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的时候,眼泪居然还在掉的,因为脸上没知觉所以吓坏了周周——
“我错了,老大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受不住了……”
“哎对,老大,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你看完了就该……高兴了!来,猫子,可以放出来了!”
周周说的时候,我已经在深吸气,哭成这样,面子丢光了,还怎么当老大……
所以,甚是淡漠的回头,然后又是惊心的睁大眼,我说猫子在后面抖什么!他居然藏了一只鹦鹉,忽然起来,那绿皮儿红嘴儿的鹦鹉就出来了。
跟变魔术似的,一下跳到周周的肩膀,在周周一个响指下,便是一声声的叫唤起来——
“老大!老大!我想死你了!”
“老大!”
“浮生!”
鹦鹉学舌的音儿和周周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很相似了,这让我起初愣住,然后在周周炫耀一般的扬眉说他天天天的在青城派没别的事儿,就逗鹦鹉了时,终于忍不住的呵呵两声。
很怪异,但很快被周周得意哈哈哈淹没,“哈哈哈,好玩吧?老大,我给你讲,它还会唱歌呢!来,长聚,唱一个小白兔!”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
那叫长聚的鹦鹉立刻唱起来,我看的是惊奇又高兴,但身旁的拳头也愈发攥的更紧,免得自己又要哭,因为我发现他们是准备好了一堆的节目,轮番上映,照顾我的心情,我真没想到,重庆死后我还能如此的开心,那去神策门的路上,在沈一绝超车神速里,我的开心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限。
到神策门约定的地方,沈一绝把车停下,没下来。
我寻思大概是上次被拒之门外,这次没好意思跟我们一起上去,可是我现在没觉得他丢面儿,只觉得,他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去别人门下,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们拿好行李下来,他也下车,说要送我去到和神策门接头人处,才放心!
我感动至深,没有拒绝,一路四人飞奔到山林,按照那山路所指的路牌停下发出信号时,路旁丛林里就走出来了……尧璟初。
他从树林里走出来,立在那秋下落叶飘零的叶子里,立在那绿水淙淙的石板道前,也立在色彩斑斓明媚的午间。
黑色皮衣和长裤皮靴,有如当年初见模样,冷漠而矜贵,淡淡一颔首,深邃漂亮的眉眼看过来,说的也像是初见,只有一个字:“走。”
说完转身,长腿迈着再朝树林里,我起初要追上去,却忽然又顿住脚,看向沈一绝,稍稍犹豫,还是在“拥抱”和“鞠躬”间,选择了后者。
深深的鞠了一躬,抬手一大礼,见外,但是必须要有——
“谢谢你一路相伴!”
别的也不多说就站起来,因为我心中自有打算,他日我若为王,半壁江山都给他,若不为,我那发丘众子民也将归属他,这是之前就想好的谢礼。
沈一绝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只是低头,随即淡淡一笑,别开脸,那蓦然转身的一道藏蓝色的身影,扬长而去,渐行渐远,歌声却直入人心的——
“温庄一战罢,日暮思念飞,春草年年绿,浮生何时归?”
他那初戏词,是他答应我一年后为我唱的,却他也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而我无法回答,只能看他走了很远,然后转头跟上尧璟初。
尧璟初走的很快,以至于他们两个追尧璟初追的气喘吁吁,都说不出话,更别说周周和猫子还带着鹦鹉。那鹦鹉一直上蹿下跳的不安分,最后落到我手上,我起初还是有限新的,看尧璟初那高大修美脊背后带的“神”字皮衣,觉得我真真是曹操体质,当日给取的“活神仙”,“魔王”等称号,完全应对!
在山路上,沉默的一直走了两个小时半,才终于——
站在训练营前!
说是训练营,可看起来比我那临时的寨落还要简单,只有一堆堆的帐篷被木栅栏围起,远远看过去,若非那面写着“神策门训练营”的牌匾挂在门前,要以为走到了山顶观光旅游团……
看尧璟初走进去,我与猫子和周周对视一眼,也要走,却冷不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上而下,完全没看见从什么地方出来,就已经到了面前——
“谁准你们带这么多垃圾进神策门。”
我早知大木鱼会来,但没想她会在门口给我一下马威。
她今日穿的还是一身黑,和尧璟初一般,但形状不同,有些类似警服又像军装,还有黑色的领带。
她剪了短发,看起来格外的干练。
“老巫婆,你说谁是垃圾呢,还是说谁带的东西是垃圾了!”周周果真不怕她,直接走过去就怼,我一把将他扯回来,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说人家还是龙,我们……是没渡劫,没走过蛟的小蛇。
“你想让我们把什么丢下。”我对大木鱼说的时候,掐了周周的后腰,他咬牙后退回来,瞪着大木鱼,大木鱼挑眉,走过来,也不说话,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们一番,我尽量做到波澜不惊,淡淡看她先从猫子开始,扔了他手里双份的行李,那里面有我的,然后到周周,行李也扔了,最后……还有鹦鹉,直接抓起来就扔出去!
“长聚!我草,你凭什么……呃!”
大木鱼并不是把鹦鹉杀掉,而是直接扔到天空,算是……放生,但是这个地方,放生等同于叫鹦鹉死了,而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旁侧一道银丝飞过,下一秒,我本是松了一口气,看到鹦鹉被重……尧璟初救回来,可随即,我又怒了——
“你凭什么打周周!”
一把将被打愣了,脸颊高高肿起的周周拉到身后,我也顾不得什么地头蛇强龙了,直接怒道。
大木鱼不紧不慢的晃着手腕,“他出口不尊,不敬,不扔到悬崖底下都是看他老子的面子,这次是教训,再敢满口污言秽语,我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更像是个死人,不会说话的死人。”
她说的我哑口无言,因为周周的确带着口头语,这是我们吃了亏,只是我这低头的时候,面前那一只快手又来,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发丘印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伸出手,却只碰到她的皮肤,然后就看到她把那发丘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我会替你收好。”
她手速飞快,我又……不是对手!可是,“那是我的私人东西,你把它也当成……”
垃圾么!我说不出口!
只是伸出手道——
“还给我!”
她并不搭理,冷漠的揣在兜里还故意露出一道线,要掉不掉的气死个人——
“既然来了,就是要好好训练,这东西在的话,你总还认为自己是发丘门主,什么时候你走了,这印还给你。”
“胡说!我才不是这样的人!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的遗物!你分明就是针对我!”我被她说的咬牙切齿,可她理都不理我的,顾自拿出来三张白纸黑字,“好了,清理完了垃圾,你们把神策门的生死状签了,就可以进去了。”
说的时候,瞥一眼后头,好像那里面是天堂!
讲真,要不是奶奶说,加上他们都来了,以及……重庆,我是绝对不可能来这里训练。
却是接过纸笔的时候,一只熟悉布满了薄茧的手忽然捏住了我的手腕,提起来,直接把我的笔和生死状都拿走。
“不必签。”
尧璟初说的时候,我楞了一下才偏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