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最可怕,吴佳妮觉得自己正处在这个可怕的时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独自一人,望天无语。
迷路,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后面有没有人追自己,自己又能不能跑得出去。战野是不是有发现自己不见了,如果发现了会不会找自己,又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太多的问题堆积在了脑海里,让她有股绝望的感觉。
此时,战野下令,部分人往自己的一点钟方向移动,并且缩小之前的搜索范围。其他人继续寻找,没得到自己的命令不能停。同时自己的脚步在加快,跟在他左右的卜一和佘宝一脸的担心,但不敢出声儿劝。跟着他一起向着吴佳妮可能在的方向而去,都在心里祈祷下一秒她就出现在眼前。
“吴佳妮。”
战野试着喊了一声吴佳妮,没有人回应他。不甘心继续向前,“吴佳妮。”
吴佳妮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儿了一样的,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吓得一下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看不了太远,也看不清更远一些地方有什么。不然,也不会有恐惧感了。这里,真的有些可怕,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风声带着狠厉,树叶不停地在沙沙作响,还有不知名的虫子什么的一直在叫。有时候还能听到莫名的声音,并且离开自己很近。
“吴佳妮。”
战野再唤了一声吴佳妮,但没有再前行,而是停了下来,感觉吴佳妮就在这附近,只是不确定更具体的方位。
这一次,吴佳妮很肯定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并没有出声回应,而是快速地躲到了树后,用草盖住了自己。
战野带着人出现,突然月光就打在了他周边,让吴佳妮一眼就看出是他。激动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也好像什么也做不了。真怕傻掉了一样的,就这样原地看着月光中为自己而来的男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希望是最后一次,为什么自己总是会等着他来援救出于苦难。不知道,也想不出。只知道看见他真好,不去计较发生过的有的没的。
“吴佳妮,是我战野。”
吴佳妮想动,可是真的软在了地上。当体力达到一个极限,再重新动起来时会特别地软。想喊战野,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出不了声儿。
“吴佳妮。”
战野就站在不远处,没再上前来。明显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有自己要找的人。但也没有转身离开,有种感觉告诉他,自己要找的人离这里不远。
吴佳妮的泪滚落,哭出声儿来。“战野。”声音不大,带着哽咽。
战野何等机敏,一下就听出吴佳妮所在的位置了。几步上前来,身边的人跟着警戒。身在密林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加上战野的身份,随行的卜一和佘宝万分地警惕。
吴佳妮坐在原地没有动,不是她不想起来,是真的起不来。
战野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也没有马上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两个人的视线在这一刻相撞在一起,她懂了他是为自己而来,更深一层的知道了,他是真的在乎自己,起码关乎生死的时候是这样的,不管他是不是爱自己。
战野不知道吴佳妮看着自己在想什么,慢慢地蹲下来,忍着腰伤的痛。伸手拉吴佳妮靠近自己,然后才轻轻地开口。“有没有受伤?”跑得还真快,按时间来说,这个速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吴佳妮摇头,就是身上有伤,自己也不知道。这鬼地方跟原始森林一样的,太可怕,也太大,太深。自己身在其中,一个人,根本就感觉不出自己的存在。全是惶恐和不字,还有就是一心想走出去。
“哭什么,跟个傻瓜似的。”拉她入怀,哭是正常的,不哭才不正常呢。
吴佳妮借机扑进战野的怀,拍打着他,语不成句,“你个天杀的,怎么才来啊。”
战野是哭笑不得,谁曾想自己一个转身的工夫,她就出事啊。看来以后还真的时刻带在身边,不然,意外情况太多。就算当作锻炼她的能力了,可不知道她的心脏是不是扛得住,自己是不是真的舍得。
“来了就得了,别矫情了。”
吴佳妮又哭,又笑的。因为还有别人在,也没好在说什么。
战野一只手搂着吴佳妮,另一只手一直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以示自己的安慰。他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豪情壮志地诉说。用自己的方式,让怀里的人知道,自己不说,但不代表没有。
吴佳妮趴在战野的怀里,低声跟他说,“我想回家。”
“好。”
战野直接抱着吴佳妮起身,有些吃力。但已经处于混沌中的吴佳妮没有发现。刚刚经历的事也让她没想起来战野身上的伤。
“老大,我来吧。”
卜一第一个上前拦下了战野,站到了他面前。脸上有着坚定,一定要替战野。
战野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把怀里的吴佳妮给她。自己的女人,自己抱,怎能借别的男人之手。
“老大。”
战野没吱声,绕过卜一,往山下而去。所有的人跟上,有在前面带路的,也有殿后的。
“老大,我来背嫂子。”
佘宝见卜一没成功,跟在战野身边低声说的。抱不行,那就背吧。军演的时候自己也有背过吴佳妮的,应该没问题。
吴佳妮死死地搂着战野的脖子,没有松开的意思,其实她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只信战野。不是卜一和佘宝不值得相信,而是在心里觉得自己更需要的是战野。
战野当然感觉出了吴佳妮的情绪,同样紧了紧自己的双臂。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而来。都是训练有素的行家,不能说如履平地也差不多。
因为战野抱着吴佳妮,也因为他有身在伤,速度明显受影响,但也是很快的。待大家来到车前集合时,战野才把怀里的吴佳妮放到地上。
吴佳妮感觉好多了,但还是腿软,好在战野搂着她,并没有松开。她可以靠在他的臂弯中,不必完全自己站着。
“今天的事兄弟们要保密,辛苦了。”
众人一字排开,没有出声。战野的话就是命令,他让保密,自有保密的道理。至于辛苦二字,从何说起。他们跟着战野出生入死,不然,这么私密的事,战野也不会召集他们来。
“佘宝,安排一下,让兄弟们放松放松。”
“明白。”
所有的人上车,先后离开。战野转身,搂着吴佳妮走向了自己来时的那辆车。刚刚的司机已经随队离开了,卜一和佘宝留了下来。
“嘶!”
战野在抱吴佳妮上车的时候,低低地抽了一口凉气。
吴佳妮坐好后,看向了战野。这才想起来他的伤,“你没事儿吧?”
战野笑了笑,然后摇头,“没事儿,死不了。”
吴佳妮往一边挪,让战野直接上车。战野犹豫了一下,他本想坐另一辆车的。但见吴佳妮这么主动地给自己让地方,也就坐了上来。
吴佳妮因为想起战野的伤了,在他上车的同时,伸手过来扶他。战野躲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吴佳妮顿时就感觉出掌心的感觉不对,看着战野,抽回自己的手。
月光之下,掌手鲜红,被染透。
“战野!!”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怎么会这样?
战野咧嘴笑,脸色有白惨白。“没事儿。”
吴佳妮急眼了,看着战野吼:“战野,你个天杀的,你不要命了啊。”
战野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真的有些吃力。从出了医院开始就在流血,一直流到现在。
“战野~~”
吴佳妮的声音里透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