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亲手覆灭它
九天渡梦2017-11-20 17:126,724

  中洲南部,崇山峻岭中,人迹罕至之地。

  幽深的山林。血色暗红的土地。

  还有血色的湖。

  湖边,一个人影抱膝而坐,单薄而孤独。

  湖面上空,整个虚空如梦似幻,荡漾着涟漪。

  那里,有一个平常人触及不到的世界,已故亡魂的世界。

  琴心目光呆滞地凝看那个悬浮而飘渺的世界,眼神空洞。

  原本晶莹如同夜空之星的眼睛,此时却因泪水哭干了,而显得那么干涩空洞。

  多少次梦回此处,那缭绕鼻尖的血腥气,真实到仿佛昨日才发生了这些事。

  多少次对天发誓,不再踏足这里。现在,她又回来了,背了自己的心。

  半空中的那方世界随着涟漪的波纹而微微颤动。

  那世界中,那一派美好的景象,曾经就真真实实存在过。

  蓝的天,白的云,暖意的阳光,金灿灿的稻田。

  连随时吹拂过来的风都是清新而沁入身心。

  那漫山遍野的自在时光,蜻蜓盘旋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狗尾巴草摇摇晃晃。

  那个时候,多么美好啊。

  爹爹在,娘亲在,大家都在。那时候她很调皮,时常会被娘亲撵着满田野里跑,最后还免不了被揍一顿屁股。

  爹娘把她当男孩子来养活,时常是凶的,她当时会埋怨他们,可是现在,她想再听到他们斥责的话语,都再也听不到了。

  心念影响,希冀湖上空的宓门村开始变化,最后定格的画面,竟是琴心的爹娘。

  那个场景,是在她家的院子里。

  她滚在地上耍赖哭泣,爹爹和娘亲在一旁安慰她。

  琴心对当时的场景仍记忆犹新。

  “别怪爹娘对你严苛,你要像个男孩子一样坚强,才不至于在轻易让自己受伤。”

  这是他们重复的话语。

  当时她听着觉得心里挺委屈,现在听着却觉心疼不已。

  画面又转,停留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小,都记不清那时的事情。而现在,那些遥远的过往生动地显现在虚空中。

  琴心生来是健健康康,爹娘宠得很,像培养小仙女似的,她也温柔乖巧得很。

  直到两岁时的冬日。

  那个冬日里,娘亲不过才一时没看着她,转眼就不见人。

  急得要命,寻了好些时候,傍晚时分,才发现小小的她倒在家门外的雪地中,那么深的积雪啊,小小的人儿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昏迷的,浑身发烫,高烧不退。

  醒来后,只喃喃说,听到很好听的琴声,看到一个漂浮的光团,把她带出去,就不记得了。

  从这次开始,她的身体便开始不好了,时隔几日便会高烧一次,虚弱得很,都没办法出外走动。

  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弱,小小的身体就要撑不住,爹娘着急的很。

  多方奔走,通过村长请到了一个避世高人来为她驱邪安神。

  法事连做七日,才帮琴心捡回了一条性命。

  临走前,那高人见与琴心有缘,特意为她算了个命。

  只说,“孩子将来是能成大事的人,奈何命途坎坷,容易受身心磨难。从小便磨炼她的意志,恐怕会对她以后抵抗磨难有许多帮助。”

  从那以后,爹娘便开始把她当做男孩子来养活,对她十分严苛。

  严苛之下,包裹着爹娘满满的爱啊。

  望着这虚空中闪过的一幕幕。

  现在才知道真相的琴心,紧紧抠着胸口,要把心脏掏出。

  蜷紧着身子就像要埋进土地里,喉咙中低低呜咽,却一滴泪水都不再流出。

  “孩子,希望爹娘带给你的坚强,能让你内心强大,不被任何事物牵绊,将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这样爹娘,也会欣慰罢。”

  耳边,回响起爹娘幽幽如深渊底部传出的话语。

  来自记忆中。

  也来自希冀湖上的虚空中。

  是啊。是啊。那样才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人的摆布。

  这是他们的希望啊。

  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都在做什么?

