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将蔡琰抱回帐篷之内,细心的为她上药,一边上药一边看着她,无奈的笑起来,“跟曲阜孔家的小姐打的那一架,可满意了?”
“你什么意思?”蔡琰眯起眼睛,看着刘豹,她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跟我吵了一架,如今跟孔洛打了一架,该是消气了吧?”他细心的一边上药,一边打趣着她,“我觉得你不该叫做玉石之琰,该是叫做火焰之炎才对,简直就是个火药筒子,见谁都爆发一次脾气。不过这样的你,确是我刘豹的夫人,我又奈之如何?只能陪你一起疯,陪你一起胡闹了。”
蔡琰安静的听着刘豹说话,一边听着一边反思着,莫非真的是自己的过错?可是那孔洛是那般的令人讨厌,真的是自己的过错吗?
刘豹给她揉着有些发麻的胳膊说道:“下次跟孔洛打架莫要如此的认真,你瞧瞧你的胳膊,都青肿一片了,你不心疼我也会心疼。”
“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想过了,你始终是我刘豹的心上人,我岳父的惨死我没告诉你,是我的过错,如今我想通了,既然你要为我岳父报仇,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等阿璩长大了,也会因着我没给他外公报仇而恨我的,不是吗?”
刘豹摸摸她的头顶,笑起来,“好了好了,你也别瞎想了,还是收收心,明后天收服莫护跋才是你该做的。那孔洛再厉害,也不可能收服莫护跋,不是吗?”
“那你倒是支持我?”
“能不支持你吗?你毕竟是我刘豹的女人,再说这长安城,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那汉天子是否比我们南匈奴的可汗还要多个三头六臂。”
刘豹将蔡琰逗笑了,她笑了,他便是安心了。
……
“羊衜,你今天为什么在人前没有帮我?”
孔洛气冲冲的闯进羊衜的房内,气呼呼的大声斥责道。
“洛儿,这天色如此晚了,你不要睡了吗?”
“难不成这外面的人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对阿琰存了那种心思?你该知道蔡琰已经是人家的妾室,是人家的女人了!你思慕一个他人的女子做什么?”
羊衜抬起眼,看着孔洛,心底有了些许的后悔,那孔融就是个极其不讲道理的人,总是自以为是也总是认为其他人都是傻子,而这个孔洛更是不遑多让。
“阿琰是我的师妹,无论如何,她已经没有依靠了,从今以后,我便是她的依靠,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羊衜丝毫不忌讳的说出口,却换来孔洛的耻笑和指责。
“你是蔡琰的谁?你姓蔡?羊衜,你父亲让你去我家提亲,我父亲既然允了你,你便是我孔洛未来的夫婿,我不许你有这样的做派!我更不允许你对我讨厌的女子有这样的感情!不管你是保护她还是守护她,还是爱慕她,又或者是单纯的帮助他!我都不许!你明白?”
孔洛这话是极其霸道的,霸道的羊衜皱起了眉头,他有些后悔听从父亲的话,去孔家提亲、
“你还皱眉?你这是不同意?你竟然敢不同意?!羊衜,我告诉你,你可是我孔洛的夫婿,你可是我的丈夫!”
“孔家大小姐,莫说我羊衜即将迎娶你,你该有着出嫁从夫的认知,就是我羊衜已然成为你的夫君,你更改有以夫为天的概念,而你如今却对我指手画脚,这是孔圣人,你的祖先交给你的周礼法度吗?”
羊衜只想让孔洛闭嘴,他实在不愿意与她周旋。
“周天子早就没了,还周礼?你顽固不化还是食古不化?!”
“你在说天下孔孟之道已经作古了?”
羊衜这话说得漂亮,直接让孔洛止住了话头,她再能也不能否认自己祖先孔子的光辉,否则,就是说她曲阜孔家就是个虚妄之地。
“孔家大小姐,我劝你,还是去休息一下,这天色已经晚了,而你不该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也是大礼,不可不守。”
羊衜无疑在下逐客令,可是孔洛何许人也?她继承了孔融的刁蛮和蛮缠,特别能缠人,也能气死人。
“你就为了你那个蔡琰,非要跟我撕破脸,跟我争吵不休吗?难道在你羊衜的眼里,我孔洛怎么都比不上区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那个蔡家付之一炬的孤儿吗?”
“孔家大小姐,注意你的措辞,蔡家付之一炬的话,我羊衜身为蔡家的掌舵人不就是个影子了?而我是蔡邕的三弟子,曹公是二弟子,我们难道是虚假的不成?我劝你说话,还是注意些分寸,不要胡搅蛮缠。”
“羊衜!你还没嫁给你呢!”
“是的,你我只有聘礼,还没有婚礼。”
“你怎么能对待你的未婚妻如此!”
“我只是就事论事,告诉孔家大小姐你莫要说些歧义很深的话。”
“羊衜!”
