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他有什么探望的资格?当初如果不是他……”钟老爷子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很不高兴,想重新把问题转回来,却被阙筱曦那凄婉的目光震住了。
唉,小曦这孩子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多情,太固执了……
“爷爷,家里不能没有人。我们该回去了。”知晓钟老爷子是一个一点就炸的性格,钟鸣不等他说出以前的事情,就打断了他,用小豆包可怜的身世感染钟老爷子。
最终,在亲亲重外孙女的召唤下,钟老爷子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前,他仍然留给阙筱曦一句话。
那就是,如果她愿意,她随意可以离开允家,到他这里来。
陈廷锋站在病床旁,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的阙筱曦,幽幽地叹了口气。
或许,他当初不该瞒着她,更不该找人模仿总裁给她打电话,要不然她发现这件事情,也不至于如此的伤心欲绝。
“夫人,其实……”陈廷峰嗫嚅,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阙筱曦拦住。
“他真的坐上了那架飞机?没有意外?”阙筱曦的眼睛黑得发亮,盯着陈廷峰看的时候,陈廷峰有种见到自家总裁的即视感。
“虽然我也很希望总裁没有乘坐那架飞机。但当即警方发来的证据证明,总裁的确在那架飞机上出现过。而且,飞机出事前,总裁还在那架飞机上。”陈廷峰不想再欺骗她,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阙筱曦。
“好。我知道了。”听了真相的阙筱曦表现得很平静,似乎不需要让人担心。
可越是这样的平静,越让陈廷峰心里没底。
怔怔地看着阙筱曦,他还想劝她想开些,阙筱曦却以他要代替允修祁管理富士财团为由,把他赶走了。
陈廷峰走到了门口,深深地望了阙筱曦几眼。
见她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歇斯底里,才缓步离开了。
匆匆离开的他兀自认为这样的阙筱曦是没心没肺的,却不知道,在她走之后,阙筱曦多次吐血,多次晕倒,被医生救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允修祁在身边的日子,总是分外难熬的。
明明只不过是一天,她竟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时间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明知道她痛彻心扉,渴望这一切都是个梦,是假的,却仍然一分一秒,用它的坚持和冷漠,逼她面对现实,面对那些不愿意见的人,不愿意处理的事务。
阙筱曦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
这五天里,来了很多想探望她,想安慰她的人,她们企图把她从允修祁这个泥淖中拔出来,可偏偏阙筱曦就像是陷入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境界,任她们怎么能说会道,她都不动半分心思。
钟家人连续来了几天,用了各种方法刺激阙筱曦,都没有达到她们想要的结果。
这让他们非常挫败,也非常忧心。
终于,在第六天的早晨,钟老爷子祭出了大牌,把明显好转的小豆包抱到了阙筱曦的病房里,让她去摸阙筱曦的脸,跟她说说话。
“小姐姐,小豆包想你了。”小小的手牵住了她的手掌,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漂亮的小嘴扁着,那种强忍着哭意的样子,让阙筱曦轻易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当时自己痛苦的时候,允修祁是不是也是这般看着自己,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小豆包,不要哭。”阙筱曦喃喃,声音因长期没有说话,而变得沙哑。
“小曦姐姐,你不要这样难过,不要离开小豆包,好不好?”小豆包闻言,往上扯了扯嘴角,想表示自己很听阙筱曦的话,但那双漂亮眼睛的泪水,却仍然是不争气地留下来了。
呜呜,小曦姐姐,她这样子真的好让她担心,让她好害怕……
“小豆包,你不懂。乖孩子,回去好好休息,姐姐没什么事。”阙筱曦摸了摸小豆包的头发,转身看了带她来的钟玺一眼,“小豆包身体不好,以后这样的场合,就别带她来了。钟玺,就当我求你。”
求他?
钟玺万般无奈地看着阙筱曦。
明明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懂得为别人着想的阙筱曦,为什么在大家都为她担心的时候,她不能坚强一笑,告诉他们她没事,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阙筱曦,你知道吗?你是个没有心的人!”钟玺怒吼,一把抱起了小豆包,快速地往外走。
旁边站着的沈微微想把他拦下,却被文雅制止了。
“小曦,我们知道你现在心绪很不稳定。我们可以允许你堕落一段时间,却不能容忍你一天天堕落下去。允修祁是不见了,但关心你的人都还在这里,甚至是你的生父山本先生都在这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痛苦?”文雅质问阙筱曦。
她能体谅她痛失允修祁的心情,但是她不能容忍她就这样被允修祁的噩耗打败。
在她印象里,阙筱曦一直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她不该像现在这样落寞。
文雅的话如醍醐灌顶,让阙筱曦明白了很多,虽然她知道允修祁可能真的出事了,但是她深信允修祁还活着。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她,要等她归来的。
“陈廷锋,继续寻找允修祁。找到他,不管是活人,还是骨灰,都给我带回来。”刚刚苏醒的阙筱曦声音还有些沙哑,但那固执的表情却让人不能反抗。
陈廷锋为难地看看,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阙筱曦打断。
“陈廷峰,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但是,我不信,只要没看到他的尸体,我就知道他活着。实际上,他会永远活着……”她猩红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很快就濡湿了头发和枕巾。
“夫人,总裁他……”陈廷锋嗫嚅,想把真相如实告知,阙筱曦却突然如失魂落魄一般,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
看她明明手里握着手机,还到处寻找的样子,宋琪娜终于忍受不了,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到了阙筱曦脸上。
“你给我振作些,行不行?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很一般、身世也很一般的男人,你至于这样吗?”