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吧，夜里睡不着，还可以望望天，数数星星什么的。现大只能发呆，长叹。
折腾了半天，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就是想打个电话，特别想，可不确定他不是不是想接到自己的电话。想，却不打，就这么折腾自己，没有理由的折腾。
女人就是这么纠结，也就是这么矛盾。吴佳妮以前不这样的，就是这样也是偶尔。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成了现在的样子。可能是在乎，可能是想多了，可能……太多的可能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其实，她是不自信了，是找不到自我了。她是怕了，怕战野真的不理自己了。
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发现。没发现自己在乎战野的感受了，顾及他的想法了。从什么时候起的更不知道，连自己现在为了什么而在纠结都不知道。
唉，又一声轻叹后，起床。来到窗前，推开了窗。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望向了远方。然后按下了指尖的绿色键，打通了那个早就按好了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串数字烂记于心了。
战野冲了澡正准备上~床呢，电话响了。他愣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倒在了床上，还有吴佳妮的气息，淡淡地，可包围着自己。
电话还在响，摇了摇头后，确定是真的在响后，又愣了一下，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在电话响的最后一声接了起来，没有出声，甚至都没有呼吸。
吴佳妮努力地听着电话里的动静，生怕自己错过他说的什么。可惜，电话里没有说话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
还是……
战野闭着眼睛，听着电话里吴佳妮的呼吸声，熟悉又陌生，不过喜欢。以为自己还在生气，可在接起这个电话的同时，一点儿也不气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跟自己的女人生气呢。
还气到不理她，明明知道她眼睛突然间看不见了，心里一定不好受。明明知道她当时是被气的，也是害怕才打的报警电话。可，还是这么天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想想都觉得自己特别孙子。
还是她主动打电话来的，不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想得爱。一直在折腾，却在接通电话的这一瞬间就明白了。但愿，不会太晚，她就在原地等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吴佳妮的心从开始的有些紧张到现在的趋于平静。心口从起伏不定，到慢慢地归于正常。
打电话之前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说，有的忘了，记得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或是从何说起。吴佳妮就这样拿着手机，想从里面听到些什么，可，什么也没有。怀疑自己打错了，错到哪里去了根本不知道。
电话是对的，接的人也是对的。可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无声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佳妮坚持不住了。
想要挂断电话，可是不确定位置，一阵地乱按。电话还是没有挂掉，但并不知道。战野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后边。嗖的睁开眼睛，其实以为吴佳妮会说什么的，可不想，她也一个字不说。手机上显示的是妮儿，通话中。有什么划过胸膛，又有什么刺痛了心口。她现在看不见，自己为什么要跟她置气呢。
明明是她的，可为什么不说话。盯着电话，再一次放到了耳边。快速地套了衣服，没有挂掉电话，但也没有说话。出门，下楼，连着闯了无数个红灯，飞车来到了医院。
吴佳妮并不知道电话没有挂，只是被她扔在了一边而已。战野怕自己突然出声会吓到吴佳妮。一只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一直保持着通话中。
按了电梯，试着让自己冷静。电话里的哭声越来越大，哽咽着给人的感觉像是上不来气儿了一样的。这样崩溃的哭声他是第一次听到，还是来自吴佳妮。
吴佳妮不知道电话是不是挂掉了，突然间崩溃的大哭。哭自己的无力，还不确定刚刚的电话是不是打给了战野。之前是很肯定的，可电话一直没有声音，让她不确定了。
嚎啕大哭，在宁静的夜，在更静的病房里，给人很是悲凉的感觉。
吴佳妮哭着哭着，听到身后的门响。以为是自己惊动了阿姨，快速地擦了擦自己的泪，缩在窗前的沙发上。“阿姨，这么晚了，别折腾了。我困了，别吵我。”
声音是哑的，听得出很重的鼻音。也听得出来是装的平静，还有故意的出来的我很好。
吴广豪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让她一个人缩在沙发上，哭的死去活来的。明明眼睛不好的，还哭。不是对眼睛更不好。任性也要有个度，要知道深浅，利害的。
这样想，也这样以为，可是埋怨的话说不出口。更不要说吼她，骂她了。轻轻地走近她，像怕吓到她，也怕自己突然出现打破她一个人的清冷。
吴佳妮哭的太专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战野走近，蹲下来。才发现来的人不是阿姨，也不是护士。慢慢地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擦掉的泪再一次滚落。
战野跪到地上，手里的电话扔到了沙发上。直到现在还没有挂，真提为电信事业做了贡献了。抬手起，轻轻地抚上了吴佳妮的脸，怎么又瘦了。之前好不容易养胖了一些，这一下全瘦回去了，比自己最一次见她的时候不宁瘦。
吴佳妮没有动，尽管战野没有说话，但知道来的人是他。他为什么现在才来，是刚刚有空，还是因为什么。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咬着唇不出声。可是滚烫地落在了战野的手背上，然后滚进了他的心房。
“哭什么？”
吴佳妮哇的一下哭出声来，他肯跟自己说话了。是不是自己刚刚的电话没有打错，可他为什么在电话里不说话啊。
吴佳妮不说话，就是哭，坐在战野面前哭。哭得战野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连神也不能饶恕自己一样的。战野不知道要怎么劝，他最不会劝人了，何况还是女人。
唇落下来，落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下，停在了她的眉心处，深深的吻了再吻。“不哭了，眼睛哭红了就不漂亮了。”
这是战野说的最动情的情话了，生平第一次说出口。
可吴佳妮一点儿也不领情，还在哭，并且哭的更大声，还上气不接下气的。
战野的唇就继续向下，慢慢地，不急不缓地来到了她的唇前。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泪，很咸，带着苦涩。
“不哭了。”搂紧她，让她伏在自己的胸膛上。
吴佳妮想控制自己，可惜做不到。也想说话，可说不出口。
战野不知道她的真实感受，也猜不出她是怎么了。有些自责，是自己太小心眼儿了些。于是，搂紧怀里的人，想吻她，可没敢再深入。平时她都是决绝的，这个时候不可能同意。
吴佳妮哭着，战野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没有生硬地不让她哭，也没有再劝。她哭着，他吻着。似乎谁也不影响谁。
过了好久，吴佳妮平复了一下自己。人窝在战野的怀里，轻轻地开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不是问，是陈述，要一个回答那种。
战野愣住，再一次捧起吴佳的脸。这话从何说起，自己又几时说过。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吴佳妮。”
吴佳妮的心尖颤了再颤，脸往战野的怀里再钻。怕听到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装作没听见他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