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封住口鼻!”玄铁面具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下令。
罗敷嘴角一勾,封住口鼻是没用滴,这强效烟雾无孔不入,就算封住了口鼻,也可以从皮肤进入体内。
果然,下一刻,一众黑衣人纷纷从马上栽下来,昏迷不醒。这一下子,原本的数千人马减掉了多半,只有少数离得较远的没有被迷烟波及。
为首的玄铁面具极力运功抵挡,结果在内力的作用下,迷烟的效果发作的更快了,他最终也没扛过去,轰然倒下。
头领都倒下了,剩下的一两千黑衣人顿时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秦伟看着眼前成片躺倒在地的黑衣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秦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些人拿下!”罗敷喝道。
秦伟这才回过神来,率领禁卫军上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黑衣人战力着实不俗,对上禁卫军,能够一个打俩,即使只剩下一两千人,也着实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将他们彻底斩杀。
罗敷也在其中出力不少,逮着杀了好几个黑衣人。
眼见事情已了,剩下的就是善后了,不过这不归她管,罗敷想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嘛。
就在这时,002又蹦出来了,“任务——帮助玄铁面具恢复记忆,任务完成,奖励复元丹一颗及20积分,任务失败,任意放逐五灵之一。”
“你今天怎么这么活跃?一晚上给我发了三个任务。”罗敷狐疑地扫了眼漂浮在她面前的002。
002眨了眨眼,一脸纯真无辜的样子,“有吗?你这一说倒还真是,不过这不是赶上了嘛,谁叫今晚是多事之秋呢,做任务的机会自然也就多咯。”
罗敷朝躺在地上的玄铁面具走去,“帮助他恢复记忆?难不成他失忆了?关键他是谁啊,帮他恢复记忆做什么?”
她将人翻过身来,将他的面具揭去,一张中年美男的脸显露出来,怎么有些眼熟?秦伟恰好走过来,见到这人时,失声惊呼:“平南王!”
“呃?你说什么?”罗敷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秦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然她怎么会听见秦伟喊地上这人为“平南王”呢?
平南王那不就是——原身的爹罗战嘛!他不是战死沙场了吗?怎么现在又好端端出现了?还带着一大票人闯进进城试图造反。
等等,002说他失忆了,那么这些年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伟蹲下来仔细看了几眼,肯定道:“我不会认错的,这就是平南王没错,当年我见过他,他眉骨这里有一块伤疤。”
他指了指罗战右边眉毛,罗敷凑近了看,果然见到那里有一道不抬起眼的疤痕。
“郡主,您看这——”
罗敷摆摆手,“秦大人不必顾虑我,该怎样还是怎样,先将这些人控制起来再说。”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哦对了,这些人中了迷烟,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是不会醒来的。”
闻言秦伟顿时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担心这么多人大牢里放不下呢,既然这些人自己醒不过来,那也不用费心了,随便找个地儿扔着就是。
不过——他目光落在罗战身上,这位可不能随便扔着。
“郡主,您看是不是先将他的药性解了?好方便审问。”
秦伟将罗战押到刑部大牢关起来,还用两根铁链将其缚住。末了看见一旁的罗敷,解释道:“郡主,平南王实力不凡,若是不这样的话,等他醒过来恐怕凭这几根木头柱子还拦不住他。”
罗敷表示理解,上前弹了一颗药丸进罗战嘴里,不一时,罗战就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既黑且冷,看得人心头发颤。
他环视一周,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看见绑住四肢和腰部的拇指粗的铁链,他也没有徒劳挣扎。
忆及昏迷前的事,他看向站在眼前的罗敷,不知为何,看见这个小娘子面容的那一刹那,他脑海中似闪过了些什么,可惜他越是想要看清楚那些片段就越是模糊,反而闹得自己头疼欲裂。
罗敷上前给他把脉,秦伟待要阻止却已是不及,只得紧张注视着罗战,以防他有什么动作。太子离京前可是郑重叮嘱过他,若是琅华郡主有什么闪失,就拿他是问!
见罗敷皱眉,秦伟问:“郡主,如何?”
“罗,父亲他体内被种了行尸蛊。”
见秦伟目露疑惑,她解释道:“中行尸蛊者,过去的记忆会被全部抹除,一切言行皆不受自己的控制。”
秦伟点头,“如此,也就说得通王爷他为何会带人攻城了。只不知,到底是谁给王爷下了这般恶毒的蛊?”
“等父亲清醒过来就知道了。”
秦伟面露喜色,“郡主有办法让王爷恢复记忆?”
