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静的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这六王爷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上公然抢婚,毕竟是皇家的家事,他们不能多说的。
众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谨慎就成了替罪羔羊。龙椅上的人久久没有开口,大殿也是死寂。
“哈哈哈,好小子,你有胆量。”楚皇大笑一声,算是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说起来,太子同凤家幺女的婚事,是太后定下来的。你这小子如今年长了,也不记事了,当初你身子骨不好,贵妃整日将你在怀中抱着,凤丫头出生那日你又没去,到头来还问朕,这么好的姻缘怎么没指给你。你这小子,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爱耍滑头。”
楚皇的话中,听不见任何责怪的意思,算是间接的解释了凤歌跟离生赐婚的缘由,不过这解释么,倒是有些太笼统了。
“父皇,儿臣觉得这场婚姻不公平。众所周知,殿下从前是不喜这庄亲事的,这是其一。其二么,凤小姐同殿下所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感情一事实在是子虚乌有。这其三么,儿臣觉得凤姑娘是咱们大兴少有的女子,集齐智慧与美貌一身,就这般过早的指婚给了殿下,岂不是让咱们襄阳城内,无数男子心碎一地。”
男子说着,凤歌只觉得这脑门上的汗一滴滴下落,这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拆散她的婚姻,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打脸皇上跟太后,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真是疯了不成。
“皇上。看来是咱们的凤都尉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殿下抱的美人归,六王爷有些嫉妒了。”
“哈哈,可不是么。六王爷这句话说的没错,看来今日殿下要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也好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有道理。”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他们三个当事人反倒没有开口。
楚皇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子,又看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离生,眼底藏着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太子,老六这是要找你比试了,你今日要是给不了他个说法,怕是连朕都帮不了你了。”
皇上这是要打算袖手旁观了,楚秦自是欢喜,离生也是一派淡定。
“父皇,六弟。”离生上前一步:“我朝律法,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似乎没有必要给旁人解释,我既已经跟凤小姐有婚约在身,那凤小姐就是我楚离生未过门的妻子,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没有必要向众位交代吧。”
离生话语间,处处将凤歌同他说在一起,一口一个婚约,一口一个妻子,似乎两个人已经成亲了。
不过么,这畅聊的众人,似乎忘记了正主的存在,凤歌也是无奈的很。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老六你不是在御花园之时,已经瞧上了熙儿姑娘,如今又说凤小姐吸引你,只怕这话传进熙儿姑娘耳中,那可就不太好了。”
离生不说则已,一说还真是不给楚秦面子,这不是摆明告诉所有人,六王爷是个多情种么。
对于离生来说,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让皇上毁了熙儿跟楚秦的婚约,也是极好的,这样也算是了了凤歌一桩心事。可事情真的会如他所愿么,那可未必。
本以为这话说出之后,楚秦会没有反应,却不想这人不怒反笑:“大哥对大嫂真是爱护有加,看的我这旁人都有些脸红了。父皇你瞧瞧,大哥时不时跟着大嫂两人一起,儿子看着好是羡慕啊。”
“儿臣还请父皇挑个良辰吉日,好让儿子早点娶熙儿姑娘过门啊。”
这话风未免转的有些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是一愣,凤歌跟离生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小子抢亲是假,根本就是变相将自己跟熙儿的事情提出来,言语间已经表明了意思。皇上若不及时给两人赐婚,他就要去追求凤歌,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楚皇再次大笑:“你这猴崽子,真是越发的顽皮了,转了这么大圈子,就是提醒朕要为你赐婚,好好好,朕就依你的意思。襄阳城好久没有喜事了,也该让大家热闹热闹。钦天监何在?”