  自己……真的是一点都出息都没有啊。

  颤颤巍巍地,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

  琴心朝前抬起双手,掌心朝向宓门村。

  “对不起,爹娘,琴心这么多年来,都让你们失望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颤颤巍巍的掌心,开始聚集力量,发出朦胧光芒。

  “现在重新开始,做自己,自己的命运将属于自己。”

  “你们一定会支持的对不对?就算我现在,亲手将你们送向泯灭,你们也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凌厉,一瞬便覆盖了整只手掌。

  琴心望着这片梦幻般的宓门村,缓缓闭上双眼。

  撕裂之力,以身心为根基,从手掌轰然爆发,直袭半空中的宓门村。

  没有过多的声音。没有喊叫,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整个偌大的亡魂世界,在安安静静中,在毁灭的力量中,抖动,扭曲,撕裂,最终完全消散。

  琴心保持着高举双手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

  最后缓缓睁眼,只看到眼前一片清澈,清澈下有血色的湖,有幽绿的树林,还有巍峨的山影。

  琴心缓缓垂下双臂。

  凉风吹拂过她的身边,吹起她柔顺的青丝,吹起她柔软的青衣飘飘。

  静静地站在此处,静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却也能看很久。

  就这样罢。由此表明决心。

  心会痛么?会很痛。

  以前痛的时候会闹会哭,现在才发现,真正最痛的时候,其实是哭不出来的。

  “嗤——”地一声。

  无风的世界中,那盏幽幽摇曳的灯火,在一瞬间扑灭了。

  影宫举起生死灯,一遍遍凝看,最后将它丢在了门口。

  他稍稍仰头,目光飞掠山庄的屋顶,望向那个遥远的方向。

  “你终于还是这样做了。”

  ……

  静心小筑。

  紫焰终于等到琴心回来。她赶忙迎上去,见琴心的脸色苍白,身形黯黯。

  “琴心,你去了哪里?你……”

  在见到屋内的紫焰后,琴心眼神一顿,脸上瞬间勾起一丝微笑。

  紫焰看得明白,她是在强颜欢笑。

  “焰儿,你终归也回来了。”

  琴心笑说,空洞的眼中依旧无光。

  “琴心……”

  琴心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语。兀自走到桌边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撑住侧脸,微微闭眼。

  “我有些乏了,焰儿。你能为我找些酒来吗?”

  紫焰半晌没动静。

  琴心皱了皱眉,眯起眼,从缝中看到紫焰有些怒意。

  她三两步跨过来,直接架起琴心,往床上拖。

  “乏了就好生躺着休息先,还喝什么酒?”

  末了,在她身上闻了闻。

  “你到底去了哪里打滚,弄得满身泥土腥味。”

  琴心咧嘴干笑,也不说话,任由紫焰拖着,把她拖拽到了床上。

  躺下,才发现这里是这样舒适。

  “焰儿,我做了一件大事,心里很难受,难受得就要死掉。”

  盯着帐顶,琴心充满红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

  “可是我终究没有死成。”她把眼珠子转向紫焰,“还有许多许多事没有去做,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你说是不是,焰儿。”

  紫焰帮她拢好被子,低声安慰:

  “不要总是说死不死的,大好年华,多晦气。是啊,还有许多许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许多许多事情想要去做,应该要努力活下去的。”

  琴心咧嘴,笑得苦涩却真实。

  她看了紫焰许久,紫焰现下恬静的模样,让她胸口仿佛压了千斤石般沉重,喘不过气。

  蓦然朝紫焰伸手,手中聚力,力量撕扯虚空。

  “焰儿,我清醒了,你也不要再沉睡了好不好?”

  琴心想要唤醒紫焰的记忆,现在就唤醒,宓门村已灭亡,她没有什么可牵挂了的,现在就唤醒紫焰,让那什么魔界,封烬天,都见鬼去吧!

  紫焰盯着琴心的手心,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没有躲。

  迎着那让灵魂疼痛的力量。

  “琴心,虽不知你要对我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对我有害的事对不对?我是信你的。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心里舒服些,你便动手吧。”

  二人对峙,过了许久,琴心都没有下手。

  琴心的手指慢慢收下,最后整只手臂无力垂到了床头。

  脑袋一偏,紧闭着双眼埋进软被中。

  她终还是于心不忍。

  如紫焰所说,琴心是不可能做伤害她的事情。但是,若因私心唤醒紫焰的记忆,对紫焰而言,当真是为她好吗?当真不会痛苦吗?

  若紫焰痛苦,自己的此番行为,何尝不是在伤害她?

