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来得及先开口问，张允就直接一句话把我给堵住了。
没错，这句话他一直都问我，而且很久之前就在问我。但是我一如既往的都是摇头，因为我不想干那种危险的事儿。
可是这一次，我沉默了。
我到底该不该混，我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反复思考，甚至某些时刻都已经做出了决定。
但是现在从张允的嘴里问出这个话，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橙子，你不觉得被人欺负很窝囊吗？”张允吸了一口烟道：“这么跟你说吧，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如果你用小命的代价来换取你不被人欺负，你乐意吗？”
“你什么意思？”我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我知道张允的意思，可是我还是想要亲耳听他说清楚。
张允也没介意，直白的解释道：“很明显，混确实很危险。可是你要是混出头，那就是大哥大。你不要以为打架斗殴才是混，那是垃圾的混。真正的混，是有权有势，甚至混到国家的一把手。”
我简直觉得他在说天书，当混子还能当国家的一把手，做梦呢？
我正准备笑，张允却猛地一踩刹车，巨大的力道让我差点没直接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我懊恼的盯着他道：“你干啥，想弄死我啊？”
张允将嘴里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道：“你知不知道，混这个字不是那么简单的。每一行，每一业都是混，混出头就是博出了名堂。你只是看到了混的贬义，却没有看到其中的褒义。”
我心道你个大学都没上过的渣渣，竟然还知道褒义和贬义。
不过我还是认真的回答他道：“那照你这么说，人家当兵的也是混，当官的也是混？”
“对，就是混，混出个名堂，那就是牛逼！”张允重新发动车子，这一次他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在兜风一样。
我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确确实实，我所谓的混，就是好勇斗狠，打出打架斗殴。
可是张允所说的混，那是要混出个名堂。就像电视上那样，每个当大哥的都是赚钱，搞产业，洗白。
只有手底下的那些小混子才会打架斗殴不干正事儿。
我对他道：“那你在混什么，你让我跟着你混，还不是混那种最低级的。说的天花乱坠，有啥意义？”
我这话，倒是让张允有些无言以对了。
他看了看我，沉默了许久之后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商量这个事儿。想要混出头，那就得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赚钱的门道。咱们这种学历低，没背景的，还指望在哪个公司里面混出头吗？”
“确实没啥混头。”
我在刘鹏飞的公司任劳任怨的干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是被一句话就赶走了。
寄人篱下，确实没什么出路。但是想要自己单独出来干，那也不是三两句就能够说得轻巧的。
我跟张允，都是一穷二白的主儿。自己找路子赚钱又没有资本，完全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觉得老虎的地盘怎么样？”
张允突然来了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了我的心窝里。他这意思，是要对付老虎吗？
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让我去对付老虎，我现在一百二十个愿意。要是能把他整到生活不能自理，他绝对没有资格再来找我的麻烦。
我虽然今晚下手特别狠，可是如果他仍旧怀恨在心，下一次来个突然袭击之类的，我可能就栽了。
想着，我猛地一点头道：“如果是干老虎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我没有隐瞒，将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听到我的话，张允顿时一脸惊讶道：“橙子，没想到你的手段这么狠，我真的觉得你没早点出来混，真的是糟蹋了这天分了。”
一边说着，他的手还顺着我的头摸了过来，好像是拍自家宠物的感觉。
我啐了一口道：“你小子少跟我来这种白瞎的，咱们赶紧回市里睡一觉，明天把老虎的场子给砸了。”
一拍即合，基本上没有过多的言语，我们两个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乡下时候那样，一路上嚎着土不拉几的歌，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市里。
第二天上午，我用张允的手机给陈伊宁发了个请假短信，幸好我是有她的名片的，上面又电话号码，随后我们两个人就朝着老虎的地盘上冲了过去。
我这头一天上班就请假，肯定是不合适的。不过我也懒得管了，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我伤太重起不来。
到了那家熟悉的棋牌室，里面仍旧是乌烟瘴气。之前跟着老虎的那个瘦子正在里面扎金花。
我和张允使了个眼色，然后进去之后直接一脚踹翻了桌子，紧跟着就把瘦子拎起来一顿打。
其他几赌徒看到我们这样，都蒙圈了，根本不知道啥情况。
瘦子被打的干呕不止，最后死猪一样的倒在地上，我们这才停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棋牌室的老板也冲了过来，身旁还有不少凑惹恼的人。
“哥们，你这是干啥，怎么突然打人呢？”老板面色和善的看着我，显然他也不想惹事儿。
我咳嗽了一声道：“这里是老虎的地盘吧？”
“没错，是虎哥罩着的。”老板连连点头。
我看他那模样，顿时脸色就冷了下来道：“以后这里归我了，老虎被我干了两刀，现在躺在医院里，死活不知。”
我这一句话，顿时让很多人脸色骤变。
不过还有些人笑了起来，大多都是以为我在吹牛。毕竟老虎那实力不是盖的，我这鼻青脸肿，看起来又瘦弱，怎么可能对付的了他？
那老板嘿嘿笑道：“哥们，要是缺钱花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帮你。不过刚才那话要是让虎哥听到的话，嘿嘿……”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不过意思很明显了。
这时候，被我打的几乎找不着北的瘦子逐渐恢复了过来。当他看清我的脸之后，顿时目瞪口呆道：“是你，怎么会是你，昨晚虎哥不是……”
他忽然停住了，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肯定要出岔子。
我哼了一声道：“就他那瘪三样，带着几个人就想搞我，你以为他有多大能耐？我昨晚没弄死他，已经留了手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那老板更是瞪大了眼睛看我，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老虎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我能够将他给送去医院，那实力……
下一刻，老板急忙让其他人回去打牌，然后带着我，张允还有瘦子来到了后堂。
他先是让我们坐下，然后又倒了几杯茶过来道：“大哥，没想到您是不出山的高人啊。老虎惹上您，也是栽了。”
我看了看张允，后者猛地一拍桌子道：“少废话，老虎那三十的股份，你想好了怎么弄了吗？”
“这……”
老板看了看我，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
随后他点了点头道：“行，那三十股份归你们了，不过这场子以后还得麻烦二位照看着？”
“这个好说。”
张允嗯了一声，然后目光转向了瘦子道：“你想好了吗，是跟着我们，还是跟着那个病猫？”
“两位大哥，以后我瘦子就跟着你们了，你们说什么，我都照做。”瘦子急忙凑上来，一脸的恭敬。
我有些不屑，这种人就是墙头草，根本上不得台面。不过现在我们就跟张允两个人，有个帮手也挺好。
“行了，我们该去看看老朋友了。”
解决了老板的问题，张允站起身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刹那间就懂了，熊大和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