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风情不自禁从她的衣角,摸到她的小腹。
白薇不由颤抖了一下,背脊骨僵直,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她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抽出,一把将他推开,她退到床角猛喘气。
“我们结婚只是各取所需,你没必要对我装出掏心掏肺的样子,我不想到时候离婚,恨不得连咱们一同用过的套钱都分得一清二楚,就像今天的情况一样!”
她其实是个特好强的人,以往受伤难过全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一星半点的怯弱。可是那次,她在家里喝多了酒,无意中跟莫一鸣提及她的妈妈,哭得稀里哗啦,所以这才造成了今天他拿她的弱点威胁她下跪求饶的悲剧。
曾经多美好,那摆在她面前的现实就有多反胃。她不想她的婚姻也是这样,所以她拒绝季随风。
“我不会离婚。”男人目光变得阴沉,突然欺身而上,将白薇掀翻在床,气势极具压迫感:“记住,我是你永永远远的丈夫,我跟你认识那些男人不同之处在于,我可以碰你,他们不行!”
“你干什么?”她惊了一跳,忙要挣扎,对方大掌毫不留情落在了她的衣襟领口。
刺啦——
纽扣瞬间崩坏好几个,她的衬衣在瞬间变成了一块盖在她身上的破布!
“你!”白薇气得发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季随风果然跟其余渣男一样,不,他更渣,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夺走她的身体,甚至连心都懒得跟她走!
是啊……他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为了跟她发生关系,不惜随随便便跟她领证,呵,没有谁婚内还告强女干,等他玩腻了,就可以离婚一拍两散了,不是吗?
正当她恶狠狠质疑对方的时候,季随风的手却抚上了她的肩膀后头。
不同于刚才撕裂衣服的强横,此时他的粗砺的手掌落在那儿,是轻柔的,温暖的。
“疼么?”
一句略带颤抖的关切话语,落在耳畔,醇厚低沉,就像是窖里上了年份的红酒,染了一层醉意。
她狠狠震了一下,那里,恰恰是今天那两个保镖死命押住她的地方。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他这般问,大概是青紫了一大片。
一时间,她心头仿佛清泉淌过,减缓了她伤痕痛楚,同时,她又懊悔自己方才居然那般小人之心度测他。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声嘟囔:“我以为……”
“以为什么?”
白薇脸色一热,她摇摇头,恍若无事般,连忙道了声“谢谢”。
“你这道谢,真是来得莫名其妙,我是问你疼不疼!”季随风面无表情沉声训她,一只手肘撑着床垫,不让自己压住她,另一只手摸寻其它伤处,“这儿,这儿,还有哪?”
白薇被他轻车熟路的动作,搞得心尖颤颤,说他正人君子吧,他的确只是撕了她衣服一本正经给她查看伤势,但说他没有一丁点别的想法吧,他又摸来摸去,摸得起劲。
一时间,她也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只好分外警戒将双手搂住胸前,保持距离。
季随风见她扭扭捏捏不大自然,他有些不耐烦,干脆起身往她旁边一坐。
居高临下瞅着衣服凌乱的女人,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儿,让我看看你伤了哪儿?”
“你又不是医生。”白薇终于理直气壮说了句逻辑颇为顺畅的话反驳他的行径。
但到了季随风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宝贝,你矫情个什么劲儿?之前还脱光衣服睡过两回,你哪里我没看过?”
白薇脸色一黑,顿时疑惑了,她怎么不记得他们睡过两回?明明只有一回!难道那次脱丝袜,他也……
不可能啊!那次不像是吃了什么迷-药之类的玩意,身体很正常啊!
不等她深想,季随风又开口了:“你尾骨位置,有个蝴蝶刺青,大腿内侧有粉红小胎记,椭圆形的,米粒那般大……”
“……”白薇瞬间就窘迫了,顿时就从床上蹦起来,然而牵动了伤处,倒吸一口冷气,又坐回床里哎哟了两声。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尤其是内侧挨着某个地方很近,岂不是……
泪目!白薇觉得吃大亏了!亏得很惨啊!
