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梵才看不懂大人之间的事,见这个称自己是她爸爸的怪叔叔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家的妈咪瞧,想了想,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我好想见徐帆爸爸,他一定也想我了。”
肖逸昆听了,只觉得心在滴血,流着和自己一样血液的亲身女儿不叫自己爸爸,口口声声管别的男人叫爸爸,他脑门都快被气炸了,本来说要对孩子温柔温和的心思一扫而光,看向梵梵的目光也充满了嫉妒和怒火,声音低沉浑厚不满,“梵梵,我才是你的爸爸,你唯一的爸爸,那个徐帆只是和你们不相干的人,你以后不准再提他,知道吗?”
左善善看不惯,平时这个男人一露出这种冷冽的目光盯人时,她一个大人都会吓得脚步虚浮,手脚冰凉,更别说一个什么也不懂单纯的孩子了。见肖逸昆明显是动了怒,她赶紧将孩子护在身后,不让她看肖逸昆,生怕给梵梵留下阴影。
这男人怎么对她吼对她生气都可以,但是为人母亲,本来就护犊子的很,一遇到对方有点点伤害到了自己的女儿,立马什么也不怕,跳出来,对着肖逸昆就逼问回去,“你算什么?离我女儿远一点!”
“左善善!我看你也搞不清楚状况,梵梵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允许她随随便便叫别人爸爸!”
左善善不甘落后,鼓足了勇气,对着肖逸昆一股脑的反问,“你算哪门子爸爸?梵梵这么大,你从没为她做过一件事……”
说起这些,肖逸昆就火,拳头握得紧紧的,“左善善,是你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权利,如今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离开。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左善善见对方目光中的坚定,心里一阵恐慌,他不会真的完全不让她离开了吧?虽然之前也一直不让她离开,可是这个目光和对方咬牙切齿吐出的字就像是一块块千金重的石头,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她慌忙摇头摆脑,“不行!”
肖逸昆冷冷一笑,转身就离开。
他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待下去,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这丢失的五年,那个趁机陪在她身边的徐帆,还有和自己一点不熟悉,没有感情的女儿。这些全是全新的遇见,让肖逸昆也时常不知所措。
他是仍旧如过去一般爱着她,他的回忆全是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这些东西早在这孤独寂寞的五年时光中被他反复拿出来咀嚼感受,获得安慰。就是如今,他也只能在过去中才能得到快乐。
而左善善呢?成心将他忘记,所以连名字也要改一个。
在他怀念想念她时,他躺在别人的怀中,和别人亲亲我我,缠绵不休。每每想到这些,那些痛楚就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要如何?才能回到过去,彼此心心相印的岁月。
对!结婚!就算是她的心丢失,回不来了,那么她的人也应该是他的!本来就该是他的!
想着想着,他就叫来陈老,吩咐他安排车。陈老本想问一下做什么,但见少爷脸色黑得跟块木炭似的,他就不敢再问,规矩的去安排好了车。
左善善根本管不了肖逸昆的话了,更不愿意继续深想下去,深想下去就是自己吓自己。何况女儿被肖逸昆给唬住了,后知后觉的狂哭了起来。
心里对肖逸昆就更是怨气十足。
刚把梵梵哄好,孩子哭太久睡着了,给她捏好被子,就见肖逸昆风风火火的又跑到了她面前,她一双染上焦愁的眼睛忽然瞪得比铜铃还大,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用手拉住往外走,力气之猛,差点摔跤。
左善善怀疑肖逸昆腿长一米八,走起路来就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真应了那句成语,健步如飞,她一路小跑都追不上,还是被他半拖半拉的拖着走。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还充满火意,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也染上了怒火。
手被他拉得生疼,跟脱臼一样。呲着牙,话都说不利索。
被拉着来到了车库,肖逸昆终于放开了左善善的手,左善善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自己的手臂,妈呀,感觉废了。手腕生生被勒出了痕迹,被勒的地方红红的,能感觉到里面的血液咕咕咕的流动,有点轻微的麻。
正低头检查自己的手,又听到头顶出来男人冷漠不容拒绝的嗓音,“上车?”
左善善抬头,后退一步,惊恐的望着他,“干嘛?”
和正处在暴怒中的男人待一个空间绝对是一件极其不明智的选择。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他意图为何?
