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就是庄晓培,想到这个我问出一直存在心中的那个疑问:“你早就知道林琪出轨给你父亲戴绿帽子吧,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反而冷眼旁观,听之任之?”
庄晓培轻哼一声:“知道又怎么样,那是他的女人,我没义务帮他看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作出的选择买单。”
我被字里行间的凉薄哽住,原来他的冷血不仅对我,连对他父亲都是如此。
刚刚好点的氛围再次僵住,庄晓培话里有话的说道:“你应该知道仇恨的力量,被逼急了兔子尚且会咬人,何况是人?有时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没必要节外生枝。”
这样的话他曾也说过,就在我监视林琪反被他监视的那次。
想到这里我才想起竟然忘记了问庄晓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说,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庄晓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忘了明天的事了?”
“明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庄晓培说:“好心提醒你一下,明天是星期六。”
我顿时恍然大悟,之前庄晓培说过星期六顾舒雯的爷爷七十大寿,他会带我一起去。
庄晓培说道:“我怕你乐不思蜀忘记了,正好在这边有事就过来接你,刚到就看见你鬼鬼祟祟往镇子外走,还以为你是在散心,哪知道你竟然走到桥下来了。好一会儿没看见你上来,所以下来看看,谁知……”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你怎么就不死心呢,在江城跟跟也就算了,居然还跟到古镇里来了。”
“跟到古镇?”
他居然认为我来古镇是跟着林琪来了,我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像你,动动手指就能对一个人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的讽刺让他愣了一下:“偶遇?那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话里有话,我哼了一声没再接话,场面再次沉默起来。不过因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我发现自己又能面对他了。
林子渐渐有了点光线,应该是月亮出来了,加上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借着这微弱的光勉强可以看得见周围的环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我们旁边不到两米的地方就是一个大斜坡。不由得后怕,越发贴着大树不敢动,要是开始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多往前面走一点,就会滚下去。
眼皮开始有点重,分不清是醉意还是睡意,抑或都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喝了酒的缘故,睡得很好,而之前,我已经整整失眠了两个月。
庄晓培忽然说:“那边好像有个亭子,我们去那边坐。”
我睁开眼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隔得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亭子,拿着衣服往那边走。
本来我站在树后面,一走出来不可避免就要看到庄晓培。我尽可能的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脚下。
没走几步骤然停住,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么清楚。
怔了片刻,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想也不想立即转身跳到庄晓培身上,连舌头都打不直了:“蛇,蛇……”
我生平最怕就是各种软体动物,所以连鳝鱼这种东西都从来不吃。
庄晓培僵了一下,随即用手抱住我:“你怕蛇?”
这不是废话吗,此时那声音越来越近,我更加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我们面前经过,我紧张得连呼吸都不会了。
直到那声音消失,我还是不敢下来,怕蛇就藏在不远的草丛中,随时能够向我们发动攻击。
“一般情况下,动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只要你不动,它会当你不存在。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站着不动,它会自行离开。”
庄晓培给我解释,我拼命的摇头,类似今天晚上这种事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见我不下来,庄晓培笑着抱我往亭子走去。
然而越是想转移注意力,注意力越是集中在哪里,我不自然的扭动着身子想要下来,两条腿却被他的大手托得牢牢的。
“别动。”
庄晓培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敢再动。显然,此刻被刺激的,不是我一个人。
耳旁是如鼓的心跳,头顶的呼吸也已变粗,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连空气都变得灼热。
实验室的画面蓦然浮现在眼前,他会不会故技重施?
就在我害怕的时候,身上一松,庄晓培把我放了下来:“下来吧,我看过了,这里没蛇。”
我有点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借着放衣服的动作,准备绕到桌子另一边,离他远一点。
刚走两步,庄晓培忽然说道:“不过,也不排除一会儿会从哪里爬出来一条。”
我顿时头皮一麻,再次跳到他怀里,仿佛那软趴趴的动物已经出现在亭子里,哪里还顾得了刚才的尴尬。
“走了没有?走了没有?”
头顶响起低沉的笑声,我这才知道被他耍了,恼怒的抬头看去,猝不及防撞上一道灼热的视线,忘了说话。
那双千年古井般平静的眼眸,仿佛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越发的幽暗深邃。
我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就是漩涡中的石子。
时间就此停滞,他低下头来:“冉冉,闭上眼睛。”
那沙哑性感的声音把我蛊惑,迷失心智般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同时,唇上一片湿热。
他吻了我。
没有巧取豪夺,这是一个温柔的吻。
两唇相接,他的舌尖肆意的描绘着我的唇形,轻咬吮吸、辗转斯磨,我禁不住嘤咛出声,他趁势长驱直入。
背上一冷,寒意让我稍稍拾回理智,这才发现我们换了个位置,他将我靠在柱子上,有力的大掌托着我,低头再度吻来。
我猛然一惊,脸上血色褪尽,如坠冰窟,一把将他推开。
庄晓培没有提防,被我推了个措手不及,失去支撑的我顺着柱子滑落到地上,双手圈着自己瑟瑟发抖。
老天,我刚刚在做什么啊?
庄晓培伸手来扶我:“冉冉……”
“别碰我。”
我拍开他的手,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的望着他:“将我玩弄于股掌间是不是让你特有成就感。”
庄晓培眼中看不见一点情欲的影子:“冉冉,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从没想过玩弄你。”
我看着他睁眼说瞎话:“你无耻!害死我的孩子,再让我拜倒在你身上,这不是玩弄吗?”
“刚才,你不是也很享受么!”
他无奈的两手一摊,一句话把我全身力气都抽走,跌坐在地。
刚才是他强迫我的么?不是,他轻轻一句闭眼,我就主动让他为所欲为。不仅如此,还回应了他……
季冉冉,你怎么这么贱啊,他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刚才的画面不停的在耳边回放,我崩溃的朝他大吼大叫:“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玩弄我于股掌中……为什么,为什么……”
庄晓培蹲下来:“冉冉,没有玩弄,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哦,你喜欢?就因为你喜欢,就能视人命如蝼蚁吗?就能这样恣意妄为,就能……”
我猛然打住,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庄晓培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你没听错,我喜欢你,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我如遭雷劈,望着他久久反应不过来。
喜欢我,所以害我?所以玩弄我?
这个逻辑我不懂,也不相信!
“怎么,现在无法得逞了,又开始演深情的戏码了?庄晓培,你当我是弱智吗。”
我站起来就走,没走出几步后胫一痛,软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耳旁是庄晓培痛苦的声音:“冉冉,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在客栈,沈微告诉我是庄晓培把我送回来的。
“我看见你身上是庄晓培的衣服,吓坏了,还以为他把你怎么样了,后来给你换衣服才知道你没事。到底怎么回事,庄晓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怎么在一起?”
我把昨天的事三言两语给她大致说了一遍,忽略发生在林子里那件让我想死的事。
挫败的问沈微:“你看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傻逼的脸啊,不然庄晓培怎么能把我当智障说他喜欢我呢。”
沈微愣了愣:“庄晓培说他喜欢你?”
“是啊,还说喜欢我好久了。”
想到昏迷前那句话,我就没办法平静,不是感动,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