  琴心她,不想做这个恶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相信,紫焰终有一天会醒来,而她感觉,那一天,不远了。

  那她便静静地等,静静地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静静地等封烬天痛苦的那一天。

  “焰儿,对不起,我乏了,焰儿。”

  琴心紧闭双眼,把脸埋进被窝,越埋越深。

  抓握住琴心软弱无骨的手,紫焰温声道:

  “乏了就睡吧,我在旁边陪着你,你安心地睡吧。”

  【 中洲南部,崇山峻岭中,人迹罕至之地。

  幽深的山林。血色暗红的土地。

  还有血色的湖。

  湖边,一个人影抱膝而坐,单薄而孤独。

  湖面上空,整个虚空如梦似幻,荡漾着涟漪。

  那里,有一个平常人触及不到的世界,已故亡魂的世界。

  琴心目光呆滞地凝看那个悬浮而飘渺的世界,眼神空洞。

  原本晶莹如同夜空之星的眼睛,此时却因泪水哭干了,而显得那么干涩空洞。

  多少次梦回此处,那缭绕鼻尖的血腥气,真实到仿佛昨日才发生了这些事。

  多少次对天发誓,不再踏足这里。现在,她又回来了,背了自己的心。

  半空中的那方世界随着涟漪的波纹而微微颤动。

  那世界中,那一派美好的景象,曾经就真真实实存在过。

  蓝的天,白的云,暖意的阳光,金灿灿的稻田。

  连随时吹拂过来的风都是清新而沁入身心。

  那漫山遍野的自在时光,蜻蜓盘旋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狗尾巴草摇摇晃晃。

  那个时候,多么美好啊。

  爹爹在,娘亲在,大家都在。那时候她很调皮,时常会被娘亲撵着满田野里跑,最后还免不了被揍一顿屁股。

  爹娘把她当男孩子来养活,时常是凶的,她当时会埋怨他们,可是现在,她想再听到他们斥责的话语,都再也听不到了。

  心念影响,希冀湖上空的宓门村开始变化,最后定格的画面,竟是琴心的爹娘。

  那个场景,是在她家的院子里。

  她滚在地上耍赖哭泣,爹爹和娘亲在一旁安慰她。

  琴心对当时的场景仍记忆犹新。

  “别怪爹娘对你严苛,你要像个男孩子一样坚强,才不至于在轻易让自己受伤。”

  这是他们重复的话语。

  当时她听着觉得心里挺委屈,现在听着却觉心疼不已。

  画面又转,停留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小,都记不清那时的事情。而现在,那些遥远的过往生动地显现在虚空中。

  琴心生来是健健康康,爹娘宠得很,像培养小仙女似的,她也温柔乖巧得很。

  直到两岁时的冬日。

  那个冬日里,娘亲不过才一时没看着她,转眼就不见人。

  急得要命,寻了好些时候,傍晚时分,才发现小小的她倒在家门外的雪地中,那么深的积雪啊,小小的人儿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昏迷的,浑身发烫,高烧不退。

  醒来后,只喃喃说,听到很好听的琴声,看到一个漂浮的光团,把她带出去,就不记得了。

  从这次开始,她的身体便开始不好了,时隔几日便会高烧一次,虚弱得很,都没办法出外走动。

  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弱,小小的身体就要撑不住,爹娘着急的很。

  多方奔走,通过村长请到了一个避世高人来为她驱邪安神。

  法事连做七日,才帮琴心捡回了一条性命。

  临走前,那高人见与琴心有缘,特意为她算了个命。

  只说,“孩子将来是能成大事的人,奈何命途坎坷,容易受身心磨难。从小便磨炼她的意志,恐怕会对她以后抵抗磨难有许多帮助。”

  从那以后,爹娘便开始把她当做男孩子来养活,对她十分严苛。

  严苛之下,包裹着爹娘满满的爱啊。

  望着这虚空中闪过的一幕幕。

  现在才知道真相的琴心,紧紧抠着胸口,要把心脏掏出。

  蜷紧着身子就像要埋进土地里,喉咙中低低呜咽,却一滴泪水都不再流出。

  “孩子,希望爹娘带给你的坚强,能让你内心强大,不被任何事物牵绊,将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这样爹娘,也会欣慰罢。”

  耳边,回响起爹娘幽幽如深渊底部传出的话语。

  来自记忆中。

  也来自希冀湖上的虚空中。

  是啊。是啊。那样才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人的摆布。

  这是他们的希望啊。

  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都在做什么?

