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国东北地区,严格来说东北只是个代称,这里面一共有四个类似襄阳城的地方,分是盛京、呼伦、延州、辽川四城。
凤歌所在的东北军营,是东北所有军营的总区域,位于呼伦城北的贝尔地,毗邻延州、辽川两成,其中辽川与蛮夷族接壤,是大兴的边界城镇。
这些前来闹事的,都是贝尔地附近散住的百信,偏偏就是如此没有威胁的百姓,才是最大的威胁。不得已,凤歌只能求助于盛京跟呼伦两地的官员,只希望他们能早日出现,解决这一问题。
还是要承认,蒋仁杰这一招,实在是阴险。
更可怕的事,从那夜之后,百姓的叫嚣声倒是少了些,众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不知从哪里又出现一些百姓,疯狂的加入队伍之中,在军营外大肆喧闹。
一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是从盛京过来的。
就这般过了几日,百姓的人数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许多,除了盛京的人,其余三城也有百姓赶来,队伍逐渐扩大,声势也跟着扩大不少,前去寻找官员的人,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凤歌,有些坐不住了。
沉浸在焦虑中的女子,还未想出具体的法子,辽川那边送消息过来,蛮夷族大批兵马集结,攻打辽川城,城中军力不足,请求军营支援。
果然,蒋仁杰动手了,收到消息的凤歌跟边俊,脸黑的厉害,女子仍坚持不让自己受影响。
原本一直以为西北会最先开战,没想到却是东北先动了,战争来了,哪有躲的道理,凤歌义无反顾选择前往辽川。
战事起,粮草先行,下令让人押送粮草去延川,集结军中兵马,准备赶去支援。
这边还没安排好,只见押送粮草的将士,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一脸哭丧:“将军,咱们的粮草车刚出军营,还没走几步呢,要么被那群百姓抢了,要么就放火烧了。满满六车的粮草,如今只剩下一车了,这可如何是好!”
别说将士惊慌失措,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也是难掩的诧异跟愤怒,营外这些人,都不能称作百姓,要用刁民来形容才对,凤歌的脸色很是难看。
“将军,实在不行的话,让属下待粮草先行吧。”
“不,还是我去。”阿南主动请缨,被边俊抢先:“你年少冲动,抵挡不住那些刁民,你好好待在将军身边,多帮衬些。”
“将军,就让我去吧。”
面对边俊的请求,凤歌迟迟不开口,眼下烦恼的,根本不是谁押送粮草的问题。重点是他们根本没有多少粮草,能够再让这些人再抢夺。
前去寻找官府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八成是收到了蒋仁杰的旨意,远有蛮夷大军压境,近有百姓阻挠,再继续拖下去,只怕朝廷就要下旨,处置她这个无作为的将军了。
“看来这次,我们是不能用老办法了。”
“阿南,你吩咐人在军中传话,凡是愿意将私人恩怨放下,先行保护大兴与家人的,速速到校场集合。”
将军这是要直接出兵,顾不上别的了。
阿南领了命令,第一时间出了营帐,凤歌看着面前的边俊:“你带着半车粮草,还有四辆空余的马车,一半的定远军前行,遇上那些刁民,不管任何后果,武力将他们制服,全部扣押在原地。”
只有半车粮草,剩下的都是空余马车,这明显就是吸引那些百姓,而设计的陷阱,那真正的粮草,是要谁运送!
“不管多么艰难,即使带上那些刁民,也要赶往辽川。”
丝毫不给边俊拒绝的余地,男子领了命令,之后的话还未来的及问出,凤歌已大步离开了营帐。
校场。
因为阿南的传话,军营上下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场面,东北军中,到底还有些明事理,顾全大局之人,在阿南传话后,那些人毫不犹豫站在了校场之上。
等凤歌来到校场的时候,算上定远军,场上有数千余名将士,选择奔赴辽川。
“将军,眼下只有这些人坚定信念,其余人都处在观望之中。”行军打仗,这点人根本不够,阿南很是着急。
凤歌神色如常:“你与方才第一个站在这校场之上的人,带着这些人,还有四车粮草,在军营所有人离开后,前往辽川,务必将粮草送达。”
“记得,一定要在军营中所有人离开,再离开。”
“属下明白,将军放心。”虽不懂凤歌到底想做什么,但对于她,阿南是百分百信服的。
“现在,现场带着这些人离开校场,记住我说的话。”
阿南走向校场,找到那最先到校场之人,两人商议了什么,凤歌听不清楚,只能看到校场之人全都跟着他们二人离开,留下错愕不解的旁观者。
为什么选择这些人押送粮草,大是大非前面,能够放下四人恩怨,以大兴利益为,这些人都是能够靠的住的,粮草这东西,不是别的,必要找些靠得住之人。
等到他们离开,高处的凤歌拿出了帅印,看着下方剩余的兵马。
“帅印在此,你们都看清楚了。”
“我作为东北将军,身系百姓与国家安危,万不会在大事面前,如此分不出轻重。你们身为将士,所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今日蛮子犯我大兴,国难当头,你们还要沉默到何时,难道自己要看到那些老弱妇孺,惨死在血泊之中,才能唤醒你们的良知不成。”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愿意前往辽川,不愿意为兵着,站出来,去往将军大营,我给你们俸禄,请你们拿着那些钱财,滚出东北大营。”
“一个时辰的功夫,过期不候。”
“想要退缩的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那些不想离开的,带好你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后,军营口等你们汇合!”
