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始终是将军,这些小事,哪里能让您亲自动手。”边俊接过凤歌递上的茶点,很是尊敬的站起身:“你快坐下。”
“以前在襄阳城内,你我之间也是如此,怎到了这里,反倒生分了些。”凤歌无奈,只好坐在旁边的椅上:“我现在也不是将军,不必如此。”
“真是因为出门在外,才不能少了礼数,东北不比襄阳,不管将军此刻是什么身份,在边俊心中,是永远的将军。”
面对这人的倔脾气,凤歌无奈,只好仍由他去了:“我来看你,军中可有什么不顺的事务?”
“没有,原本以为到了这军中会被刁难,如今一瞧,也不是特别为难咱们。”边俊看着桌上的政务:“将军,你打算要这般到几时?”
凤歌看着眼前人,其实她已经不打算在坐回东北将军的位置,这些人不难为边俊,多数原因是因为自己不在。她之所以会乔装来此,一是想让边俊熟悉军中事务,日后好将这位置交给他。这其二么,她就是不想一切都在楚皇的算计之中。
“此事不着急,近日还不适合亮出身份。我今日来,是有事同你商议。”
“将军开口便是。”
“这几日我在军中瞧着,东北军营这些人,虽然明面上不给你难堪,只是这背后对我定远军的手段,有些不光明了些。”
“军营内,是靠本事跟拳头说话,定远军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就必须保持襄阳城的做派,不受任何人影响,团结一致。”
“从明日起,由我带领大家,重新恢复往日的训练,军中的事务,就交由你处理,你觉得如何!”
凤歌的提议很好,边俊不会拒绝:“属下听将军的,这就让阿南交代下去。”
“悄悄吩咐下去就行,不用理军营其余人,总有一日,定远军会在这里证明自己的能力。”女子的眼中满是坚定。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留下我们再商议。”
“将军慢走。”边俊起身相送,女子离开了军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不知从何时起,眼前的女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皇宫。
半个月后,离生的身子骨好了许多,期间太后跟皇后两人来府上探望过。
太后与离生的谈话间,有意无意打探凤歌的下落,都被男子搪塞过去。试探无果,也只能选择放弃,叮嘱男子好好养身子,人就回了皇宫。倒是皇后来时待了许久,母子间密话了些时辰。
太子受伤的消息,在凤歌进宫的同时,就传遍了整个襄阳城,奈何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翘班的凤歌身上,倒是没有人关注他的动态。直到大军离开了襄阳城,人们这才想起那位病重的太子。
瑶氏来太子府,是在离生醒后的五日,在太后探望不久,她便来了。
彼时瑶家两兄弟都在府上,齐豫的伤势好转不少,但还不能够照顾离生,瑶家兄弟不放心,就留在府上了。
皇后到来的时候,大伙都不意外,瑶氏带着人来的时候,瑶氏兄弟忙将让人送去了内室,离生正在苏木的帮助下喝药,看到自己母亲,忙坐起身来:“母后,你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哪有不来的道理!”
苏木收拾下,转身离开,给他们母子留时间。
等人一走,瑶氏坐在床边,细心的为自己儿子捏捏被角:“这好端端,出了这么大事,要不是他们拦着,那昭仁宫可是一日都待不住。”
“让母亲担心了,是儿臣不孝。”
“说这些做什么,你好好的,母亲就会好好的。”瑶氏的话很是平静,那双眼睛却藏着太多心事,并不打算对离生多说。
离生出事,多少她还是知道些实情,皇帝这次的做法委实过分了些,堂堂一国太子病倒在床,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每日大摇大摆出行,她心中怎能好受。
伸手握住瑶氏的手:“母亲的话,儿臣谨记于心。”
“要记的,不止眼下这句。儿子,母亲接下来说的话,你给我牢牢记好了。你身为储君,日后这大兴江山是要交在你手中。你父皇昏庸,你就必须清醒,否则这大兴江山就要亡了,又有何颜面对得起列祖列宗。”
瑶氏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离生完全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柔弱的母亲吗!
