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开门见山的询问,淑贵妃整个人都不好了,眼下要让她怎么答,楚皇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啊,那丫头是我的儿媳妇,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说到这里,淑贵妃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整个人是紧张的。
凤歌跟离生站在身后,现在不是他们开口的时候。
“贵妃啊,朕依稀记得,这么多年了,待你并不薄,你为何总要做出这些让朕伤心难过的事。”
“皇上对臣妾的心意,臣妾一刻都不敢忘怀,只是这件事,真的跟臣妾没关系啊。”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身边那位殷大人交出来,让朕亲自审问一番。”
这么多年来,皇帝对蒋家的纵容,那是人人都看在眼中的,正因他的纵容,才能够有殷大人这个毒瘤存在。
这个所谓的殷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件事要从淑贵妃年轻的时候说起,彼时她刚刚入宫,身子骨极虚,蒋家为了保证她能够为皇室开枝散叶,便以巫医的名声,让殷大人进了宫,陪在她身边。
当时的楚皇,刚登基不久,迫切的需要蒋家的支持,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也就造成了今日这种局面,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怜了凤太师,现在还要搭上锦画的性命,凤歌绝对不能忍。
“皇上,此事跟他无关啊,你不能冤枉忠臣啊皇上。”
“忠臣。若是朕在纵容你们下去,上一次蛊毒死的是凤太师,眼下又是六侧妃,是不是这下一个,就轮到朕。”
“你身为朕的枕边人,心胸狭窄,当年你嫉妒皇后,逼得她堕入空门,十多年过去了,你始终不肯放手,如今对那个孩子下手,你真是枉为贵妃。”
“朕,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协理六宫。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有个贵妃的样子,管教儿子管教不成,领导后宫领导不成,朕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楚皇是气狠了,一下子骂出这么多话来,也是气急了,人忍不住咳嗽起来,离生忙上前扶住。
“别给朕装了,你我都活了半辈子,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今日若是你不将那巫医交出来,那就让你儿子替瑶家姑娘赔命!”
“凭什么!”淑贵妃急了:“本宫的儿子是真龙天子,她一个侧妃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本宫的儿子陪葬。”
“真龙天子。”楚皇大笑:“好一个真龙天子,你们蒋家原来是这等的心思,好好好,好的很。”
真龙天子,也就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用这个称呼,看来这位淑贵妃,也是气极了,口不择言。无妨,那也只会加快你的死期,凤歌冷笑。
楚皇是越想越气,也不顾离生扶着自己,甩开他的手,朝着淑贵妃走去,抬手就要一巴掌。
淑贵妃心灰意冷,根本就不想躲开,这个自己服侍了多年的男人,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是那般的存在。
然而,并没有听到那巴掌声。楚皇的手,被面具男子拦下来了。
“皇上,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呢!”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娘跟皇上半辈子都过来,这恩情怕是数不完了。”
“夫妻之间,又是何必呢。”
“皇上要臣接受调查,臣去就是了。莫不要因为旁人的教唆,伤及了夫妻感情才是真。”
殷大人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带着几分笑意,不过这其中的含沙射影之意,也太明显了。
楚皇不想在这个外人面前丢了面子,收回了手:“算你识相。”
“殷大人,不可。。”
面具男子回身,拍了拍女人的书,眼神示意她放心。
“太子,将殷正送去奉天府,命人好好看着,要是侧王妃有什么闪失,他也活不了。”
淑贵妃还想说什么,殷正已经被带走了,离生跟凤歌两人,都懂得见好就收,两人带着面具男子出了寝宫,留下楚皇跟淑贵妃两人。
“朕瞧着贵妃最近神色不太好,这协理六宫之事,从今日起就不劳贵妃操心了。”
这算是楚皇第二次罢了淑贵妃的权利吧,不,准确的说,是彻底夺了她的权才对。
望着楚皇离去的背影,女子脸上是嘲讽的笑,她到底,还再眷恋什么呢。
宫中的太医用尽了法子,可终究还是解不开这蛇蛊,只能眼看着熙儿的病情一步步加重,束手无策。
凤歌跟离生两人,带着殷正出了淑贵妃的寝宫,三人朝着奉天府走去。
奉天府,地牢。
这算是凤歌,第二次来到这地方了,将殷正关在天字第一号牢房之后,两人并没有离去。
“殷正是何等的福气,竟能够得两位亲自护送,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别废话。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什么解药,哈哈,凤姑娘讨错地方了吧。”殷正的脸上,是嘲讽的笑容,凤歌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两位还是不要费心思了,蛇蛊的毒,是解不了的。”
早就料到这小子会这么说,离生不怒反笑,拉着就要暴走的凤歌。
“我听闻蛊毒这个东西,很是神奇。中了蛊的人,连血液里都满是毒。也就是说,那中蛊之人的血,也就可以重新作为药物来害人了。”
“蛇毒更是经过血液传播,那熙儿的血中,定是有毒的对吧,凤姑娘。”
话说到这份上,凤歌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啊,我们倒把这茬给忘了。方才我们在宫中,可是看的清楚呢,殷大人可真是还不避讳自己对淑贵妃的爱慕之心,当真皇上的面,也不懂的遮掩。是该说爱的深呢,还是该说大人你太傻了呢。”
“大人不愿解熙儿的毒就罢了,不知道心爱女子的毒,肯不肯解呢。”
“阿柳,你这话问的,殷大人方才都说了,那蛇蛊没得解,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去给熙儿妹妹准备后事吧。”
两人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配合的可真是默契,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不得不说,这两人是真的找到了殷正的死穴:“你们想干什么?”
