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如此之近。
吴佳妮看着战野，战野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泪就这样滑下来，无声无息。
战野是在烈火中重生过的人，眉头都不在皱的汉子。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面对着吴佳妮的眼泪，心，软了。但，他让自己忽略，因为现在对她的心软，就等于让她的以后没有作为。
“身为军人，动不动就哭算什么本事。”
吴佳妮流着眼泪，还是没有声儿。倔强的脸和不屈的眼说明着她的心情。
“我不是军人。”
说的咬牙切齿的，也是发自内心的。曾经她对军人有着独特地感情，对部队生活也有过向往。但是，从战野身上让她心如死灰，以后，再也不会了。
对于吴佳妮否认自己是军人的事情，战野已经习惯了。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停地在叫嚣着不干，也因为她从来都说真话。这一点也是在最近发现的，跟她的相处中感觉出来的。
“有我在，你就做军人做定了。除非我死，不然，你死也是为国殉职。”
吴佳妮的心在痛，自己不想干，是真的，可也从来没有想让他死。死，谁都有那么一天，特别是自己开始现在的另一个职业之后。但是，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死，是为了国。因为感觉那些离自己太远，自己还年轻，不想死，也就没有想过要怎么死。
战野见吴佳妮看着自己，傻傻地样子取悦了自己。“看什么看，记住我说过的话。”
吴佳妮天生骨子里带着反，从小也没有服过谁。现在就算是觉得战野说的对，也不会承认的。“屁。”
“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允哭，笑着活下去。”
吴佳妮不想听，更不想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战野的视线范围。自己落泪，自己好了。
战野觉得女人真是个神奇地生物，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哭完了。”
吴佳妮没出声，什么人啊。一个人进了主卧，没再出来。
战野冲完澡出来，见吴佳妮就那样占了自己的床。“我睡习惯这床了，不然，你睡客房。”
吴佳妮抬抬眼皮，“我也睡习惯了，不然送我回家。”
“送你回去，我还扛你回来干嘛。”
吴佳妮不说话，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也不想听战野说话。
“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奇怪。”
战野抢过遥控器，关了电视，瞪着范思语。
吴佳妮下床，还是不看战野，无视他。“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还可以每个月流血七天，却从来没有死过人。”
经吴佳妮一提，战野一下就想起来了。两步上前，拦下了她。“你的那个好了没？”
“没。”
战野的心抽，妈的，谁创造的女人。
一夜，两个人相安无事。吴佳妮就像知道战野会来，也知道他会强行带自己回他的公寓一样。平静地接受了，甚至都没有提起吴广豪的伤，更没有问战野脸上的伤。
战野本也不是爱解释的人，吴佳妮不问，他刚好可以不说。只是之前想好的说词没用上，还有些另扭。
“我走了，晚上回。”
吴佳妮正在刷牙，没有回应什么。战野站在门前，看着吴佳妮，在等她的一声反应。只是，注定了他会失望。
近中午，吴佳妮拿了钱包出门。进了电梯打通了吴广豪的电话。“哥。”
吴广豪坐在自己明亮的办公室里，一身的冷气。“嗯。”
“你还好吗？”
吴广豪又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不说话，吴佳妮瞬间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要回部队了，你自己好好的，记得想我。”
“当真了！”
吴佳妮走的很慢，眼前晃过周围的街景。周边的环境是陌生的，从现在起要熟悉，以后怕是少来不了。“哥，我现在是军人。”
军人，听着神圣，也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已。
啪，电话断线了。是吴广豪挂的，他生气。吴佳妮当然知道，可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
就如昨天自己被战野扛来一样，不是想，只是没有办法。起码现在没有，以后会怎么样，真的不知道。
想到这里，又给吴广豪发了封信过去。再抬头，一个嚣张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也是到目前为目最恨的。
“聊聊。”
吴佳妮没动，看着爵爷，“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爵爷突然出现，吓得吴佳妮腿软，但因为在大街并没有上次那么地无助。尽管也知道，真的发生什么，有人帮自己的可能性极小。
