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菲雨回到酒会时,酒会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大家兴致益发盎然。
她看到费辰早已回到了现场,端着一杯酒,坐在一个角落的卡座上,身边还有两三个友人,冷菲雨觉得有些熟悉,但是说不出名字。
在她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时,大家便齐齐把目光投在她身上,那特有意味的探视莫名的让她如坐针毡。她难得心跳的这么快。老实说,她有些害怕,或者是担心,怕费辰把刚才的一切泄露出来。
这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害怕。
她迎上他们犀利的目光,故作镇定。这些年来,她早已学会装模作样,这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墨枫翘着二郎腿,笑得贼眉鼠脸,“耶,你说她那么喜欢徐帆,咋刚才没看见她呢。”
“哦,她就是当初那个喜欢徐帆喜欢的跳楼的那个啊,都长这么大了,不像啊。”一人惊叫道。
“变得好像更高冷了。”
“徐帆也真是的,一句话不说,接个电话就跑了,留下我们这一群宾客,自行安排,一点主人意识都没有。”
另一个男人嘴角微勾,对着墨枫讽刺道。“听说你不是被徐帆罚到欧洲了吗?得到授权了?就独自跑回来。”
墨枫随手将桌上的烟盒丢了过去,“闭上你的臭嘴。”
“哈哈哈……那个女人找到你没?”
“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消息告诉蛋糕店那妹子,以她坚持不懈的奋斗应该会让你生活有趣许多。”墨枫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了。
“别…我不说你了。”他转身看向沉默寡言,波澜不惊的费辰,“喂,大家好不容易见个面,你来晚了,就原谅你了。能不能别摆着一张面瘫脸。”
“你认识他那么多年,不知道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啊,笑都不笑的人。”
费辰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闭嘴。”
墨枫在众多好友的调侃中,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之前她说去上个厕所,然后就没回来过,想也知道一定是为了躲他。
真是有用时就招手,没用时就一脚踢开。
这个女人厉害,不过,呵,对他胃口。还从没见过这种烈女。
他起身远离众毒舌兄弟。
大家对他早就十分了解,了然的对着墨枫的背影说,“这小子一定是去泡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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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帆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他疑惑的接起来,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他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抽泣着叫他的名字。
他如被雷击住。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后来被一名医生接过的电话,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收起电话,马不停蹄,丢下一众宾客,赶到了医院。
左善善还躺在床上,已经完全清醒,只是身体由于迷药现在还有些麻木,她整个大脑中现在只有一幕场景,就是被挟持之前,挣扎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她害怕的不住流泪。
她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却不是熟悉的地方,一阵心惊肉跳。
她以为自己被坏人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被囚禁了起来。
就连医生和蔼的面容,护士甜美的笑容全都是别有用心。那些电影中情节刻印在脑中。
她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会有人要伤害她,她自认为不该得罪了谁。
徐帆到的时候,心紧紧揪在一起,他奔赴病床边,左善善一听动静,蹭起来,一下子扑在徐帆怀中,细细碎碎压抑的哭声搅动着他的心。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徐帆,有人要害我。”
他拉起左善善,问道,“你看清他是谁了吗?”
“看不清, 他戴着口罩,本地口音,看起来凶神恶煞,像是个混混,他说有人找他来害我……可,可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啊。他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混到医院绑架人呢?”说着说着,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她浑身激灵。
徐帆将抱头的女友嵌入怀中,越想越想不通,转头望医生,“谁送她来的?”
“抱歉,对方要求保密。”
徐帆很火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保密!我要弄清楚事实。”
医生没想到这个男人发起火来和费家那孩子一个样,可是他也不能得罪费家啊,人家明确要求保密,要是说出去,他也玩完。真是让他左右为难,他只得怀着侥幸的说,“这位小姐一点事没有,我看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呵,我女友突然出这种事,你要我算了?你滚出去!”
