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还收钱?”肖母从左善善的话中断章取义,一下子像是触及到了她的某个雷点,炸了起来,一只富态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立在那里冷着一张脸的左善善,眼里充满了火光,“你看看,儿子,这就是你放弃一切也要的女人,不就是看上了你的钱罢了……”
“妈,够了!”肖逸昆低沉的闷吼一声,让整个咖啡厅都顿时陷入了安静。
肖母的面子更是挂不住了,一张脸红了又变白,不可置信的支吾道,“儿……”
“我早已经不是肖家的执掌人,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希望我可以给你带来权利和金钱。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与其来说服我,不如多去和爷爷打好关系。”
肖逸昆对这个蛮不讲理利欲熏心的母亲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他自小生活几乎都是同爷爷生活,自己父母却整日沉浸在马不停蹄的工作和五光十色的各色聚会中。
他是一个归属感和安全感极弱的人。所以同时会让他对于某种得到了认可的事物产生一种偏执。
母亲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已经让他没有了耐心。
他的爷爷在肖家有绝对的话语权,也正是因为爷爷的支持,他才得以从肖家安全脱身。
肖母气得呼吸困难,那只富态的手一下子从左善善处抖到了肖逸昆的地方,“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巴结你爷爷?”
“难道你不想吗?”
“你,”肖母泄气的甩手,“你真是要气死我。”
“妈,你回去吧。”肖逸昆一下子起身,拉住了左善善的手,“我们走。”
左善善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强迫着拉走了。身后传来肖逸昆母亲张牙舞爪咬牙切齿压抑的愤恨声。
被强拉出了咖啡店,左善善皱着眉头甩开了他,肖逸昆反过身来,定定的仔细看了好几番才询问,“我妈没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你耳朵是聋了吗?你妈刚才怎么说我的,你没听到。”左善善讽刺道,“搞笑!”
果然不能有一丝心软,就跟不能和他们有一丝瓜葛一样。
难道自己跑到那儿都躲不开这纠结的命运?
肖逸昆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静默的待在那,一句话也没再说。周围路过的人不时投来疑问的目光。
微微平复了一下子炸毛的心情,细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么些个日子,这种戏剧性的事她不是早就见多了吗?多少都有些麻木的。本来她以为肖家的人会在肖逸昆来这里后面几天就会找上门来的,隔了好些日子,风平浪静的生活让她都忘记了。
好像自己每次都是这种反应,然后说一大通让肖逸滚的话,结果……
这么一想,又特么想笑。
于是,她就笑出来了。
肖逸昆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不过眼里的惊愕还是藏不住,他望着她说,“你开心什么?”
左善善偏过头去,一张白皙的脸因为刚才的气血上涌还泛着红,嘴角轻勾,“你收拾包袱回去吧。”
肖逸昆摸不准她笑着说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这话又是要赶他走,心里恼怒不已,既有对自己父母的无奈又有对这个死女人始终不开窍的痛恨,还夹杂着对自己的怀疑。
难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吸引力的男人吗?
以前想接近他的女人想方设法,使用多少阴谋诡计啊,这个女人倒好,一次又一次拒绝不说,还一次比一次过分。这笑是嘲笑吗?嘲笑他一直贴着她!!
过分!
他肖逸昆不相信一个女人还搞定不了!
“你,你干嘛?”左善善一退再退,面对步步紧逼的低着头脸色发黑的男人,她心砰砰跳得厉害,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是你说收拾了包袱回去吗?”肖逸昆恶狠狠的说,“我现在就是要收拾收拾包袱!不然她都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突然压下来的脑袋遮住了她的视线,虽然此时还只是下午,没有炙热的太阳,不过美艳的夕阳还穿梭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中,从每一道缝,每个人的头顶射过来,照在了这一对不合心的璧人身上。
是那么好看。
多的人围了上来,欢声鼓掌。
激情,惊讶,错愕,到后来的不知不觉的陷入。是本身身体原始的渴望,也或许是沉眠的感觉被再次唤醒。
是人群中有人欢呼,才知道今天居然是七夕。
红肿着唇的女人默默的接过陌生人递给她的玫瑰花,一脸迷茫。
“今天这么美的时候,怎么能没有玫瑰花呢?这是我老公送我的,也送一支给你吧。”转身又对刚刚才实施了暴行的男人,“帅哥浪漫是浪漫,不过还是得细心点。”
……
居然靠美色诱惑她!
不要脸。
难道是禁欲太久,妈蛋!她居然会,会……有感觉?