“哎呀,殷大人不应该问我们想干什么,而是看您想要什么。”
“那蛇蛊的毒是真的无法解。”殷正有些急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似乎从头到尾,中了这两人的奸计了。将他弄进奉天府是假,要对淑贵妃动手才是真。
“哦,是么。”凤歌冷笑:“你这么确定无药可解,那就大家都死吧,两条任命换一个淑贵妃,我不亏。”
凤歌的眼中满是杀意。
“等等,可以再商量。那蛇蛊是我养的,用我的血,用我的血可以减缓毒素,可她到底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她自己的命。”
“来人,给殷大人放血。”离生忙开口,立马就有人赶了过来,拿着匕首还有器皿。
“大人,请吧。”
男子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鲜血就这般留了下来,淌在器皿之中。
就是这么一个场景,让凤歌不由想起当时的自己,也是这般被人残忍取血,天道轮回,苍天绕过谁。
那血留了半个器皿,凤歌才摆手让人出去了,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男子:“殷正,用人血养药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男子正撕扯一块衣角包扎手臂,听到凤歌的话,连忙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惊恐。
“你是。。是你,竟然是你。”
“哦。”男子眼中的惊悚藏不住,凤歌笑了:“楚秦都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堂堂殷大人,竟猜不出来。”
“我一直晓得她还活着,没想到会是你,怎么会是你。”殷正向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的很:“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命数,命数,这不可能!”
那人疯了一般冲上前:“我告诉你,别以为这奉天府可以关住我,你若是敢胡作非为,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哈哈哈,真是可笑呢。”
“一切都来不及,来不及了。”
皇宫。
奉天府内发生的事情,只有凤歌、离生跟殷正三个人知晓,别人都瞒的严实。
等两人回了宫,看着站在门外的楚秦,理都不理,当然了,男子也没有资格拦下凤歌。
进了内室,将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看着床上痛苦的人,凤歌满是心疼。
“动手吧。”
“你想好了?”
“她必须死,你若不支持我,我就自己来。”凤歌发了狠。
“别,还是我来吧。”离生接过凤歌手中的匕首,划开了熙儿的指尖:“你说的对,她必须死。”
黑血流出,两人忙用东西接住,放了一小瓶的血,两人这才止住了动作。找来上好的止血药,给熙儿包扎伤口。
将那瓶毒血好好的收起来,两人齐心协力,将殷正的血灌进熙儿的嘴中。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同时松了口气。
“放心吧,太医医术高超,这蛊定会解的。”
“就算是解了蛊,我也不想让她在继续生活在六王府,子贤,你帮帮我好么。”
“熙儿不能活,熙儿必须死,锦画要活着。”
“你是想,金蝉脱壳。”离生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声。
“楚秦那男人,根本就不爱熙儿,他只是想要这张脸。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定会反目成仇,锦画留在六王府,很危险。”
说着,凤歌上前,将自己的簪子取了下来,沿着脸庞轻轻的划了划,隐约可以看到有皮炸开,女子伸手一把将那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锦画本来的脸。
“果然这样,瞧着舒服多了。”将面具交给离生。
男子伸手接过:“齐豫明日就会回来,他手下高人多,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晓得怎么做。”
“侧王妃需要静养,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入内。”
“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还有一件事,你附耳过来。”凤歌对离生招手,男子忙贴了过去。
“我在熙儿的贴身丫鬟那打听了番,那人在六王府。”
“她怎么会在哪里!”离生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