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妮在心里有了好几个问号，但是没有问出口。知道就算是自己问了人家也未必说，再说了她也未必知道。因为秦淮南和自己是秘密送过来的，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那个人还能揍他，说明来历不小。可是为什么？他的伤比自己要重的多。
就在吴佳妮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时，有人推门来。小护士刚好整理好了要出门，吴佳妮想叫住她问问是谁来了的。可还没等开口呢，进来的人已经走近了，近到让她感觉出是谁来了。
在听到门关的声音后，看着感觉有人在的方向。“战野。”
战野还没有更靠近，也没有出声。吴佳妮居然知道是他来了，还轻轻地唤出了他的名字。说明她很肯定来人就是战野，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战野不知道。
吴佳妮不得到战野的回应，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再一次轻轻地唤了他的名字。“战野。”
战野上前来，人就在床边，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吴佳妮。吴佳妮也是一样，她只要抬起手，同样可以碰到战野。但是她没有，因为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得到。
战野盯着吴佳妮的脸，眼睛还是一样的漂亮，可看不见了，真的看不见了。想到这里，抬手捧起好的脸，“能看到我吗？”有心里准备，可还是不能接受，好好的她，怎么会看不见了呢。
吴佳妮在心里愣，知道战野已经知道了，但是不用自己跟他说了，之前想好的说词也用不上了。对着他轻轻地摇头，看不见他了。曾经有些讨厌看到他，特别是生气的时候。现在，就是想看见，也看不见了。以后能不能看见，又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都是未知。
战野看着吴佳妮摇头，心里一阵地泛酸，眼眶有些微热。“别怕，没事的。我安排一下带你去看。”
吴佳妮点头，在心里跟自己说不怕。但事实上真的怕，只不过让自己去接受和面对罢了。可不想战野知道，在他面前一定要乐观，不是怕他接受不了，而是怕自己无法再面对他。
战野没有坐，就这样捧着吴佳妮的脸。吴佳妮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捧着自己的脸不放。
“战野，你怎么了？”
看得见的人不觉得眼睛有多么的重要，因为觉得看到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当有一天你看不见了，你才发现，原来没有眼睛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此时，吴佳妮看不见战野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或是在想什么。尽管看得见也未必猜得出，可好在什么也不看着。
吴佳妮看不见，以为战野是在看自己的眼睛。于是，再一次轻轻地开口。“没事儿的，医生说了是暂时性的。”
战野心酸，眼眶有些微热。身为男人，又是军人。他几乎就没有过如此动情的时候。可这一刻，控制不住自己。搂过吴佳妮，心里满满地全是心疼。
吴佳妮趴在战野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还有心跳。这么温暖，这么地有力。原来，有他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坏。
战野一只手搂着吴佳妮，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只是单纯地情人间的抚摸，没有特别地寓意，更没有必要去猜测。
吴佳妮安静地这样呆在战野的怀里，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可不知道为什么，窝着窝着居然想哭。真的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战野感觉胸前潮湿一片时捧起了吴佳妮的脸，“别哭，对眼睛不好。”
听着不是情话，可吴佳妮觉得特别地好听，暖到心里去了。
“想哭。”
两个字带着任性，也带着撒娇的味道。让战野再强硬的话说不出口，一边给她拭着泪，一边无奈地叹气。
战野没有一句埋怨的话，更没有吴佳妮以为的怒气和咆哮。这让她有些没有想到，心里的那从不安消失不见了。可是这样的战野让她有些不适应，到不如他骂自己一顿好过。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战野知道吴佳妮是明知故问，也知道她是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态度。没有说话，不是故意让她去猜，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要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说是自己说不生气，她也不相信。可是气到什么份上了，只有自己知道吧。其他人不能懂自己，当自己知道新婚的妻子因为一个任务而看不时那份心情是多么地糟，本来还记划她回来带她出去走走呢。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治眼睛最要紧。
“我的眼睛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要是真的有问题，我会离开的，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缠着你不放，你可以放心。
后面的话吴佳妮没有说，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战野不会读心术，不知道吴佳妮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所想。但是，看得出她有准备，对未来似乎也有打算。
“想吃什么，我去买。”
吴佳妮想了想，然后又摇头。没什么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可能跟输液体有关，还有就是一直没有动，躺在床上一点儿也不饿。
“不行，必须吃饭。”
吴佳妮又想了想，然后故意说道：“我想吃上次去家时吃的那种排骨。”
战野没什么印象，看着吴佳妮，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真的。”
吴佳妮像是感觉到了战野的疑问一样的。看着他，再一次确认。
“我让家里，一会儿回去给你拿。”
吴佳妮笑，真的假的啊。“要是你妈问为什么不回去吃怎么办？”
“我说你累了，不想动。我路过，刚好可以回去拿。”
表现真不错，都知道替自己想借口了。这样的他还真挑不出毛病来，是他一直这么好自己没发现，还是因为自己的眼睛他才这样。
“首长真好。”
战野捏着吴佳妮的鼻子，“再说一遍。”还叫上首长了，胆儿肥了。
“首长。”
战野的手再用力，显然是不满。
“首长，首长。”人往后倒，想要解救自己的鼻子。战野又怎么下得了手呢，不光松开了，另一只手还去护着她，怕倒下去碰到，伤到。
医生来查房，见战野在，全一脸的小心。战野也没回避，就站在一边看着。
吴佳妮还是一样的配合，还是一样的安静。什么也不问，像是不关心一样的。
到是医生问了许多问题，并且做了很详细地记录。离开时，还不停地叮嘱着护士，还有吴佳妮本人。
待他们全走后，吴佳妮自己慢慢地坐了起来，摸着想要拿水杯。战野没管她，结果当然是水杯轰的一声掉到地上碎掉了。
战野以为吴佳妮会气，会哭，不想，她却笑了。然后还是轻轻地开口，“是不是看我的笑话很解闷儿。”没有气，甚至语气是轻松的。
这样的吴佳妮不光让战野心疼，让他心酸，还让他突然的更爱。显然吴佳妮没有感觉到，以为战野生气了。因此，她让自己安静，也让自己回归。今天的自己不能再任性，尽管他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本是自己可以依靠的那个人。
“我去拿饭。”
吴佳妮还是点头，不敢说话，怕自己哪一句没说对让战野生气。而战野也没有说，因为怕自己开口的话让她无法接受。
一个小时后。
吴佳妮吃到了战野从家里带来的排骨，还有其他的好吃的，全是她爱吃的。战野没有特别地照顾她，只是在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帮忙。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战野抬头看过来，吴佳妮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