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拜托你了。”阙筱曦点了点头。
“夫人,我们是一体的。而且,我曾答应过总裁,要照顾你。”陈廷锋语重心长地开口。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允修祁的贴身特助,但是允修祁说的话,他仍然会去做。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是允先生,是无所不能的允先生,所以他才要追随他的步伐,把那些未完成的事情全部处理好。
“谢谢你,陈助理。”阙筱曦淡淡地应了一声,心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
“夫人,你要照顾好自己。公司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地交给我。其他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处理。”陈廷锋承诺了一番,就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阙筱曦握着手机,心口像是空了一样。
这样的话,她曾听那个男人说过无数遍,当时的她只觉得肉麻、无聊。
但现在,听着陈廷锋这番话,她却是觉得窝心。
原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身边,我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我知道我爱你,而你却不再在我的身边。
允修祁,你曾说过最动人的深情是陪伴,那你会不会再回到我身边,陪我白头到老?
手,像是着了魔一样,她只不过是刚开始回忆和允修祁在一起的片段,它就自觉地按了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那侧依旧无人接听,等终于有人声传来的时候,阙筱曦却发现,那边依旧是个陌生人,虽然说话的态度、音质和之前那个人很不一样,但依旧是个陌生人。
“请问,允先生在吗?我想跟他说说话。”阙筱曦舔了舔唇,幻想他还活着,并且还拥有这个手机号。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允先生。不过,看在你音色这么好听的份上,你可以继续给我打电话,我是某机构的播音主持……”那人巴拉巴拉了好一阵,阙筱曦却没有听进去半句。
她只知道,这个手机号最终还是易了主。
手机号没有任何改变,号码的主人却已经变了。
“好,我知道了。”阙筱曦意兴阑珊地挂断了电话。
窗外霓虹灯闪烁,灯红酒绿,一片火树银花的景象。
而她的心里却荒芜一片,只有对允修祁的思念在野蛮生长。
允修祁,你究竟在哪里?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现在我的面前?
沉浸在失去允修祁痛苦中的阙筱曦,自然识别不出,刚才和她打电话的那人,其实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而且,那一次见面,是在她和允修祁的婚礼上。
“哟,这就是让你难以入睡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嘛!”挂断了电话,陈枫眠就幸灾乐祸地看向了坐在轮椅里的那个男人。
明明现在的她比他更优秀,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还是会下意识地退缩?
“我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允修祁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微冷,“如果你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这里,不需要无能的人!”
“无能?你居然说我无能?”陈枫眠指了指自己。
拜托,她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脑科专家,英国剑桥大学医学院的名誉讲师,她要是无能了,那估计都没有人敢说自己会医术!
“不是吗?两个小时,那个人清醒之后两个小时了,你依旧没有让他想起来什么。”允修祁淡淡地瞟了陈枫眠一眼,似是立志要把这个高傲的女人踩到泥土里。
陈枫眠无语问苍天。
那个男人是不是失忆还不好说,就算真的是失忆,那探寻他的记忆,也需要花好一番功夫。
允修祁就给她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指望她问出那个男人的幕后主使,他真的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吗?
“允修祁,他是重伤,差点脑瘫的人,我能让他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已经很不错了。想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还需要过多时间。”陈枫眠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命太好,摊上我这么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友,就可个劲地作吧?”
“所以,你是想放弃了?”允修祁抽出一根雪茄,点燃,放到了唇边。
烟雾缭绕,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沉浸其中,莫名带了些颓废的色彩。
见他又想借雪茄来压抑心底的烦躁,陈枫眠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他。
“允修祁,我宁愿你以我的婚事威胁我,也不愿意,你这样糟蹋自己。”陈枫眠说完,就一直凝视着男人的眸子。
深邃如古潭,从不因她说的任何话,而泛起波澜。
“我没有糟蹋自己。”允修祁把雪茄拿在手里,看着烟头慢慢地燃烧成灰,“只是,只有这强劲的烟,才能让我克制一下,把那些不该有的情感全数压下去。”
“允修祁!”陈枫眠很无奈,“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你的追悼会也开了,为什么不直接换一个身份?担负着允家长孙担子的你,根本就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你。你不该过那样压抑的生活。”
“我从不觉得压抑。”伸手把烟头抿灭,允修祁移眸看向了不远处。
那里,一张不和谐的裸男画正挂在墙上,出自阙筱曦的手笔,虽然运笔有些青涩,但看着那上面充满爱意的画作,他几乎能够想象,小女人画这幅画的时候,动了怎样的心思,又是多么地迷恋他。
如果他因为允家已经给他开了追悼会,就不再回去,那身为允先生未亡人的她又该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绝望?
“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要逃,而不是直接走出来,告诉她,你还活着,你还爱她?允修祁,当时的你和她之间,只差十几米和一道门。只要你推开那扇门,你就可以把她拥入怀中,为什么你不尝试?”陈枫眠沉了脸色,“修祁,我们同甘共苦那么多年,我知道你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不会松手。但是,阙筱曦,实在不值得你这样!”
“闭嘴!”女人的一句话,依稀让允修祁想到了他曾经和阙筱曦共处一室的场面。
如果不是当初那突兀的一个电话,他是不是就有勇气,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