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留给她的东西?是什么?
罗敷将盒子接过来,罗战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她早点睡,就抬步离开了。
罗敷回房将盒子打开,里头搁着一柄绿如意,玉质通透如水,触之温润柔滑,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个时代女子出嫁时都会在手里捧一柄如意,取个好兆头,希望嫁人以后的日子如意顺遂。
罗敷摩挲了下绿如意,好生收了起来。
翌日清早,罗敷正与罗战、罗敬一起吃早饭,萧琅登门了。
罗战一看见他脸就黑了一层,“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萧琅丝毫没有被他的黑脸吓到,上前对他行了个晚辈礼,“听说奉慈寺许愿很灵,我想带姣姣去许个愿,还望伯父答应。”
至于许什么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这小子,花样倒不少。罗战瞥见女儿欣喜的脸色,轻哼一声,到底没说出不准的话。
“你不会真要带我去许愿吧?”罗敷笑看着萧琅。
“自然是真的,你不想去?”
罗敷摇了摇头,她还是不将许愿的内幕告诉他了,免得他心里金光闪闪的佛祖幻灭了,许个愿也无不可,就当是去放风了。
来到奉慈寺,萧琅拿到木牌后不假思索就开始落笔,没一会儿愿望要写好了。
罗敷将自己的木牌递给他,“不许偷看,帮我扔个好位置。”
松树下面的枝条已经差不多被各种许愿牌子占满了,越往上面牌子越稀疏,顶端更是一个牌子也无,因为那一处实在太难扔了。
不过对于萧琅来说并不算个事儿,他接过罗敷的牌子,和自己的并在一起用红绸带缠住,往上一丢,轻松将两人的木牌挂在了松树顶端的位置上,独领风骚。
“你许了什么愿?”罗敷偏头问他。
萧琅目光融融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是要将她溺毙在里头,“希望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罗敷愕然一瞬,给了他一拳头,“什么早生贵子?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但生孩子是真的没想过,她觉得那距离她太遥远了。而且从心里来讲,她并没有要跟萧琅生孩子的打算。因为她不知道如果生了孩子,她还会不会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萧琅执着她的手,“不远,马上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到时候——”
罗敷止住他的话头,“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今天难得出来,到西市去逛逛如何?”
“好。”
毕竟是待嫁的人了,不能再随意出去走动,回去后罗敷就在罗战的监督下安静地做一名美女纸,天天在院子里绣花养草。
虽然她绣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不忍心看。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到了九月初十,萧琅迎娶罗敷的日子。
罗敷睡了个饱足的觉,起来后任由宫里派来的女官和嬷嬷收拾,先是泡澡,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她身上的皮都快要被搓下去一层了。
然后开脸梳妆打扮,换上一层层繁复的礼服,这么折腾了一遍,时间就已经到了下午。
罗敷顶着不下十几斤的重量,像个精致的假人儿一样坐在床上,左手一柄精致的罗扇,将大半面容遮去,右手拿着一柄绿如意,整个人累得恨不能倒头就睡,巴不得晚上快点到来。
婚礼即为昏礼,是在傍晚举行的,现在还不到时候,看外面的日头,她估计得枯坐至少一两个时辰,期间还不能吃喝拉撒,得保持端庄美丽的形象。
好气哦!可还是得保持微笑,微笑。
一波又一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进来给她添妆,给她说各种吉祥话,什么天作之合啦、龙凤呈祥啦,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心里不断地呼唤着萧琅,快来把你饱受摧残的新娘子接走吧。
其实萧琅也不比她轻松到哪里去,甚至比她还要忙碌。
终于,屋子里清静下来了,杜衡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过来,“娘子,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怕她不答应,她又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是太子殿下早前吩咐奴婢的,说是一定不能让您饿着肚子。”
罗敷本来就没打算推辞,听了这话更是吃得理直气壮了,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送到嘴边的东西哪儿有不吃的道理?
点心吃得嘴巴实在有点干,还没等她开口,杜衡就已经体贴地送过来一杯蜜水,“娘子润润喉。”
“这也是太子吩咐的?”