左善善羞愤难当,垂下了头。
肖逸昆的暗哑的嗓子陡然响起,“好了,我们回去吧。”一边还妄想把别人给他的玫瑰一并送到她手里。
左善善闷闷不乐,将妖艳红嫩的玫瑰赌气似得送回了男人怀中,垂着头转身走了。
肖逸昆追上去。
左善善在多次的心软妥协后又一次觉得应该闭门不见。
于是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必须得有骨气。
一踏回家门,就把门锁一闭。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那个男人一定会锤破大门,所以她还特别紧紧了门锁。
可以并没有听到原以为理所当然的叫嚣。
“妈妈,你回来了。”屋子里突然响起孩子的声音还吓了她一大跳。
将客厅的灯一打开,孩子就站在卧室门边,望着她很是兴奋的样子。
她轻轻嗯了一声。
只见梵梵踮起脚来,目光却往她身后瞄去。
左善善蹙了蹙眉,没开口。
梵梵眨了下眼睛问道,“咦?那位叔叔呢?”
虽然肖逸昆在这段日子里不停的诱惑梵梵叫她叫爸爸,用了各种方法,但是梵梵就是不肯。这个在她人生中一直缺失的角色,突然间的出现让她很困扰,不明白是什么性质,没有归属感,难以走到心里,所以一直都叫的叔叔,隔了远远的距离,才觉得舒适。即使是小孩子也懂。
不过此刻这一声叔叔,听到左善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刺耳,总觉得梵梵好像没再等她这个妈妈回来,反而等的其实是那位叔叔?
一罐醋意遮不住,密密麻麻的溢出来,她酸酸道,“你还很喜欢那个人啊?”
在心里已经又一刀插进了肖逸昆心上。
梵梵愣了愣,炯炯有神的大眼充满了迷茫。
左善善缓了缓,换了一双鞋,目光不自主的往后面瞧了瞧,虽然什么都瞧不见。
她走近客厅,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就势倒了一杯水喝。梵梵迈着小步子,滴答滴答跑到了她跟前。
左善善和梵梵对视,梵梵无辜的眯了眯眼,悠了悠,才继续道,“叔叔刚刚让我乖乖待好,他出去找妈妈了,他没找到妈妈吗?”
“……”左善善沉默了两句,随意撒了个慌,“他找到了,然后有事情,就到远方去了。”梵梵小脸一阵惊讶,“啊?真的吗?”
左善善一脸正人母亲的模样,“可不是,我怎么会骗你呢。”
门外依旧没有敲门声,左善善心中纳闷,肖逸昆明明一直跟着她回来的,就比她慢了一步。
真是走了?
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左善善抿抿嘴角,努力消除那一丝丝莫名其妙的烦闷。
梵梵头一歪,有点想不明白的样子,“叔叔走了吗?可他还让我好好待着,待会儿好一起给妈妈惊喜哒~”
惊喜?不要是惊吓哦。
惊喜?!
“什么惊喜?”
梵梵拉着母上的手,“妈妈进来看”。左善善好奇的跟着走。梵梵拉着她进了卧室。
卧室的灯被按亮,白亮亮的灯光照在了整个屋子里,娇艳的玫瑰躺在粉色床上,气球飘在空中,丝带微漾,巨大的由粉色玫瑰拼成的字也很俗气。是一种很俗套和劣质的美感,却也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难以言说。
梵梵在一旁说,“这些都是我和那位叔叔一起摆的。他说今天是妈妈的节日,要祝妈妈快乐。结果还没摆完,他就走了,巧克力还在这里呢。”
梵梵忽然走近一旁的柜子,拉开后,抽出了一个口袋,里面果然躺着令人垂涎的巧克力。
梵梵拿起一个,蹑手蹑脚,“妈妈,我能吃吗?”
面对女儿,左善善总是宽容和喜爱的,“只能吃一块。”
梵梵高兴极了,在里面细细的挑了一个。把剩下的都给了母上。
接过那一提的巧克力,左善善心里倒不是滋味。
这俗气的事真他妈还能惑得住人心。
左善善愣了好一会儿,手机忽然震了震,她抽出瞧了瞧。
是肖逸昆来的短信。
“宝贝,消气了放我进来。”一句宝贝叫的左善善全身激灵。
原来他还在外面。
呵?
就不。
虽然她心里也有诸多忐忑,纠结,不满,又微微心动,不过,矫情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当得知对方仍然死心塌地时,那是最矫情的,非得反一反心里才舒服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