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短信,我的心再狠狠的缩了一缩,而后,我就听到外面一声声“扑通”“扑通”的倒下声!
熟悉的声音让我很明白外面,绝对又是那文物局的一斧——
迷药!
“把他们都带车上!”外面,远远的传来付心薄的声音时,我这手机里又来一消息,陌生的消息,但是落款让我知道,这是沈一绝的电话:“别怕,我这就过去。”
他这会儿废话一个字没有,而外面,嗤嗤的声音里,还有一堆报告的——
“报告局长!里面发现一堆明(冥)器!”
“带走。”付心薄又说的,也是冷酷非凡,而我这会儿在寻思重庆和花非煜。
文物局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就不怕重庆对付花非煜吗?
还是说,付心薄不管他了?
那时候,我因鼻子上带着面罩,不怕那迷药,可是,我怕的是他们的人,无疑,外面脚步声杂乱,来的人,起码百余人!
并且,他们连帐篷里都找了,那可真真是人赃并获,就算我和重庆现在还没到主墓,可单单是那外面的陪葬品,都够抓了!
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是要被抓走!
该死的是,我父亲没教过我怎么办?
所以,重庆说出“东西拿走,人放了”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侥幸的希望,能这样,可是我又知道……不可能。
果然,付心薄现在六亲不认,从前就说了,本来就是利用关系,这次压根不提认识的事儿——
“重庆是吧,我听花小子说起过你,转告你一句,他现在健康的很,你要么自己上车,要么我不介意上点儿厉害东西,顺便把那墓里的小人儿炸出来……”
墓里的小人儿……说的应该是我。
但他才是小人!
在我们到达主墓前一天来了,这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么!
然事已至此,我也不该埋怨什么,深吸一口气,还是走出去。
父亲在世的时候,只说贼怕兵,但逼急了賊也可杀兵,可问题是——
外面一堆人都给放倒了,我并且出来就看到黑压压的一堆人和车。
车前,一堆人围成一个圈儿,把我和重庆完全包围,还有十来个人人从帐篷那儿把卸岭力士门沉睡的格斗士们带上车,剩下的个个端着枪,看着我们。
这个阵仗,我只在上次周周被绑架时候看过一部分,那时候应该是偶遇,没这么大阵仗。
今天这阵仗,付心薄立在前方,戴着白色手套,配着那玄色官衣,有些像是军装,但标志是铁戈,看上去,特别官范儿,军气十足,也让我明白,现在逃和打都不行,我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我走过去时,落地无声的,但重庆依然发现了,回头扫我一眼,抿唇没说话,低眸不知想什么,我也不敢看他,看向付心薄,他在远处一扬那白手套,旁侧两三个文物兵立刻训练有素的拿着那种特为盗墓贼制的重型手铐脚铐,走过来!
他们朝我走的时候,重庆迅速拦在了我前面,背影高大修长,声音狠绝,低沉:“她不是我门中人,我跟你走,放了她。”
付心薄并未搭理他,甚至挪动脚步,朝着旁侧走,然后我就看到他在看我。人,斜着看过来,上下打量的那种:“浮生,数日不见,功夫长进不少。”
我心跳一紧,没敢说话,他则朝我走过来!重庆再度挡着,付心薄便只是隔着重庆又对我说道,“你手里那是传闻中的血琥珀么?挺好看……”
面对他这无厘头的话,我是紧张无比,已经说不出话的!而重庆——
“付局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未曾盗墓,那些东西是从一品斋拿来,你小心今日栽赃不成,反被拉下马。”
重庆少有狠绝音色,但是那狠绝起来的声音,格外气势凌厉,一句接着一句,“再有,你想清楚六扇门是否是你能惹得起。”
付心薄的确被他一张又一张的牌惊着,舒口气,看我,笑道:“嗯,不能你说什么是什么,东西我先带回去审查,而你身后这人眼生,我也带回去备案,这例行公事,六扇门应当也不会计较吧,更何况,还不是你门中人!”
付心薄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我骂了句狐狸,然后又害怕的朝重庆躲,毕竟,我是第一次遇到这场面!
重庆那时手忽然伸到后面来,直接在我后腰捏了一捏,然后又轻轻拍打,面上,如常了,对付心薄道:“备案要多久时间。”
“嗯……我事情很忙的,过来也只是顺路,所以,现在算上回去的路,也就是一天一夜,你看行吧?”
