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善挂上电话,她就往外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叫许翘儿为她请假。
完全不顾身后,许翘儿在叫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急急赶到幼儿园,老师也担心的看着她,害得她一颗心硬是提得嗓门口。
梵梵突发感冒,左善善急匆匆带着孩子去医院,医生说只是低烧无需打针吃点药就可以了。
左善善这才放下心来。
梵梵遗传了她的体质,对于感冒十分敏感,而且发展迅速,稍微拖的时间长一点,可能就引起肺上感染。
梵梵两岁的时候就是由于粗心,发现晚了,导致住院住了两周,那真是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可是吓死她了。
所以一听说孩子发烧才会这么紧张。
回到家,给梵梵吃了药,刚把她哄睡着,忽然,手机又震动了,善善拿出来看,是许翘儿。一接听,对方没有声音,看了看手机信号,满格,怎么回事?换了一个地方,她又喂了一声。
这次,听见许翘儿清了清嗓子,像是在准备什么,才说,“梵梵怎么样了?”
左善善放松下来,语气里是庆幸,“还好,是低烧,刚吃了点药,睡着了……你怎么了,咳得厉害。”
难道是在天台吹多了风?
“我没事,梵梵没事那就好,你刚才那么慌张,我还以为是多大个事,差点被你吓出个心脏病。”顿了顿,加了一句,“把徐帆也吓出了心脏病。”
左善善怔住,什么叫把徐帆也吓出了心脏病?
“你告诉徐帆了?”
许翘儿在电话那头,四两拨千金的抵赖,“我没故意告诉他,我哪知道他今天要突然体贴下属,视察民情,刚好碰到我在为你请假~”
左善善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徐帆来了,他可能会直接来找你。我下班后再来看梵梵。”说完,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其实这就是许翘儿特意制造的机会,刚才她回到部门,在老巫婆愤恨的眼神下,请完假,想着刚才在天台上,善善的那犹豫不决的表情,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推波助澜一下。徐帆的人品有目共睹,一个人能够日复一日的等待一个女人,并且像个骑士一样守护在她身边,并不容易。善善一个人这些年也很累,她应该获得幸福。况且她还是相信世界总有真情在,善善不会和她一样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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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徐帆要来,左善善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她不断的平息自己的心情,一边在房间里琢磨对策,也是奇怪,徐帆对她来说,算是认识几年的有钱朋友了,为什么总是有这样的反应?紧张个啥啊。
门铃突然响起,左善善躲在门口深呼吸,再动了动僵硬的脸,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才开门。
左善善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平视过去,只看到站到门口的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身材挺拔,胸膛宽阔,她没看他,可是总觉得对方的视线焦灼。
徐帆在开门的刹那,就把目光紧紧锁住她,不长不短的头发柔顺的披在双肩,身上还穿着白色连衣裙,低眉顺眼的,撩拨他的心。
她总是一个小小的不经意的动作就能让他心暖暖的,心底一片温柔。
徐帆强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低着头跨步进来,开口问,“梵梵怎样?”
“还好,低烧,在睡觉。”左善善仍然没有抬头,她侧了侧身子,让他,一边轻声回道。
善善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颇有下属意识的样子,她家其实只是小小的两室一厅,又是租在老城区,房子是满破旧,屋顶又比较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惯了徐帆在公司的样子,总觉得他高高在上,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可他总是喜欢不请自来。
进屋后,徐帆便熟门熟路的找了一把凳子坐下,那是专属他的凳子。
她家没有沙发,因为地方本就不大,再放沙发,空间就会更小。家中凳子本来一律都是很矮的,徐帆一坐,大长腿都不能弯曲着,骨架又硬,伸直也比较难受,看的她是一张尴尬脸,他也很是尴尬。
原以为他以后就不会来这了,他好歹是一个大公司总经理,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只是没料到,他第二次来时,自个儿顺便带来一张适合他坐的凳子。
也是佩服他的作风,这般不要脸。
不说话干坐着,场面有些尴尬,尤其只有他们两个人,关系还这么“复杂”,左善善只好提起话头,她目光仍旧不自在的躲闪着,尽量不与他的目光撞上,“其实你不用来的,多耽搁时间。”
“没事,今天下午本来就是休息。”徐帆不紧不慢的说。
徐帆一身自在,慢悠悠的环顾四周,四探房子,很多地方都有陈旧的影子,甚至破裂,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住在这种贫民窟中,而自己却住在舒适豪华的高级公寓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强烈的再次建议,“你们是真的不能在这里住了,换一个地方吧。”
这句话,徐帆也是说了两三年了。
左善善笑笑,还是重复以前多次说过的话,“我们都已经住这里好几年,习惯了,这栋房子还有许多户人家的。”
她在告诉徐帆,这栋房子是安全的。
“你总是这么犟。”徐帆无奈又纵容的说道。对于左善善,他总是没办法强硬。
左善善察觉到暧昧,羞得老脸一红。
为了掩盖她滚烫的脸,她磨磨蹭蹭的起身,“我去倒两杯水。”
徐帆还是不放心,站起来在房子四周围,探探看看。其实这里之前他有找人来刷了刷漆,可是刷漆又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左善善整理了一下自己心绪,才出来。
徐帆看着她,疑惑的问,“水呢?”
