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慎谦看到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肉类,感觉自己喝了不少营养液的肚子顿时饿了起来。
这些肉虽然他都没有见过,但是美食面前,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肉是什么种类。
“土包子。”
是赵明辉,他看着季慎谦一直吃不说话,很是看不起季慎谦,毕竟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多高级的东西,像是他就根本不屑吃。
季慎谦权当听不见,赵明辉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
季慎谦的确是很饿,但是他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埋头吃饭。
只是他身份低微,这里随便一个演员都比他身价高,乱说话什么的很容易得罪人,最好就是乖乖吃饭。
这就和小职员陪大老板吃饭是一个道理,桌上的人身份都比你高,一个都得罪不起。
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看不起谄媚伏低做小的人,可是你要是把握不好那个度又会让人家觉得你假清高不给他面子,所以这个度着实难以把控。
“哈哈哈……来小季,喝一杯。你不错,好好努力,以后有好本子还找你。”
“那我就先多谢张导赏识了。”
季慎谦不卑不亢的和张导碰了个杯,有了张导牵头,在座不少老戏骨都走过来和季慎谦喝酒,季慎谦来者不拒,态度也是不骄不躁,倒是让这些人精高看了季慎谦几分。
赵明辉看着季慎谦居然这么容易就和那些地位不低的演员混熟了,恨得牙痒痒,凭什么!这些人他伏低做小却根本不给他一个好脸色,为什么到了季慎谦那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他看着游刃有余的在那群人中交谈的季慎谦,就好像季慎谦原本就是那圈子里的人,而他就像是努力向往上爬的下等公民。
最后散席的时候季慎谦已经喝高了,李分针也喝趴下在了地上,手里还抱着一个酒瓶,乐呵呵的傻笑。
“滴滴滴……”
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季慎谦甩了甩自己昏昏沉沉的头。
踏着软绵绵的步子往外走,外面的冷风往他的脸上一吹,顿时让他感觉有点冷,也清醒了不少。
“你在哪儿?”
“嘿嘿……岑岑……”
“你喝酒了?”
季慎谦依旧对着视频另一边的席岑傻笑,他的眼睛带着水光,湿漉漉的看着席岑,像是一只小鹿一样无辜又可爱。
“你在哪儿?”
季慎谦这句听懂了,往四周看了看,最后懵懵懂懂的回过头,傻笑道:“不知道。”
席岑:“……”
和醉鬼说话他真是傻了。
“岑岑,你真好看。”
席岑自然知道自己好看,这三十年说过他好看的人的多不胜数,独独只有这一次,他看着视频对面那双眉眼弯弯的凤眼,嘴角柔和了下来。
“你把定位发给我。”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教会一个醉鬼怎么发定位,席岑让季慎谦就在原地不要动,等他去接他。
“你要和我玩游戏吗?”
“对,游戏规则就是你在你现在站的地方不要乱动,数到五百。”
“好!”
季慎谦的脸蛋红红的,傻乎乎的样子,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亲他一口。
赵明辉从厕所里吐了出来,脑子清醒了许多,看到季慎谦一个人站在阳台前,吹着冷风。
大概是喝多了,他恶向胆边生,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他悄悄地走到季慎谦的背后,然后缓缓伸出手。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季慎谦突然转过头,他的双目放射着寒光,浑身气势摄人,让人双腿一软就想给他跪下。
“大胆!见了朕为何不下跪!”
赵明辉被吓的浑身一抖,腿一软就对着季慎谦跪了下去。
浑身抖得和缝纫机似的。
但是随即又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跪下了?一抬头,正想爬起来,又见季慎谦下场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一种像是半醒之间的雄狮的威压。
“朕乃天颜,岂是尔等可逼视?”