自己现在是军人，就是不承认，也是。自己现在还是军人的女人，不承认，也是。因此，面对眼前的男人，不能退缩，就如之前在医院一样。
“我要说有呢。”
吴佳妮没有动，知道眼前的男人不会轻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从上次的情况看，战野跟他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而自己不想扯在其中，“没有。”
“关于你男人。”
战野，又是他！“你是没本事找他，就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烦。”
在心里鄙视着眼前的人。别看他一表人材的，可能只是个草包。
这样想，也就没那么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战野说了，就是死，也是为国。不知道自己要是死在这个男人手里算不算得上，如果不算，自己做鬼也找他算帐。
去路被拦住了，吴佳妮干脆靠了一边的树上，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只是出来走走的。有个免费的聊天的人也不错，尽管自己想撕烂他的嘴脸。
“战野是个不错的男人。”更是个强大的对手，几次从他手里险象逃生。
“我男人，当然不错。”
爵爷笑了，别说，正经起来的他，看着也是个人似的。
“你的意思是你更不错。”
吴佳妮也笑，淡淡地，轻轻地那种。如果不仔细看，或者是距离远一些根本就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
爵爷被她这么一笑给扰了心智，看起来瘦巴巴地女人，笑起来还挺有女人味儿的。怪不得战野看上了，看来这个女人有着另一面，不光是病房里的那副弱不禁风。
“我没说，是你说的。”
爵爷上前一步，吴佳妮本来就全神戒备中，马上就更是如此。
“吴佳妮，爵爷我还真挺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劲儿。”
吴佳妮没有接话，要他喜欢，还不如让只鬼看上自己呢。
“你要是没事儿，别拦着我的路。”起身，不在靠在树前，想要离开了。以为他找自己拼命的，现在看来不是。也就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更重要的是不想说了。
“爷说，爷喜欢你……”
吴佳妮绕过爵爷，“停。”打断了爵爷的话。有多久自己说话没有人敢打断了，她居然敢。
“你喜欢我什么，我全改。再也不见。”
吴佳妮就这样嚣张地从爵爷面前经过，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爵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别说是女人了，就是男人从自己面前经过，但凡听说过自己的，就没有不怵自己的。可是，她，吴佳妮，像是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一样的。
吴佳妮没有看身后，不是不想知道爵爷的反应。而是没敢回头，用战野的话说，她就是只纸老虎，特别能虎人。
爵爷身上的冷气场，让吴佳妮的呼吸一度不能自如。开始的腿软，成了后来的后背直冒汗。只是她演得好，别人轻易看不出来。再加上她刻意地伪装，就是爵爷也没有发现。
爵爷站在原地，措着下巴回了半天神儿。然后大步去追吴佳妮，害得跟着他的兄弟们下巴都碎了一地。
吴佳妮感觉有人追来，不敢是谁，她都不想。但是也没有加愉快脚步，而是转身进了路边的冷饮店。现在一定要找人多的地，或是相比安全的，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爵爷跟着进门，直接坐到了吴佳妮对面。
吴佳妮没有看他，而是随手在PD上点了杯喝的。
“你很闲？”刚才不是放过自己了吗，又追来是几个意思。小心思在转，心呢，跳得有些不规律。
“爷忙着呢，不过，都抵不过跟你聊天有意思。”
滚，姐我不想跟你聊。啥人啊，这是。但不能说，因为知道，眼前的男人看着文质彬彬的。这是他的伪装，那天在医院里他的另一副嘴脸自己是见过的。不管他是刻意的，还是怎么样，反正就是知道。
那天他约战野来，他来了，他却跑了。是为了什么？只是一场戏，还是一场游戏。
“如果你想跟我这里打听关于战野的事，你找错人了，改策略吧。”
他刚刚一开口提的就是战野，不怀疑他是来找战野的可能。更不排除他是想借自己了解战野可能性。
“嗯，你不说，我到忘了，他是挺不错。”
吴佳妮喝了一口自己的冰咖。“你不停地夸他，让我觉得是你自己太弱。”看向了对面的男人，一脸的认真。
吴佳妮给人的感觉一向是不务正业的，这给她的职业有关，一个跑新闻的记者，是个多面的女人。极少有人看到过她的认真，就目前来说，战野是一个。此时的爵爷是一个，只不过，他不知情。
“你一个堂堂爵爷，不好好经营自己，跑我这里来磨嘴皮子。让我觉得你其实一无事处，随时有可能被取代。”
他自称爵爷，那极可能不是本国人。如若自己猜的不错，像他这样的身份一定有竞争对手，还是非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果然，爵爷的脸黑了。没有了一直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