左善善这才反应,自己空手出来的,她一拍脑门,“啊?我忘了。”随后滴滴答跑近厨房。
徐帆不由笑出声来,他就是喜欢善善的这点迷糊,特别有趣又可爱。
要是可以每天正当光明的看她这个样子,那将多么幸福。
左善善却因为自己蠢,刚刚在厨房消下去的脸红,瞬间又爬上了脸颊,脸红扑扑的,虽然已经为人母,可是脸上还是有许多胶原蛋白,白皙红腻,让人一瞧,就心痒痒的。
她懊恼的蹙眉,有想抽自己的冲动。
倒了两杯水,她抬手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徐帆,自己也喝水来缓解尴尬。
徐帆心中偷笑,面上却不漏痕迹,他自顾自的说,“我在佳苑小区有一套房,你不如搬过去吧,刚好那离公司和梵梵幼儿园都近些,而且治安很好。”
善善一直没有答应他,心中自然不愿与他有瓜葛,欠他许多人情,本来这几年欠的都够多了,还记得梵梵的幼儿园都是他帮忙找的,这找房子的事说什么都不能麻烦他,自己也并没有要换房子的必要,“谢谢,可是真的不用了。”
徐帆一早知道左善善拒绝,“不是白住,我也要收房租的,反正你跟谁租都是租,我的房子空着也白空着。”见左善善还是很犹豫,徐帆开了济猛药,“而且我已经得到消息,这一片区马上就要重新开发,你到时还是要重新找房子。”
左善善惊讶,“啊,重新开发?为什么我没得到消息?”
“草案刚过,马上就要下来了,所以你早晚都得搬走。”
等了一会儿,左善善都没支声,徐帆在琢磨着,再找个什么理由来哄骗她。
左善善听说这里要被拆了,那她肯定要赶快有所准备。
可是租老板的房子合不合适,会不会越来越纠缠,扯不清,说不清?后来觉得自己反正心中坦荡没有鬼,要这样不识好歹的拒绝,貌似更落人口实,惹人多想吧。而且徐帆也说了,不是白住,她出钱,他出房,很合适。
但是老板的房子……应该很豪华很贵?她租得起吗?
于是左善善抬起头来,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的问,“房租多少?”
徐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花怒放,“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打个五折,每个月五百块?”
“五百块?”这比自己现在住的房租都便宜,左善善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太贵了吗?”徐帆作为指点江山的大老板,一点不了解这个租房的行情,他只了解,卖房的行情。
正当他打算再将价格往下调,左善善连忙摆头晃手,“不贵不贵。”
徐帆抓住时机,唯恐她改变想法,说道,“行,我那所有东西都一应俱全,你直接搬些必需品就可以。”
“嗯。”左善善点头。
“等梵梵好了之后就搬吧。”徐帆看还可以得寸进尺一下。
许翘儿得知左善善请假搬房,而且是搬到徐帆的房子里去,心中不由为好友感到窃喜,熬了这么多年,总算快修成正果。虽然左善善千般解释是合作关系,一个出钱一个出房,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徐帆打的什么主意。而左善善怎么可能不清楚一点半点,不过是装糊涂,顺着台阶下走。
她知道自己那次的推波助澜是正确的。可是她并没有心情去调侃左善善。因为时常有渣男贱女来挑战她的底线,给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