,田穗很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宋熙年是一个凡事都喜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男人。为了田穗的安全,他不得已,拖延了一个星期。
然而,没想到意外就这么发生了。是他做错了吗?
宋熙年痛苦地抱着头慢慢地蹲到地上,薛素素和江南言倚靠在雪白墙壁上。三个人相顾无言,都在默默祈祷,手术室里那个人能够平安。
“谁是田穗家属?”
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宋熙年一个箭步就跳到医生面前,扶着医生的手急忙应道:
“我是,我是!”
“医生,我太太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宋熙年短发发微微凌乱,额头上也贴满了巨大的透明汗珠,一双猩红的眼焦急地盯着医生。
“手术不太顺利,病人现在出现大出血的情况,由于是RHAB型血,医院血库里没有足够的存血,我们已经紧急联系了其他几个血库,也都没有可以用的血缘。这是,病人的病危通知书,还请家属签个字。”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有血的,你们快去找啊!”
“RHAB型血是吗?”江南言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真正接触宋熙年以后,江南言对他的印象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宋熙年医院、公司两边跑的样子他都看到了。江南言由衷地佩服这个拥有钢铁般意志,在公司面临挑战的时候也不忘给心爱的女人煲一碗热汤的男人。
宋熙年就是有这种魄力,让喜欢田穗的人都心甘情愿地把女神交付给他,而自己躲在一边做一个默默守护的骑士。
不过,他现在终于能为田穗做些什么了。
“我是!”江南言举手道,“抽我的吧……”
“出来了,出来了!”
田穗被推出手术室的一刹那,薛素素从地上直接蹦了起来。
她使劲摇着恍如做梦的宋熙年,两个人大型犬似的围到田穗的病床前。
“穗穗,穗穗。”
宋熙年哆哆嗦嗦着嘴唇,伸出右手,眼看就要摸到田穗光滑肉嫩的脸颊……
“病人才脱离危险,现在需要休息。”累了几个小时的护士不爽地吼道。
这丫头,总算是回来了。
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分开了。
宋熙年性感的薄唇忍不住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这些天,他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嗨呀呀~”薛素素被宋熙年撵出病房后,跑到江南言休息的病房慰问他,“想不到江总你一个青年才俊,竟然会是我们穗子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缘分啊,缘分。”薛素素现在看着江南言真是越来越顺眼了,啧啧,以她跟田穗那塑料花般长久的友谊,那穗子的救命恩人,不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么。
躺在病床上的江南言,因为献血过多,这会儿正耳鸣,根本听不出薛素素在说什么,只看到她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不由得感慨,这女人话怎么那么多?
“只是血型一样而已,我和田穗,没什么关系。”江南言轻疏浅淡的声音响起,光打在他身上,显得很温柔。
薛素素混迹娱乐圈这么久,男人心里想点什么,她闻闻空气就知道了。
愿天下对田穗有情的男人,除了宋熙年,都跟田穗是亲兄妹!
“田穗现在怎么样了?”江南言温柔地问,他不管何时说话,都风度翩翩,“我们能去看看她吗?”
江南言支起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马上就要落地,薛素素眼疾手快,立马把江南言按回床上,被子给人按严实。
“得,穗子哥,您今天也算大功臣了,就先在这儿休息。”薛素素好声好气地哄着江南言,“穗子现在有她男人守着,明天等她醒了,咱就去她面前邀功。”
也只能这样了。
田穗身边已经有宋熙年了。
他又何苦去扰乱人家的生活。
薛素素难得安静地在一旁削着苹果。
虽然连皮带肉,好几次还差点划到手,但她真心地很想替好姐妹感谢这个勇敢的男人。
“水……嗯……”
田穗睡了整整一天,一开口便是细细碎碎的呻吟。
宋熙年拿来了水,一手拥她在怀,另一手端着水杯一点一滴地喂她。
等田穗喝完,他便抱着她不放,两个人坐在床上,静静地不说话。
刚开始宋熙年还尽量温柔地拥着,只是到最后越来越不满足,箍得田穗越来越紧。
只要想到差点见不到这丫头,他就一阵不舒坦。
碰不到。
摸不到。
可能再也看不到。
宋熙年低下头追着又去吻田穗的唇,田穗本就不清明,现在更是神志紊乱。
“熙年,”田穗细细唤道,“我快不能呼吸了……”
臭丫头,身体这么差。等出了院,一定要好好调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