因为她不会上,所以她低下头,转身,“我不去。”
肖逸昆在背后冷哼,“你不是很想逃出这里吗?现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了?”
左善善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立刻止了步,质疑问道,“你会好心放我回去?”
肖逸昆没说话,只是眉头不自觉的聚拢一些,目光仍旧清冷。
管它是真是假,左善善抓住机会,不相信的说,“那我把梵梵带来……”
肖逸昆耐着性子,再说一遍,“上车!”
左善善还是一动不动,肖逸昆那么能沉的住气的男人,遇到这个女人总是无比的着急上火,他一怒之下,索性像提小鸡一样揪着她的衣领就往旁边的车里送,左善善的咦咦额额全都消散到了空气中。
把车门嘭的一关,他顺势锁了车门,大步一步两步跨,肖逸昆坐上了主位,油门一踩,车子就像箭一样飞了出去,坐车跟坐飞机一样,这感觉让左善善心惊胆战,不停的央求慢点慢点。声音害怕无助刺激到了男人坚硬的心,嘴里什么也没说,瞧了没往这边瞧,可是车速明显下去了。
终于适应了这个车速,左善善望了望车外一闪而过的陌生街道,“你要带我去哪?”
肖逸昆转过头来,眼里没有一丝笑意,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卖了。”
左善善才不信,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到底去哪!”
肖逸昆也没再废话。“到了你就知道。”
左善善知道这个男人不想说的东西,就算用尽千方百计你也难敲开他的嘴,反正车门也被锁了,她也下不了车,就这么乖乖待着吧。
若是梵梵没有在别墅,她一定就想各种办法逃。只是梵梵被他扣押着,她就算有心有机会,她也不会做什么。
车子开了不知道有多久,左善善先是精神百倍,时刻警惕防备着,后来太久了,也累了,这车又挺舒服的,空调开的正好,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便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了。
还是肖逸昆叫醒她的。
肖逸昆在左善善打着哈欠睡觉时,胸口的怒气又沉淀了下去,他就是这样,只要左善善能在她面前听话一些,对他透露出多一点信任,不咄咄逼人,他都会因为这些小小的心思而开心。可惜就是这么普通的东西,对他来说就是奢侈。
左善善身在何处全然不知,还像是在梦里似的,眼睛透过车窗往外看,环顾四周,咕哝道,“这什么地方?”
肖逸昆还是没说话,又淡淡的吩咐,“下车。”然后自己就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大步一跨就出去了。
左善善随后也手忙脚乱的下了车。
抬头在望向眼前这栋白中带着淡黄的建筑,看清楚了那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大字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那没动。
肖逸昆早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更加糟糕的情况他都预想过,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跨着步子,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就强迫的挽上了对方的手。
左善善往后缩,脚像是黏在了地上,扯都扯不动,她对肖逸昆说,“我不会和你结婚。”
肖逸昆对这也是早有预料,并没有掀起波澜,他淡然不惊,“恩,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愿意就行。”
左善善反感这种霸权主义,声音陡然加了一个度,“这不公平。”
肖逸昆冷眼一瞟,“你对我又何尝公平过。”
左善善知道来的硬得不行,她抬头再次看了看那几个醒目的大字,心甚得慌,语气故意柔和了一点,“我们回不去了……”
“这话你说了许多遍,没有新意。别磨磨蹭蹭走吧。”肖逸昆说着又扯了一把。
难道真的就这么去扯证,糊里糊涂的嫁人,好恐怖,就跟突然之间被人给卖了一样。左善善可接受不了。
她蹲下,光天化日下就像个赖皮,“肖逸昆,你和我结婚会后悔的。那么多美女,你为什么偏偏缠着我。那个,你的青梅呢,长得那么漂亮,门当又户对,你为什么不和她结婚?”
肖逸昆抿了抿嘴,“我早说过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左善善都要哭了,“这个,你可以有啊。”
肖逸昆看到左善善欲哭无泪的样子,又气又觉得好笑,气她那么想把自己推得远远的,笑她如此单纯无知。
再多废话,简直就是专门气自己的。肖逸昆用了力,把像是橡皮泥一样紧紧黏在地上的左善善用力一扯,对方一下子弹了起来,神色慌乱的飞起,然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