“我去拿点药膏。”季随风揉了揉她的头发,穿上家居拖鞋走出了卧室。
白薇怔了好久,心神逐渐平复。不得不说,季随风是一个很干脆利落的人,也是很懂得她心思的人。
按照她的个性,出了莫一鸣这样的事,原本不该再相信任何男人,不知怎么的,这几次,只要季随风在,她都觉得分外踏实。
就说今晚,她在东方丽苑,男人从地上将她抱起来时,那一瞬间,她觉得就算外面风雨大作,季随风也会给她撑把雨伞,她突然就安静下来,心甘情愿趴在他怀里,跟着他回了家。
想想,如今又坐在他卧室的这张kingsize的大床上,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一会儿,季随风已经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还捧着一身干净的白色睡袍。
“平时就我住这儿,没有多余的女装,你喜欢什么牌子,明天你列张清单给万辉,让他帮你备齐。”说着就将睡袍放在床角,伸手要过来抱白薇。
白薇见他手臂已经窜到了她腿弯底下,下意识一缩,但声音已经少了一分警戒,多了一分疑惑:“你又要做什么……”
“洗澡。”季随风抿了下嘴唇,怕她多想,又补充,“洗完好帮你涂点跌打损伤的药。”
“我可以自己洗……”白薇拘谨。
但男人已经不由分说将她从床间横抱了起来,边往浴室走,边说:“你能洗最好,我还怕……”
他立马将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他现在可是“伤员”,那儿在她心里还是蔫儿的,如果自己急吼吼乱来,反倒让她内心不安。演戏演全套,何况,他可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想到此处,他嘴角就情不自禁勾起一丝邪笑,白薇冷不丁抬眼,恰好瞅到这一幕,几乎没有犹豫,她喊起来:“你又在想什么坏事情!”
已经进了浴室,季随风将她放在浴缸旁,笑她:“我能有什么坏事可想,男人么,你懂的……”
白薇霎时就白了他一眼:“流-氓!”
季随风看着她那娇嗔的模样,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既然老婆这么夸我,我自然要对得起这两个字的含义。”
他乜斜着眼,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将她困在中前,白薇身体忍不住往后仰,她很清楚季随风的实力,她斗不过他。
眼看着他越逼越紧,自己总不能又对着他下面来一脚加重伤势,何况,他今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白薇虽然喜欢占别人便宜无节操惯了,但其实她还是很讲道义的。
所以,眼下她都准备豁出去,干脆就让他吃点豆腐吧,反正之前也吃过不少,不差这么一回,然而,季随风一倾身,只是在她嘴唇啄了一口,便迅速放过她,站稳了身形。
“我等等再帮你按摩……”嘴角含笑,说得暧日未无比,仿佛待会儿就要将她吃干抹净,他又瞅了她两秒,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了浴室。
白薇以为自己这颗老铁树,对男女之事不再心动,可是,就季随风方才那么一吻,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嘴里吐出去。
当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感觉时,脸颊更是滚烫不已。而浴室对面的墙上,是玻璃材质打造的菱形砖,贴在上头,折射出她窘迫又懊恼的模样。
也不知怎么洗完了这个艰难无比的澡,套上季随风放在浴室隔断层的睡袍,又将腰带使劲勒紧、系稳,确定对方不会透过睡袍看到除了她手脚脸皮之外其他部位,她这才格外放心走出了浴室。
一出来,就发现季随风好像也洗完了澡,穿着跟她一样的同款浴袍,站在窗前打电话,头发像刺猬似的,短寸根根分明,细小的水珠在头顶吊灯的照射下,仿佛一颗颗碎钻。
他说的是粤语,语速极快,雷母冒咖叽里呱啦,白薇也听不大懂。在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几乎清一色的京片子,而在云东,虽然也有说云东话的,但因为外地人口实在过多,所以这里说当地方言的也少。
意识到白薇在场,季随风对着手机里头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他转过头来,快速扫了她一眼,眉头就蹙起来。
“你把自己包那么紧,不觉得更诱惑么?”
“……”白薇听他讲第一句话就败下阵来。这男人脑子是Jing子做的?怎么总是能想到那方面?
嘴角很是嫌弃撇了撇,她搂着胸,有些不自在地道:“今天晚了,请问我在哪间客房休息?”
她刻意加了“客房”两字,就是想让季随风明白,她不想跟他睡同一张床上,虽然她觉得他底下可能暂时不行,但他没准管不住手跟嘴呢?
想想就不由自主耳根发热,还好对方权当是洗完澡烫的,也没有在意。
只是,季五爷哪能那般好说话呀?
他往床沿一坐,很是利落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意思很明白不过,他要同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