“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你没有想错,这条路上,注定是不讲亲情道义,你瞧瞧你父皇就明白了。”
“母后今日来,是告诉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可以到此结束了,是时候主动反击。你父皇那边,就交给母后了。”
“母亲,你可别。。”离生想要劝阻,女子冲他摇摇头:“无论如何,你必须如此,没有退路。”
“你放心吧,我早已不是多年前的自己,你尽管放心大胆出击,宫中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完全跟记忆中完全不像的人,离生就这般看着,心中有太多话,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如何说出。
“凤丫头是个聪明人,我相信她不会临阵逃脱,待你恢复之后,别忘了我们所做的努力就好。”
留下这最后的话语,瑶氏再不多说,扯了些生活起居之事,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带人回了皇宫。
这一日,母子之间的谈话,谁都不曾知晓。
皇宫。
说起来也奇怪,从那日出了太子府后,没几日时间,瑶氏吩咐青黛准备了皇上爱吃的点心,冒着大雨,亲自送去了承德殿。
当人出现在男子面前,楚皇停下手中的朱砂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后,你怎么来了?”
今日的皇后,是不同的。从佛堂出来至今,她鲜少穿些艳丽的衣衫,今日却是一身皇后的宝蓝色,衬的人年轻了十岁,披着斗篷手持雨伞,带着青黛半湿漉的站在门外的身影,一下子将楚皇的思绪,拉倒了两人刚成亲之时。
那时候,就是这般,瑶氏的一瞥一笑,都深深的印入他的脑海,楚皇傻站在原地,半晌没了动静。
“皇上。”女子连呼了几声,男子这才回过神来:“阿瑶,你来了。”
“皇上今日操劳国事,臣妾准备了您最爱的茶点,皇上可要好好尝尝。”
说着,青黛已经在旁边的桌上布菜,楚皇忍不住握住皇后的手,女子并未拒绝,这让男子忍不住激动,反将她的手握的紧紧地。
“都下去吧。”两人入座,楚皇招呼所有人离开,青黛看了瑶氏一眼,转身离开。
“阿瑶,多少年了,你与朕之间,都未曾像今日这般亲近了。你,不怨朕了?”
瑶氏笑着,用筷子挑了块糕点,放在男子面前的碗中:“皇上对臣妾的心思,这么久了,臣妾都明白。”
“臣妾与皇上,如今都不再年轻,过去的事,也该放下了。”
“好好好,你想明白就好。朕很欣慰,很是欣慰。”楚皇笑的像个孩子。
“皇上,您尝尝。”
男子很是顺从的捏起糕点,细细品尝,整个面部都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好吃。”楚皇满意极了:“阿瑶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帝后二人,在承德殿内聊了许久,久到皇帝都忘记手上的折子,两人关系破冰,皇上的心情大好,整个承德殿的宫人,日子也可以松懈些了。
从这日起,日日都可见皇后带着各色点心来承德殿,偶尔皇上也会去昭仁宫,只是从来不在那里过夜,没几日,全皇宫的人都收到消息,帝后相亲,国之大兴。
福瑞殿的太后感动的老泪纵横,特意将两人传到殿中,亲自看过才满意,皇宫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欢愉,对于凤歌失踪的事情,也渐渐被人忘在脑后。
唯有太子府内的离生,再收到消息后,没有任何喜悦,脸色可怕及了。
就这般过了十日,待离生身子骨好了之后,第一时间进宫面见皇上,正巧与楚秦在宫门口遇见,两人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歇过。
见到彼此的马车,两人很是默契的下车,朝着正殿走去。
“太子爷何时沦落的,需要自己的母亲委曲求全,为自己谋得圣宠!”毫不避讳的嘲笑,楚秦的话还真是狠毒。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强迫自己忍住:“六王爷倒是提醒我了,原来你当年的圣宠,全是淑贵妃委屈求全得来的。”
“放肆,我母妃可是你能污蔑!”
离生看着他,眼中满是火气:“哦,这话可是王爷自己说的,本宫不懂,何来污蔑一说。”
两人舌战中,脚步始终没有停下,争锋相对的模样,远远的人都能感觉到杀气。
“就算搬出你母亲,你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同样的,要是有机会,我也会杀了你!”
两人没有任何退让,楚秦急匆匆的走在前,离生瞧着他的背影,脸色古怪。
皇陵一事,当真以为你楚秦占了便宜,很快,你就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刚等楚秦前脚踏了进去,后叫就有官匆忙跑了进来。
众人还未反应之余,刷的五体投地:“臣有罪,皇上,臣前来认罪。”
地上的人,正是奉天府府尹大人。
他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