“臣在。”被点名的男子忙上前来:“回皇上,十日之后是个好日子,万事皆宜。”
“准了。”楚皇大手一挥:“礼部,六王爷纳侧妃之事就交给你全权打理,十日虽然仓促了些,但也足够完成。”
“臣领旨。”
“恭喜六王爷。”楚秦同熙儿的婚事,终究是成了铁板钉上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众朝臣纷纷祝贺。借着慌乱,离生看了眼人群中的凤歌,女子脸上没有任何欢喜,眼神迷茫。
他们,还是中计了。
散了早朝,离生赶忙走到凤歌身边,还未开口说些什么,楚秦一脸笑容走上前来。
“真是要谢谢太子殿下,若是没有你,我同熙儿的婚事也不可能那么快。十日后我们大婚,殿下同凤姑娘可一定要来。”
说完根本不理会两人的反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凤歌同离生两人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真是卑鄙。”
“罢了,事已至此,不是早就预料到了结局,我先走一步。”
对于这件事,凤歌实在不愿意多说。跟着离生简单的道别,朝着宫门方向走去,留下身后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马车是从皇宫一路飞驰去了定远军营,一路上凤歌的脸色黑的厉害,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内心是多么不爽。随着车夫的声音,女子这才将自己心中怒火压了下去,下了马车,进了定远军营。
定远军。
短短一日不见,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恍惚间凤歌觉得过去了很长时间,刚到军营,所有人上前祝贺凤歌升官之喜,简单的跟他们聊了聊,边将军就找借口将凤歌带回了军帐,屏退了所有人。
“怎么回事,太子昨个大半夜送来了人,说是今日让我交给你。”显然,这位定远将军还不知道两人的计划。
“人在何处?”
“在营帐之后,你随我来。”
两人绕过屏风,果然就瞧见一个麻袋,还在不断的蠕动,甚至还有轻微的声响。
“军中可还有空闲的营帐,将她扔进去。阿南他们在哪,我需要他的帮助。”女子转身离去,还没走几步,就被边将军拦住:“那里面到底是谁?”
“杀害我爷爷的凶手。”
半个时辰后,陈氏被搬到了另外一个帐篷内,边将军带着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阿南跟一个瘦小个子的人留了下来。
等到所有人一走,凤歌给阿南一个动作,男子立马上前,将麻袋解开了去,露出陈氏一张脸,嘴里还塞着块破布,阿南将那嘴里的东西拿了下来。
“小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得了机会的陈氏,完全就像是歌泼妇,没有昔日端庄的一面,对着凤歌破口大骂。
女子冷笑:“凤夫人,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你总是习惯用小贱人这三个字来形容我,可那又如何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日你会落在这个最恨的小贱人手上。”
“你等着,迟早会有人来杀了你。”
“杀了我?”凤歌嘲讽的笑了:“凤夫人还是顾及自己吧,毕竟入了奉天府天字第一号牢房的人,是没有人活着出去的。”
“更何况,如今你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都由我说了算,你还这般牙尖嘴利,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惨?”
“你敢,你要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陈家也不会放过你的。”陈氏嘴上这般叫嚣着,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脸色已经白了。
“真是悲哀呢,事到如今,凤夫人还以为自己能够活着出去,你当真以为宫中的那位,会让你等到秋后?你真是太天真了。”这个时候,凤歌不介意狠狠的奚落眼前这个疯妇。
“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我们将你移花接木换了出来,淑贵妃的人已经进了奉天府,想来不出数日,就能听到凤夫人你畏罪自杀的消息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氏更疯了:“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胡说。”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死个明白,可你信邪的人是你。你如今对所有人来说,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没有谁会在乎你的。陈家如今是自身难保,你害的大家丢了荣华富贵,他们巴不得你死在牢里,一了百了。”
“滚!”陈氏发出怒吼,可那声音中,多了几分哭腔,凤歌只是冷眼瞧着。
“凤夫人,当你下毒杀害我爷爷之时,就应该有想到如今局面的觉悟,可是你想不到,那就是你愚蠢。因为你的愚蠢,丢掉这些东西,甚至性命,根本不足为奇。既然能够做这些事情,就要承担这些事带来的后果。”
“凤夫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这般轻松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