我因为重庆那一掐腰安心不少,更别说他回头看我一眼,“别怕,文物局离我家近,24小时后,我去接你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我这微微一怔,然后,点了头,“嗯。”
那边儿,付心薄在笑,笑的一如春风般暖意洋洋,但是我被笑的,莫名心里有些寒意……
“拷上,走吧!”付心薄再说的时候,重庆没再阻拦他们,只是看着我拷上,然后跟我挥手,最后,我在车厢里回头看他,他在帐篷前,独身一人,离我越来越远……
再跟重庆分开,又是上的文物车,又是一个人,我非常害怕,但是又不得不强装镇定,而我没想到,他回去坐的是飞机。
因为盗墓那些东西过不了安检,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有好奇心有兴趣,但又碍于手铐脚铐,也碍于付心薄,不敢造次。
上飞机是在一个单独的小仓室,我一路带着面具,旁人也看不着我的脸,只是付心薄……唉,我现在越是接近他,越是发现,我那种苦苦思恋,那种在深夜里想着少年,特别激动和心跳加速的感觉,统统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周周说的——
所谓年少时候的喜欢,可能只是得不到的念念不忘;而所谓的念念不忘,忘不掉的也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非是那个人。
该死的周周啊,就是因为他往日给我灌输太多这样的思想,才导致我现在对感情都不抱什么希望。
所以,我一直也觉得,周周也就是调戏调戏我,怕我被重庆给拐走故意说喜欢我,试探我,或许哪天我真说了我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吧,他会嘲笑我三天三夜……
飞机上,我左思右想,倒是缓解了紧张,放松不少,而这个时候,不经意的回眸,我蓦然发现付心薄竟在我旁侧睡着。
他睡着的样子很温顺,那张春风般的面,很像是小绵羊,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如此放心我吗?
也对!我手上戴着重型手铐,他应该是挺放心的。
我们再回到文物局时,因为六扇门和重庆的家都在这个城市,加上重庆说的接我回家,我没那么怕,并且我告诉自己,也就是一天,就当是度假放松,毕竟到了文物局里,付心薄对我可殷勤——
“吃吧,这个糕点很好吃!”
文物局里,应该是又被改装了,现在模样又跟我上次看的又完全不同。现代化,黑白灰的三色装饰,特别简洁,看起来冷冷的,但仅限于东西冷,人热情的很,糕点拿来后,又按下呼叫铃——
“让厨房做些拿手菜,先来二十盘!”
说完,付心薄又拿水壶,让我喝水,泡好的茶,茶香四溢,端到我嘴边儿:“来,小浮生,喝一口~”
我通通别开脸:“不吃,不必,不喝,赶紧备案。”
说完,低眸,抿唇,谁知道他什么鬼主意,那茶水里又有什么!
而他杯子放下,叹口气,回来看我,并且到我旁侧坐着——
“手疼不疼?”
说着,摸摸我的手。
我把手拿开,人也往沙发旁侧挪挪,“不是要备案么,我包儿里有身份证和……”
话没说完,他又朝我的方向挤过来,我立刻又挪一寸,他则挤一寸……
最后我都到沙发边儿扶手了,挪不走,正要说“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却被他抢了白——
“我知道那都是假证,但你肯定不知,我所谓备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想说说上次你没说完的七年……”
付心薄说七年的时候,眸里波光潋滟,让我心咯噔一紧,因为这眼神我曾经想过!
尤其配着他偏头时,白皙皮肤上的红色穗子,怔神时,被他又捏下巴:“说说看,最近又想我没。”
我楞了一下,才迅速扭头,“没。”
他不信:“没?不可能,你想了我七年,该是习惯了,还是……到七年之痒了?”
我心跳一顿,因为那“七年之痒”一般说的是夫妻!
他这是占便宜!虽然我以前是喜欢他,可是现在——
“没有,你误会了,我找你……只是想报恩。你!”
我说到最后,他的手忽然勾搭到我肩膀上,绕了一圈儿,正好到我脸旁,就把我的脸掰回去,打断我的话——
“我说过,对我最好的报恩方式就是招安,不过……”
他说的时候,我很想走,但是人完全被他压着,所以,我开始寻思我要不要用铁头功的时候,他却又倒在我的肩膀上!
靠!我撞不到他了!
这憋屈,他却忽然一声笑,带三分坏,七分潇洒风流——
“哎呀,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招安,所以,我不着急,但小浮生,你肯定想不到,嗯……连我也想不到,我最近竟然在想你。”
说话时,在我震惊,亦或者“镇定”的面无表情里,他忽然在我肩膀抬起头。
就是那种,扬着下巴,抬眸看我,那一张脸,这样看起来,下巴尖巧的,眼眸倒和重庆有三分相似!
“日思夜想,想到每晚手都酸了……”
他说的很慢,一个字都像一个音符砸我心头,声音放低了,温润的,低沉的,又磁性的,但我不明什么意思,并且——
“想我关你手什么事,你快起来!”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现在是觉得他这姿势,让我很不适应,尤其这心跳得飞快,都快赶上吃兴奋剂了。
他没起,而我用八分力气,直接震开他,就跳起来,虽然脚上那脚铐很笨重,我还差点倒了,但是我不在乎狼狈,快速站稳了道:“你,有话好好说,别离我太近!”
我说的时候,深呼吸,脑子里非常清楚——
他这么对我只是想哄我招安,毕竟那些考古学家们,可没一个懂盗墓的知识!
咱们这些,可都是老祖宗的东西,现在,付心薄他难得有个追了他七年的,肯定想利用我!
所以才这么……日思夜想!
可是……
我还是不明白,想到手都酸了,什么玩意?但也没问,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不然他刚才干嘛笑的那么奸诈,坏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