“仲道在。”
“你真的该死!”
“嗯?你在咒死自己的未婚夫?”
“我要打死你!”
“你这是谋杀亲夫?”
“啊……羊衜,我一定要揍你!”
孔洛自小就是个行动派,搓了搓手,就向着羊衜扑了过去,扬起拳头就向羊衜挥着。
羊衜武艺本就在孔洛之上,他轻易的抓住她的拳头,与她对视着,他的眼睛带着隐怒,“孔洛,你够了。”
“我说不过你,非打你不可!”
“难道在你的眼里,你必须要赢我一次才心满意足?”
“怎么?不可以吗?”
“你当真是刁蛮的可以!”
“看我的拳头!”
孔洛又挥出另外一个拳头,又被羊衜攥在手心里,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她怒气冲冲,对自己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的郁闷模样,心中一叹,这个孔家的孔洛真的是被惯坏了。
“你终究是我羊衜的未婚妻,还是保留下你该有的骄傲和端庄为好。”
她被他抱入怀里的那一刻,耳根是发红的,他的唇就在她的耳边,吹着暖暖的风,那低沉好听的声音诉说着让她心乱如麻的节奏,让她又想起了孔家后花园里初见时的模样,他是那么的俊美又是那么的沉静。
“羊衜……我认真的问你个问题。”
羊衜为了不让她跟自己对打,只能抱着她,与她站在窗台下,静静听他说话。
“羊衜?你听见没?”
“嗯,你说。”
“你为什么非要娶我,我要你说是家父之命,我不喜欢!”
这个小丫头莫非是戏剧本子看多了?就喜欢听一些佳人才子金风玉露一相逢的话题?还是个爱做梦的女子吗?
“羊衜?你怎么不说话了?”
好吧,既然孔洛喜欢听他说的情话,就算违心而论又如何?毕竟家和万事兴,这女子始终是自己的第一任妻子,还是莫要与她闹得太僵为好。再说,虽然自己对她没有多少的感情,但她做了他的妻,他便有责任给她幸福,让她眉开眼笑,让她顺顺遂遂的。
他将她转过身来,挑起她的下巴,温柔一笑,又是将她的心跳跳快几分。
“你若是乖巧如兔,那便是我的兔娘子,可爱温顺,白嫩小巧,令人爱惜。你若是现在凶如猛虎,我也只能拔掉你的利爪,将你驯化为猫,喜欢赖在人怀里,喜欢撒娇打滚。”
羊衜的声音是带着魔咒的,让她轻易就服了软,她的俏脸红晕一片,木讷的看着羊衜,看着他那般的温和,她小鹿乱跳的心,越发的欢跃。
她抱紧他的腰,将脸蛋放在他的胸口上,仔细的听着,一边听一边笑起来,“木头,你的心跳好好听,给人以安全感。”
她开心犹如圆脸猫咪,笑眯了眼睛,蹭着他的胸口,撒着娇,“我喜欢你这样的男子,温润如水。好像一眼温暖的泉水,洋洋洒洒将我周围一片全部烘暖。”
她粉拳捶打着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这样让人安心和开心呢?讨厌!”
羊衜低着头看着怀里这个撒着娇的女子,她的脾气素来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羊衜……晚上有大风……”
许久孔洛抬起头来,她咬着唇瓣,亮晶晶的眼睛带着一丝乞求,“你知道吗?声音好可怕……”
“所以呢?”
羊衜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撒娇耍赖。
“我要在你这里睡下,你打地铺吧?”
孔洛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他只是被通知罢了。
“你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谋算好了?”
羊衜有些头疼的看着孔洛,曲阜孔家的女郎,未婚之时,要跟自己的未婚夫共处一室?
“你管我?今夜你的床归我了!”
孔洛吐了吐舌头,蹭着他的胸口,“好不好嘛?”
“好……”
羊衜实在难以跟这个孩子一般的孔洛见识,她只是个孩子,虽然是个大孩子。
“羊衜……”
“嗯?”
“你真好!”
孔洛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就奉上了一吻,这吻带着丝丝甜意,让羊衜愣住了。
孔洛指着他的唇瓣,霸道的说着,“你从今往后便是我孔洛的人了,以后要乖乖的,听到没有?”
“嗯?”
羊衜还在消化刚才的吻,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是我的人了,你以后就得听我的,还要保护我,心疼我,顺从我,我开心到时候陪我开心,我伤心的时候逗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最漂亮!对我始终如一!最关键的,我不许你纳妾!你招惹了我,就要负责到底!你敢纳妾,我就揍死你!”
孔洛戳着羊衜的额头,大声的说道:“你听见没?”
“嗯?”
羊衜一时消化不来,这是曲阜孔家的嫡女孔洛?这确定是礼仪世家出生的孔洛,孔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