徐帆将左善善安抚睡着,左善善神经长时间紧张,又哭了那么久,早已经精疲力尽,没一会儿,她便悄然睡了。
左善善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抽泣,手死死的攥住徐帆的,徐帆费了好大力才将她的手掰开。
他轻轻掩上病房的门,就径直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坐着,两只笔直修长的腿交叠靠着,阴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大汉。
大汉西装笔挺,魁梧的身材和他的表情很不搭,他心虚愧疚的道,“对不起,徐总。”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我给你的任务你就是这么完成的?她都已经被掠走了,你都不知道!”
大汉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虚汗,他没有底气的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他们在走廊上晃了好一会儿,我察觉不对,就追踪跟了出去。”
“人追到了?”
大汉低着头,“没有。”
“……”
“给你一次机会,去,调查那个医院的所有摄像头,我不信查不出来。”
“我已经第一时间去查了,医院的监控室出了故障,所以什么也没看到。”
徐帆眼神像把刀穿过大汉,他冷飘飘的说,“你第一时间不通知我人不见了,你去查监控?”
大汉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他当时就是考虑着徐总正在一个重要的酒会上,所以才没有及时通知,他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解决。
是他太自傲,自大了。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并不是处罚人的时候,徐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是最熟悉当时情况的人,我要你现在去查,他们能够一边轻而易举的搞定监控室,还能将你引开没有被抓住,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混混,还有……”徐帆的眼眸犀利而尖锐,“我要知道背后谁是主使。”
大汉接过命令,点头正要离去办事,又被徐帆叫住。
徐帆摸着下巴,“我再给你找两个人,尽快把事情解决掉。”
这种瘤子一定要快点除掉,敌在暗,他在明,这样的话,善善会一直很危险。
他一直安排人保护她,可还是给了别人机会。
没想到自己就今天没有陪着她,就出了这种事,看来是有人在跟踪他?趁他不备下手?
忽然,他脑海中闪现过一双恶毒的眼睛,徐帆震惊,他蹭起身来。
冷菲雨!
她曾经威胁他,她说,“我会让你知道的。”
她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就是找人伤害善善吗?这个可恶的女人,已经有蛇蝎心肠了。
如果不是有人救了她,那……
救她的是谁?
徐帆讨厌这种一切都看不透,也不能掌控的事情!他在商场上一向可以估计自己的亏损盈利,并且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在感情方面,他却处处不如意。
而冷菲雨,他根本不能随便动她,更不可能直接去问是不是她做的,没有证据,一切都只能是猜测。徐帆告诉自己,别慌,冷静。
有些事情不方便别的人插手,必须要他亲自去查才行。可是他再也不敢放左善善一个人在医院了。
他重新叫来两个心腹,又打电话给了左善善最好的朋友许翘儿,有亲近的人陪伴她,她肯定也不会那么害怕。
许翘儿也已经醒来,她被安排在其他的病房,她用了十分钟才缓过神来。她昏倒之前,还在酒会上物色美男,然后什么知觉没有,就像是一瞬间穿越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而这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算陌生,就是医院而已。
医生所说的一切,许翘儿都没有过耳朵,然后铃声响了。
熟悉的铃声,许翘儿第一个反应找到放在床头柜子上的包,掏出手机。
她和左善善在一个医院!
许翘儿根本不知道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她的好友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坏事,对自身,她也是迷迷糊糊。
左善善看见许翘儿,委屈一下子又化成汹涌澎湃的泪水,抱着她大哭起来。一边就前言不搭后语的哭诉。
许翘儿一脸懵,双目迟钝,“善善,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明明在酒会的,可我醒来也在医院。”
左善善一边擦眼泪,一边擦鼻涕,“什么?”她显然没明白许翘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翘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礼服,一边动了动身子,她虽然有些软绵无力,可是并没有其他的痛觉和异样,可她也发现了,自己的礼服如今皱巴巴的,而且沾了些土灰。
许翘儿一张哭脸,“善善,我好像缺少了部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