话已说到这地步,该说的,不该说的,凤歌都说了,眼下就等着这些人自己选择。收起帅印,凤歌大步离开,等候他们的选择。
辽川。
蛮夷族出兵的消息根本就不是谣传,由蛮夷族皇子亲自带兵,连同辽川附近的部落商议好,公然对大兴进行挑衅出兵,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大兴。
一路带兵赶来,距离延川外一公里处,大军停了脚步,安营宅寨。随行而来的蒋仁杰在营帐中,捧着杯热茶,看着手中的图纸。
辽川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虽没到下雪的地步,但至少要穿上几冷,件厚衣服,蒋仁杰原在的西北地区,没有东北这般冷,到了这里,也不得不披上厚厚的斗篷。
蛮夷皇子进来的时候,他手中的热茶已经喝下了大半。
“怎么样,还习惯不?军中都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过段时间,天气会愈发的冷,你就呆在营帐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出兵辽川城,务必在天冷之前,夺下辽川城,也好给大伙留个休息地带。”
“这么着急。”蛮夷皇子有些意外:“咱们的兵马,应付辽川城内搓搓有余,可要是东北军加入,就有些麻烦了。”
“放心吧,他们没那么快赶来。”蒋仁杰喝着热茶,神色笃定:“越往后,蛮夷族上的粮草补给会愈发困难,这本就是蛮夷的一大弱点,我们必须要强占先机。”
“我的那些人,足够拦下那些人几日,我们的动作要快。”
说到这里,蛮夷皇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明日就带兵。”
“有没有兴趣,下一盘棋。”
“好,蒋兄可要多多想让。”
两人谈笑间,吩咐人摆上棋盘,对弈。
承德殿。
蛮夷族出兵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皇上耳中,男子愤怒的将折子丢掉,面色难看的很。
“反了反了,蛮夷臣服我大兴多年,今日竟敢出兵,真是好大的胆子,东北军呢,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给朕杀了他们。”
楚皇的权威受到挑衅,看到折子的时候,已是愤怒至极。
“皇上,东北军营此刻被百姓围堵,寸步难行,百姓誓要换了凤将军,才肯让路啊。”
“皇上,国难当头,不可妇人之仁,还是尽早撤掉凤将军,平定民心的好。”
“众位大臣上言,口口声声撤了凤将军,试问朝中还能找到另外的人,镇守东北?还是几位大人决定,自己亲自去战场杀敌!”
“皇上,临阵换将,那是行军打仗的禁忌,乱了军心,于我大兴不是好兆头啊皇上。”
一时之间,朝中形成了两派,终日在楚皇面前,争论不休,吵的他头疼的厉害。
而离生对于此事,只持观望态度,并不多开口,只是暗中记住那些反对人的姓名,背地里调查,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位父皇,怎么圆了这件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难道是在告诉朕,朕养的都是群废物不成。”
“滚,滚出朕的视线,没用的东西。”
已经记不清,这是大臣们第几次被轰出承德殿,离生混在人群中离开,并没有打算留下的意思。
待人从皇宫出来,刚到府门口,就遇见脚步匆匆,脸色慌张的瑶二。
“五弟,不好了,出大事了!”
“大哥今日一早离开襄阳,赶往东北去了。”
“大哥临走前说了,五弟你不管小狐狸,他管便是,哪怕是死,也要同小狐狸死在一处。”
离生的脸,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