赵明辉吓得瑟瑟发抖,将头死死的埋着。
席岑到达季慎谦发的定位的地方时,看到的就是季慎谦浑身散发着强势的上位者气息,一眼看过去,那里站在的仿佛不是一位青年而是一位王者。
而地上有一个男子正在原地爬来爬去。
季慎谦似乎还不满意,一脚踹上了对方的屁股。
“连个狗叫都学不像,朕要你有何用!拖下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
这声音,走近一看,可不是同剧组的赵明辉吗。
看样子也是喝高了,居然和季慎谦在走廊上演戏。
席岑走上去,季慎谦一眼就看到了他,随即神情柔和了下来,深情款款的对着席岑喊了一句:“梓童,你来啦。”
席岑:“……”
别以为他不知道梓童是皇后的意思。
好不容易把季慎谦弄上了飞行器,席岑又联系了他的经纪人让他善后,张导他们都喝高了,总要找人把他们都送回去。
季慎谦在席岑通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蹭。
“岑岑,你好香啊。”
“卧槽!席岑你什么情况?!”
还未等到经纪人先生刨根问底,席岑就先关了通讯器。
看着吊在他脖子上的季慎谦,他无奈的摸了摸季慎谦的头发。很柔顺,很柔软。
飞行器很快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席岑将季慎谦放在床上,然后进浴室给他设定水温水量,一走出来就看见季慎谦正在遍地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呢?”
手机?那是什么?
“它长什么样?我帮你找。”
季慎谦坐在床上好似很苦恼的样子,然后给席岑比了比大小:“这么大,白色的,水果机。”
季慎谦说的是他死之前的水果机。但是宇宙历3035年,早就没有那玩意儿了,大家上网都是用的全息网仓,或者VR眼镜,还有光脑。
手上又有手环和可以语音,文字短讯,视频聊天,结账汇款都很方便。
席岑愣是没有听明白季慎谦说的是什么。
“先不要找了,先去洗澡。”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
“你有什么急用吗?”
席岑耐着性子和季慎谦这个醉鬼说话。
季慎谦歪了歪头,眼睛鼓得圆溜溜的看着席岑。
“我要给你发表情包。”
席岑:“……”
他感觉他的追求者脑子有点问题。
所以表情包又是什么?
把季慎谦哄到浴室洗澡,让席岑的背居然打湿了,这简直比他拍戏还累。
以后决计不能让季慎谦喝酒了。
席岑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的床,这时候他听到从浴室里出来了唱歌的声音,不,准确的来说是唱戏的声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咿咿呀呀的戏腔,席岑听呆了。
还有什么是季慎谦不会的?现在会唱戏的人已经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老艺术家,更何况在这个一切歌曲都可以合成的时代,唱戏面临灭亡似乎也构不成多大的危机,毕竟喜欢听戏的人还是小众。
他记得季慎谦是个孤儿,即便有帮扶,季慎谦的生活也应该只是勉强度日,怎么会有机会学到这些本事。
比如之前的小提琴,他看了,季慎谦拉得很好,很专业,一点都不像是新手,所以他哪儿来的机会学习乐器?乐器这种东西都是有钱人才学的起的,季慎谦根本没有那个经济条件。
或许季慎谦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
“哐啷。”
季慎谦手上拿着吸水的毛巾,一路擦着往床边走,他的动作随意而洒脱,看着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水珠从季慎谦的黑发上滑落,落在他的锁骨上,席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季慎谦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性感,又有多可口。
然而罪魁祸首居然三下两下将头发擦干,未来的毛巾就是这点好,吸水能力特别好,短发的话只要擦一会儿就会干。
再也不用担心湿着头发入睡第二天头疼了。
他将毛巾随手往椅子上一扔,然后爬到床上,被子一拉,就在席岑以为季慎谦把他忘记了的手,季慎谦对他说了一句话:“麻烦帮我关一下灯,谢谢。”
席岑:“……”
他真的是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憋屈”。
有的人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有的人喝多了第二天什么事情都会在脑子里回放,很不巧的是季慎谦是第一种。
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身上一点酒味儿都没有,浑身舒爽,想必是洗了澡的。
是李分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