  自己……真的是一点都出息都没有啊。

  颤颤巍巍地,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

  琴心朝前抬起双手,掌心朝向宓门村。

  “对不起,爹娘,琴心这么多年来,都让你们失望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颤颤巍巍的掌心,开始聚集力量,发出朦胧光芒。

  “现在重新开始,做自己,自己的命运将属于自己。”

  “你们一定会支持的对不对?就算我现在,亲手将你们送向泯灭,你们也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凌厉,一瞬便覆盖了整只手掌。

  琴心望着这片梦幻般的宓门村,缓缓闭上双眼。

  撕裂之力,以身心为根基,从手掌轰然爆发,直袭半空中的宓门村。

  没有过多的声音。没有喊叫,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整个偌大的亡魂世界,在安安静静中,在毁灭的力量中,抖动,扭曲,撕裂,最终完全消散。

  琴心保持着高举双手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

  最后缓缓睁眼,只看到眼前一片清澈,清澈下有血色的湖,有幽绿的树林,还有巍峨的山影。

  琴心缓缓垂下双臂。

  凉风吹拂过她的身边,吹起她柔顺的青丝,吹起她柔软的青衣飘飘。

  静静地站在此处,静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却也能看很久。

  就这样罢。由此表明决心。

  心会痛么?会很痛。

  以前痛的时候会闹会哭,现在才发现,真正最痛的时候,其实是哭不出来的。

  “嗤——”地一声。

  无风的世界中,那盏幽幽摇曳的灯火,在一瞬间扑灭了。

  影宫举起生死灯,一遍遍凝看,最后将它丢在了门口。

  他稍稍仰头,目光飞掠山庄的屋顶,望向那个遥远的方向。

  “你终于还是这样做了。”

  ……

  静心小筑。

  紫焰终于等到琴心回来。她赶忙迎上去,见琴心的脸色苍白,身形黯黯。

  “琴心,你去了哪里?你……”

  在见到屋内的紫焰后,琴心眼神一顿,脸上瞬间勾起一丝微笑。

  紫焰看得明白,她是在强颜欢笑。

  “焰儿,你终归也回来了。”

  琴心笑说,空洞的眼中依旧无光。

  “琴心……”

  琴心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语。兀自走到桌边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撑住侧脸,微微闭眼。

  “我有些乏了,焰儿。你能为我找些酒来吗?”

  紫焰半晌没动静。

  琴心皱了皱眉,眯起眼,从缝中看到紫焰有些怒意。

  她三两步跨过来,直接架起琴心,往床上拖。

  “乏了就好生躺着休息先,还喝什么酒?”

  末了,在她身上闻了闻。

  “你到底去了哪里打滚,弄得满身泥土腥味。”

  琴心咧嘴干笑,也不说话,任由紫焰拖着,把她拖拽到了床上。

  躺下,才发现这里是这样舒适。

  “焰儿,我做了一件大事,心里很难受,难受得就要死掉。”

  盯着帐顶,琴心充满红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

  “可是我终究没有死成。”她把眼珠子转向紫焰,“还有许多许多事没有去做,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你说是不是,焰儿。”

  紫焰帮她拢好被子,低声安慰:

  “不要总是说死不死的,大好年华,多晦气。是啊,还有许多许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许多许多事情想要去做,应该要努力活下去的。”

  琴心咧嘴,笑得苦涩却真实。

  她看了紫焰许久,紫焰现下恬静的模样,让她胸口仿佛压了千斤石般沉重,喘不过气。

  蓦然朝紫焰伸手,手中聚力,力量撕扯虚空。

  “焰儿,我清醒了,你也不要再沉睡了好不好?”

  琴心想要唤醒紫焰的记忆,现在就唤醒,宓门村已灭亡,她没有什么可牵挂了的,现在就唤醒紫焰,让那什么魔界,封烬天,都见鬼去吧!

  紫焰盯着琴心的手心,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没有躲。

  迎着那让灵魂疼痛的力量。

  “琴心,虽不知你要对我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对我有害的事对不对?我是信你的。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心里舒服些,你便动手吧。”

  二人对峙,过了许久,琴心都没有下手。

  琴心的手指慢慢收下,最后整只手臂无力垂到了床头。

  脑袋一偏,紧闭着双眼埋进软被中。

  她终还是于心不忍。

  如紫焰所说,琴心是不可能做伤害她的事情。但是,若因私心唤醒紫焰的记忆,对紫焰而言,当真是为她好吗?当真不会痛苦吗?

  若紫焰痛苦,自己的此番行为,何尝不是在伤害她?

  琴心她,不想做这个恶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相信,紫焰终有一天会醒来,而她感觉,那一天,不远了。

  那她便静静地等,静静地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静静地等封烬天痛苦的那一天。

  “焰儿,对不起,我乏了,焰儿。”

  琴心紧闭双眼,把脸埋进被窝,越埋越深。

  抓握住琴心软弱无骨的手,紫焰温声道:

  “乏了就睡吧,我在旁边陪着你,你安心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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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过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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