“是的。”
罗敷本来还有些惶惑的心,霎时安定下来,蜜水喝在嘴里更甜了。
吉时到,皇家的仪仗队浩浩荡荡来到平南王府大门口,本不必亲自前来迎亲的萧琅坐在神骏无匹的腾霜白身上,面上一派喜悦,神采熠熠,更显得丰神俊朗,俊美无双,一路不知看呆了多少小娘子。
新娘子原本应该由兄弟背着出门的,萧琅却直接进去将人横抱着一路走出来,将人安置在翟车内,车上置有紫色的圆形车盖,车盖底下撑着四根柱子,柱子上挂着帷幕,车盖四角悬挂着喜庆的彩带,车子则用四匹马拉着,气派华贵,一路向皇宫而去。
一系列繁杂的礼仪过后,罗敷终于被送到了东宫寝殿。屋内燃烧着两根小儿手臂粗的龙凤烛,其他地方则点着小一号的红烛,将整个寝殿照得有如白昼。
前头丝竹乐声不时传来,渺渺如烟,透着喜庆,屋子里蜡烛燃烧时发出“哔啵——”一声脆响,衬得四周格外安静。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原本昏昏欲睡的罗敷霎时惊醒,一睁眼,便看见萧琅已来到面前,目光如烛火般注视着自己。在他灼热的视线中,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燃烧了起来。
罗敷眨了眨眼,彻底清醒过来,两人目光胶着了好一会儿,萧琅这才看够了般轻咳一声,摆摆手将宫人都遣出去,自己到桌边倒了两杯酒,端过来递给罗敷一杯。
两人手臂交缠,慢慢靠近,喝下交杯酒。
酒液入肠,似灼穿了人的肺腑,让人浑身发热。
萧琅看着烛火中美得如梦似幻的人儿,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过来安置在自己腿上,手指捏着她下巴,俯首擒住了她的唇瓣,细细碾磨一番。
新婚夫妻,干柴烈火,吻着吻着就滚到了一处,等罗敷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大红色的龙凤喜被上,身上有些凉。
“姣姣……”萧琅动情地唤她一声。
气氛正好,正该水到渠成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情才对,罗敷本不想在这时候说些啥风景的话,可是她咕咕作响的肚子在提醒着她该进食了,
“萧琅——”她手抵在他肩头,
他停下来,一双欲色翻涌的眸子定定凝视着她,似不满似不解又似在催促,气息有些不稳,再加上他此时衣冠不整的模样,真是性感得一塌糊涂,罗敷一颗色心在不安分的跳动着,恨不能立刻将人推倒。
可是——
“我饿了……”罗敷环住他的脖子可怜巴巴道,“而且头上的凤冠好重,得拆下来才行。”
萧琅深吸一口气,将她横抱而起,快走几步将她放在妆台前,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回来亲手帮她将繁复的凤冠钗环一一卸下。
罗敷长舒一口气,她的头皮终于解放了。
萧琅将她发间最后一根簪子抽出来,顿时,她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柔滑黑亮,如一匹绿云,他以指做梳,感受着她发丝的柔顺与温凉,有些上瘾。
宫人提着一只食盒进来,将红枣莲子粥并几样酸爽可口的小菜摆上桌,眼角余光瞅见萧琅将罗敷抱在怀里亲密无间的模样,不由悄悄红了脸,暗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感情可真好。
“放我下来,我自己吃。”罗敷才不要他喂,可是挣扎了没两下,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力道不重,倒更像是抚弄,罗敷却是狠狠惊了下,“你……”
萧琅在她耳边,吐着灼热的气息道:“姣姣,安生点,嗯?否则我怕是坚持不到你吃完,就忍不住将你吞了……”
看她檀口微张,将勺内的粥纳入嘴里,粉嫩的舌现出一点端倪,萧琅的眸子霎时深了下去,揽着她的手臂如铁箍一般将她扣得更紧。
罗敷背靠着他胸口,感受着他愈来愈烫的体温,感觉自己想要被融化一般,忽然有些没出息地发憷,有些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吃粥的动作越来越慢。
萧琅当然看出她在有意拖延,“姣姣吃饱了吗?”
“没……”罗敷颤颤巍巍道,其实她吃的已经差不多了。
“唔,没吃饱,那我继续喂你吧。”结果萧琅却是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一口将粥吞了,再哺入罗敷嘴里。
这一口粥吃下来,足足耗了一刻钟,最后罗敷是娇喘微微,媚眼如丝。
萧琅拇指将她唇边沾上的一粒粥末揩掉,当着她的面送到自己嘴里尝了尝,“还要吗?”
“不……”
可惜,萧琅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充分沉浸在给她喂食的乐趣中,再细细品味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