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打了个电话,寥寥数语,然后就挂断了。
他见手机塞进口袋里,对我道:“兄弟,威少被他们丢在了西边的垃圾处理站旁边。那地方流浪汉比较多,你们要救人赶紧,不然等下肯定要挂了。”
“知道了,多谢了!”
我也懒得跟他墨迹,为了一个威少赔了三万块,我心里也不知道这笔买卖到底是赚还是亏。
我跟张姐迅速打了车,来到了西边的垃圾处理站。
然而到了地方之后,我差点没一下子恶心吐了。这地方,只能说是垃圾站,那处理两个字滚他娘胎里去吧。
张姐同样捏住了鼻子,皱着眉头道:“这不是在折腾人么,这么恶心的地方找人,我真受不了。”
我看她那动作,赶紧道:“你别捏了,等下脸皮掉下来,可就完蛋了。”
被我一忽悠,张姐真的不敢再捏。可是她紧跟着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这地方的味道,实在是太极致了。
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还有不少流浪汉在里面翻动,有的直接躺在里面睡觉。
他们一个个的浑身起身,简直就是出生在亚洲的非洲人。
对于这些人,我多少也有些同情,但是更多的确实觉得无奈。
这些人很多都是有手有脚的,要是自力更生不是活不下去。不过沦落到这个地步,显然也是有苦衷的。
虽然社会上很多愤青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都会说这些人想不劳而获。可是都住在垃圾堆里头了,神他娘的不劳而获啊。
让我在这里找,我肯定是下不去手了。不光是我,就连张姐恐怕再呆一会儿,要把肠子吐出来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仅剩的几百块,看着红色的票子,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算了,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想着,我走到了那几个流浪汉身旁,把钱一人给了一张道:“各位行行好,帮我找个人。他刚刚被人扔过来了,断了一只手。”
这些流浪汉估计都像是没见过钱一样,突然拿到了一百块,顿时裂开嘴露出一嘴的黄牙。
不过他们都没说话,就好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紧跟着,他们一瘸一拐的朝着垃圾堆里面走去,看样子似乎轻车熟路。
我拉着张姐来到了远处,看着堆积成山的垃圾,忽然心中有些惆怅。
要是我知道自己被丢进了这种地方,我估计有人救都不想活了。
张姐忽然眼神闪烁,冲我竖起了大拇指道:“看不出来啊,让流浪汉找人,这种方法你都能想得出。”
我嘿嘿一笑,不可置否。
过了没几分钟,有一个流浪汉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然后对我用手指了指里头。
我抬眼一眼,后面几个人已经把一个人形的东西抬了出来。
我打眼一看,正是威少。不过他的浑身上下都是垃圾,被人用塑料袋裹了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对那流浪汉道:“快帮我再去找找,还有一只手。”
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冲了进去。
我用手探了探鼻息,威少还有呼吸,暂时没没挂。我赶紧让张姐拨打了120,等待救护车过来。
等了十来分钟,那流浪汉还没出来。不过这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
我心道麻烦了,手没找到,车子来了,这下子可真没辙了。
看新闻上说,肢体断裂不能超过4到六个小时,不然重接的话都接不上了。
医生过来之后,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赶紧将威少抬上车。这些人不亏是专门干这一行的,虽然威少浑身垃圾,臭不可闻,可是他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刚将威少抬上车,那个流浪汉终于跑了回来,他冲我不停的挥手,只是行走的很蹒跚,根本来不及递过来。
“妈个鸡,算老子倒霉!”
我暗骂一声,也顾不得垃圾臭,直接冲进去一把将威少的手接过来,然后跟着张姐等人迅速上车。
到了医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我跟张姐坐在后车厢,一路上都被迫和垃圾的臭味陪伴。
整个车厢几乎在片刻之后就臭不可闻。那些医生为了让威少有个急救的良好环境,愣是没打开车窗。
可是他们有口罩,我们两个没有啊!
我想要去讨要,可是医生忙着救威少,忙的团团转,我根本没机会,也厚不下脸皮去要。
当我们下车的时候,我和张姐已经失去了嗅觉了。虽然外面的空气清新,可是我们完全感觉不到。
鼻子里,已经彻底被垃圾的臭味给堵住了。
“我总算知道流浪汉为什么能够活在垃圾堆里了。”张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对我道:“这些人,恐怕已经适应了那种环境。香味反而闻不下去了。”
我用手捏住喉咙道:“娘的,我已经呕的不能再呕了,我估摸着,接下来这几个月,我都吃不下饭了。”
我们正聊着,竭力想要将自己从垃圾的臭味中解脱出来的时候,负责接送的一名小护士忽然跑过来叫我。
她对我和张姐看了一遍,然后低声问道:“你们谁才是这个病人的家属?”
我和张姐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威少不是我们亲戚,算不得家属。
“那你们是意外发现了这个病人的?”小护士惊讶了,大半夜在垃圾堆发现断了胳膊的人,这可真的奇了怪了。
我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个人我们认识,不过他跟人打架,手被砍了。我们知道情况之后,去垃圾堆找到,才打的120。”
“认识也行,他的那只手要接的话,手术费很高昂,而且需要国外的专家来做,我们这里做不了。”
娘希匹,不就是要钱么,废话这么多?
我看着小护士,忽然对这小姑娘的好感都消失了。这么大一个医院,不让主治医生来,反而让一个小护士说这个,合适么?
我想了想道:“那能不能先把病人弄醒,这事儿得他做主。”
小护士摇了摇头道:“我得去问问医生情况,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跟着小护士来到了手术室的门口,不过很久都没见主刀的医生出来。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主刀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对我们问道:“怎么办,这手到底还接不接了?”
“病人能不能醒过来,我们要问他!”我真的拿不定主意,这救人要钱,接手更要钱,我哪来钱给他?
医生道:“他现在急需输血,就算要醒过来,起码也得两个多小时。到时候这手,估计很难接了。毕竟我们要联系专家。”
“先弄醒再说!”
我也懒得墨迹,毕竟我是好心救人,毕竟威少对我下一步计划有用。至于他的手,爱谁谁吧。
医生听了我的话,转身就走进了手术室。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张姐哈欠连连,差点没睡过去。
我看她真的是困了,便伸手一拍肩膀道:“诺,借给你当枕头,好好睡一会儿。”
“得了吧,一身垃圾的臭味。”张姐想起我之前冲进垃圾堆的样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我啐了一口道:“得了吧,你现在鼻子还能闻见臭味?”
话粗理不粗,张姐揉了揉鼻子,又在我身上嗅了嗅,确实什么都闻不到。
她笑了笑,然后索性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打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又出来了。他对我招了招手道:“走,跟我去观察室那边,病人醒了。”
我点了点头,小心的将睡着的张姐轻轻放在了椅子上。然后我跟着医生走向观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