罗敷点头,“不过得先将父亲体内的蛊虫取出来才行,否则一旦被人通过行尸蛊感应到他恢复了记忆,定会对他不利。”
“郡主说的是,那不知郡主可需要些什么?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你让人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备下足够的热水,我回去一趟,拿些东西来。”
罗敷给罗战喂下一颗迷药,让他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罗战醒来时,四周一片安静,暖暖的日光照进来,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下一片光晕,他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但很快,记忆回笼,潮水一般涌上来,他脸色大变,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轻盈的脚步声靠近,罗战抬头看去,怔然出声:“阿鸾……”
罗敷脚步一顿,这位便宜父亲该不会将她认作原身的母亲谢鸾了吧?
“阿耶,我是姣姣。”罗敷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粥递给他。
“姣姣?”罗战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几经变换,最终怅然道:“你都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言了半晌,罗战问:“你娘呢?”
罗敷心里叹了口气,将粥碗递到他手里,“阿耶,你先喝粥吧,喝完了我再给你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
一个时辰后,罗敷端着空碗从房间里出来,回头看了眼坐在床边,双手埋在手掌中一动不动的罗战,心里将已经死去的冀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当年罗战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冀王暗中将他带走,并找了个与罗战身形相似的死人冒充他,让人误以为罗战死在了战场上。
冀王将罗战带回去之后给他种下行尸蛊,让他听命于自己,暗中帮他训练死士。
原来从那时候起,冀王就已经图谋不轨了。暗中谋划这么多年,可惜一着不慎,篡位之心太过急切,反倒将自己的命给作没了。
不过冀王暗中的势力却并没有损失多少,不然,萧琙也不会蹦跶得这么欢了。
果然如她之前猜测的那样,北地戎狄来犯以及南诏叛乱,都跟萧琙脱不了关系,而被派遣到前线御敌的王青林王大将军竟然也早就投入了他麾下,说到这里,罗战这个王青林曾经的顶头上司在其中还出力不少。
若不是他在萧晏的控制下极力抹黑皇帝,劝说王青林投效冀王,王青林还是一枚忠君爱国的好将领,而非现在故意将大祁城池输给戎狄的卖国贼。
罗敷理解罗战的痛苦,这么多年在萧晏的控制下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这对他的良心实在是大大的煎熬,更别说这些年因为中了行尸蛊,他被迫与妻儿分离,甚至间接害得妻子难产死去。
正如行尸蛊的名字,他这些年活的简直就像是行尸走肉。
萧晏死了之后萧琙更绝,直接命他带人攻进皇城,让他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有这么一个造反的爹,以后他们平南王府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罗敷从刑部出来,迎面快步走来一个人,原是内侍总管钱得宁,“哎哟郡主,可找着您了!您快跟杂家进宫。”
“钱公公,怎么了?”
“还能怎么?昨夜那帮贼子差点闯进宫里来,陛下受了惊吓,太医来看过之后,说是——”钱得宁靠近罗敷轻声道:“有中风的迹象!”
罗敷进了皇帝寝宫,见着躺在床上的皇帝口歪眼斜,手脚不能动弹的样子,忙拿出金针给他一通针灸,总算是缓解了他的症状。
钱得宁忙拿着帕子将萧晟嘴角流出的涎水擦去,罗敷及时背转过身,走到桌边开方子。
“钱公公,陛下这病须得循序渐进,以后每日我来给陛下针灸一次,再配上这副方子每日饭后喝三次。”罗敷将方子递过去。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小罐糖渍梅,“这是我自己做的,酸酸甜甜味道很是不错,陛下喝药的时候可以吃几颗。”
钱得宁接过来,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哎,郡主真是周到人儿,这都想到了。”
罗敷笑着摆摆手,钱得宁将她送出来,“郡主您慢走,小冬子,还不快送送郡主。”
钱得宁亲自抓了药到御膳房熬好了,全程不假他人之手,小心翼翼装进食盒提回来。
萧晟喝完了药,钱得宁将糖渍梅递过来,“陛下您尝尝,去去嘴里的苦味儿。”
萧晟捻一颗送进嘴里,一尝之下,眼睛就亮了几分,“这梅子谁做的?味道真不错,赏。”
钱得宁笑盈盈道:“陛下,这是郡主做的。”
“哦?是姣姣啊,那就更要赏了,你去,到朕的库房里挑几样好东西给她送去,再跟她多讨些来。”
“哎,老奴这就去。”
钱得宁离开后,萧晟闭着眼睛在榻上躺了一阵,“将秦伟唤来。”
房间角落里一抹黑影恭敬地应了声“是”,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